第8章 没点儿本事，你穿什么越呀？
倪八八的好运气似乎昨天一天就用完了，今天倒是捞了三条鱼，却也没遇到一个可堪为“亲戚”的人物。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说话有些磕巴，换了一碗绿豆，一碗米。一个说相声的，换了三碗面。一个半大的孩子，换了五颗鸡蛋。
时间也还早一些，倪八八就回去一趟，和大姑说了一声，将绿豆、米、面、鸡蛋搁到了大姑家……
搁他大姑家里，他放心。
至于95号儿四合院儿，自己住的那地方，他是不敢放东西的——
给人偷了都没处说理。
“三条鱼，就换了这么点儿东西，你跟谁换的？这可吃大亏了。”街道办里，另一个姓王的主任却是有些看不过眼，“真是的，就是家里再揭不开锅，也不该坑你不是……也忒缺德了。”
这姓王的主任，却是正的，倒是倪八八的大姑，却是副主任。王主任一样是一个女人，看着却比大姑年轻一两岁。
倪八八一脸的腼腆，淳朴的都要掐出“老实人”三个字了，“王姨……不怪人家，我特意少要的。鱼肉两毛一斤，我知道，米一毛八，我也知道……我要是要的多了，怕给人当‘投机倒把’抓了……这样就挺好，我一条鱼五六斤，换上一两斤的米，吃亏是吃亏了，但周全……要不，给人抓了，浑身上下是嘴，也都说不清楚。”
王主任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就叹口气，说道：“既然你心里明镜儿一样，我呀，也就不说你了。”
之后，就又说起了昨天让一群孩子放学了掏厕所的事儿。这给孩子们找点儿活儿干，真的挺不错的——似乎那些孩子也乐意。
又说以后有了什么活儿，街道上也会多组织组织，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活儿，都可以让孩子们干。
倪八八说：“王姨英明。”
在街道办待了一会儿，倪八八就走了。
王主任和倪八八的大姑说：“你侄子，啧……不贪。”
一直傍晚的时候，倪八八才又转回来。他身上还多了几样东西：
一个新的，用柳条编成的筐，还编了两条双肩的背带，上面带了一个盖子。
筐里还装了一本书——是民国时期的数学课本，大学的。
还有一个笔记本，一些纸，一套彩色铅笔。
这些倒是能放家里的。
毕竟院里的盗圣似乎只是对能够下嘴的东西感兴趣，这些写字、画画的玩意儿，应该不感兴趣。
“这些又哪儿来的？”大姑问了一嘴，又嘱咐，“你院子里那个棒梗，你小心点儿，手脚可不干净。”
倪八八说：“我昨儿下午就听院子里吵，说他给那个许大茂拿回家的糕点连锅端了……我会打小心。”
又就说起了自己这些东西的来历。
“这筐不错吧？这是我自己编的。当时去颐和园，正好见人编筐，我就也编了一个。回来路上，突然一本书就朝我头上飞，我拿下来一看，是一本数学书。
“正要走呢，就有个戴眼镜的教授跑出来了，问我要书，说是他不小心扔的。我问他怎么证明，后来俩人一说，他见我懂一些里面的东西，就把书给我了。还让我好好学习来着……
“笔记本，也是那教授送的……
“这笔、纸是我自己买的。我得好好练一下，这可是我以后吃饭的手艺。”
晚饭吃的是米饭，倪八八干脆把五个鸡蛋都煮了，还说：“咱们一人一个……最后一个我留着，明儿早吃。”
大姑、姑父阻止、推诿了一下，没阻止了，这煮都煮了，便也一人吃了一颗。杨开疆则是直叫“弟，你够意思”。
吃完饭，倪八八就摆开了架子，挂上纸，用彩色铅笔给大姑一家画了一幅画：
一家三口，大姑、姑父坐在前面，杨开疆站在后面，表情严肃、庄重。
杨开疆一阵惊叹：“这简直一模一样……”
倪八八捅了他一肘子，说：“一模一样，你这是骂我呢。画画最重的是传神，一模一样，只能说明匠气重。”
杨开疆问：“真的假的？”
“画龙点睛知道吧？点上眼睛，龙就飞了，这就是说的传承……其实，我国画画的比这个好，但要凭本事生活，现在就只能靠这个。”
这不是倪八八吹。
他最擅长的，就是画猫，在成为倪八八之前的“上辈子”却是一心沉浸在养猫、画猫的乐趣之中不能自拔，自有造诣。
只是，这年头“画猫”却难以赚钱——就算是有渠道，可这个渠道不正规的话，他也不敢凭这个手艺赚钱。
不过……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关羽骑着单车月下追韩信，想到了带着滑稽表情包的清明上河图，想到了穿着黑丝的古代小姐姐，心中就一阵跃跃欲试。
尤其是还有什么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刘姥姥三打白骨精之类的，再如什么小胖老虎版本的虎啸山林……
除了黑丝小姐姐，余下的都也可以安排。
杨开疆问：“你怎么会这些的？”
“自学成才。”
“真的假的？”
“嗯哼？”
回屋睡了一觉，后半夜的时候，就听见了闷雷声，然后就是一场大雨。
屋外大雨，屋内就下起了小雨，尤其是挨着山墙的那一片，漏的“唰唰”的，一直到外面的雨停了，它都没停。
倪八八将门帘挪开了地方，找了个破烂盆子放过去接着，耳中就满是“叮叮咚咚”的嘈杂，一直到天明。
这样一场雨下过去，天虽然放晴了，可倪八八却一丁点儿出门的意思都没有。倒是拿着昨天得的书，在外面的回廊中待了半天。
下午的时候，就上屋顶把几片破瓦换了。
换完后，就继续看书。
住在最后面的聋老太太、中院的贾张氏，一二三大爷的老伴儿却是混在一块儿，就躲在门道里面家长里短。
三大爷推着自行车回来，见倪八八看书，就假装不经意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他看的究竟是什么书。
倪八八似有所觉，立刻就把书一合，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