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猜测
在玄武医院的特需病房601内，
原因未明，刘老的病房至今还是空着。
大姐张招娣刚才告诉赵医生刘老精神状态极佳，并通过她传达给弟弟张建国刘老现在转战八一电影厂，邀请他以后去看刘老的新作。
听到爷爷的消息，张建国替老人家由衷高兴，他明白，英雄生涯结束后不应该在病房中虚度时光。
随后，目光不禁转向病床上的爹张兵。
如今解决户口、供应粮及住房，接下来最重要的是两个姐姐的转校，因为他们即将开学！
一家六口聚集在病房中，围坐在一起，探讨家中种种事务。
马秀珍带来的25块钱仅剩1块3毛，粮食也大部分留给了外公那一辈。
然而张招娣遵循弟弟的话，除非万不得已才使用回家所需的应急经费，因此她带回来藏于衣物内部的钱和粮票。
奶奶和二姐手上的一元钱没用掉。
此时，马秀珍讲述起外公家的难题，北方的严重干旱可能还将持续，未来不知如何度过。
这让人想起了张建国记忆中的 已经过去，没想到干旱依旧未解。
祖母与二妹也看向家庭理财的核心人物——张建国。
他一一拿出家中钱财及票据，在一号空床展示：轧钢厂食堂的饭票555斤，菜票558元，节俭些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听着，二姐妹惊异地睁大眼睛，就连奶奶也为数目之庞大感到诧异，他们原本并未详问过张建国带回的食品券具体数量，只是知晓丰富。
张建国语气严峻：“在财务主任小三讲话时，秀珍同志不得插嘴。”
张建国的幽默化解了之前的愁苦氛围。&34;家里的开销我都来决定！”
他环顾家人苍白的脸庞道，“如果有反对的，自己去衡量，看看我和九岁的‘棍杠’哪个更高更壮。”
此言一出，屋内四位妇人默然不语。
12岁的张建国竟输给9岁的孩子，这让他们感到无比沉重。&34;我家五口人的口粮，首都粮票一个月的有效期，所以我们得当月尽量用掉所有的粮票。”
“可若粮食敞开放家里不加锁容易招小偷，即便加了锁，耗子仍会来找麻烦。”
“所以，不如节省的口粮支援两边的亲戚，大家怎么看？”
他问道。&34;你真是乖孩子！”
马秀珍欣喜地上前抱住张建国，并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下。
祖母那边也很开心，毕竟家中老家那边还有大伯和二姑，说不挂念是不可能的。
全家人商讨一番，达成一致：每月细粮就由没有工作的奶奶悄悄去换取糙粮，以此节约两百多斤白面，即使借给亲朋每人一百斤，家里依然能留存些粮食物资。
借出前是否考虑偿还问题是可以思考的，但一旦出手，便不要强求了，随缘分。
这样做，只是为了巩固张建国的财经管家身份。
毕竟，在他12岁的小世界里，这些已算不小的责任了。
两边亲戚借贷完毕后，如果奶奶、母亲对张建国提出消费质疑，只需想起那每月一百斤白面的账便足以让他们闭嘴。
家中大门忘记上锁的问题更麻烦了，他只好先确保柜子、箱子安全。
幸好老屋厢房里的破家具够多，能提供额外的锁具。
最后是关于入学问题。
因奶奶表示想要回归故里，于是与大女儿一起回去。
张建国再次拿出20块钱，让奶奶自己分配借贷对象，并附上了5元的路费和5斤全国粮票。
两边共计40元，谁愿意给谁给，如果日后对花销有意见，首先要偿还这笔钱。
对于馒头、腌菜等干粮，张建国划出15斤饭票供第二天轮换购买二两一个的馒头。
接着他分配出未来两天份的饭票给母亲马秀珍，另外给她的生活费还有2元。
趁着祖母如厕的当儿，张建国低声告知大姐姐张招娣隐藏好手中的3元零花钱及3斤6两全国粮票于衣物中，以防祖母察觉后索取。
因为奶奶对二姑娘张招娣有些重男轻女，当初从穷乡僻壤逃生是为减少大哥家的负担，而这次主动请缨回家，可能担心马秀珍对老家不够尽责。
尽管对大伯没有什么记忆，张建国仍谨慎考虑，担心此次回去，姐姐可能会被要走身上携带的5元与粮票。
因此预留了一些后手。
临了，他找出送给父亲张兵的两瓶樱桃罐头，当着奶奶面吩咐姐姐去学校完成转学手续，其中一罐送给班主任教师，另一罐交给校长。
说完后，四个妇人回家留下独自读书的张建国，灯光洒满屋内。
……
第二日，秦淮茹满怀焦虑与期待地随着何雨柱走进红星钢铁厂。
送完何雨柱将秦淮茹送到劳动人事科办手续，立刻奔往三食堂去值勤。
本来对贾东旭受伤一事，何雨柱心底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的感觉。
不过在遭贾张氏陷害指责他对女子不尊重后，那种罪咎瞬间消失了，只留下医院内那一抹令他难以忘怀的雪景……
科室的大哥热情款待，帮秦淮茹办理好入职流程，先领她来到后方仓库取来了蓝制工作服和白色的手套，紧接着带她熟悉铸造车间。
然而刚一转身离开，他就听主任冲着他离去的身影咆哮，抱怨为何送来了一位没用的女人。
事实上，秦淮茹的到来还是主任刻意为之，不然就是分配到钳工工坊的下场。
新入职的第一天，秦淮茹想证明自己，一身武装便投入到工作中。
可她只是学徒，派来铸造车间，无非做些苦力罢了
况且，考虑到主任的面子问题，尽管工人们贪看女性，却不敢轻易在主任眼前出格。
中午时候，秦淮茹取下破了几个孔的手套，用水龙头上的公共香皂仔细洗伤口，拿着铝制饭盒去了食堂。
走出食堂，她发现马秀珍与婆母在门口。
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可张建国二女儿满脸兴奋地拿着3个白面馒头跑了出来，一手筷子夹得严严实实。
这时的马秀珍伸手按平馒头，塞入一个大白布袋里，然后她们离开了食堂。
那一刻，望着她们，秦淮茹心里略一琢磨，暗想自己虽然漂亮，不过比起马秀珍的稳重和懂事的儿子小了点。
饥饿感驱使秦淮茹走入三食堂，排起长队默默等待，交出2两饭票、1分钱菜票，一份饭菜便下了肚。
吃完之后，她找个位置坐下，目光打量着周围环境，留意到了傻柱站在打饭窗口傻呵呵的朝她挥手。
下午，她继续承受着繁重的搬运劳动，还没到下班，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
路过三食堂时，她却发现手里没有饭票进入。
那瞬间，饥饿犹如魔鬼侵蚀她的理性，让她看着路过的人，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靠抢吃东西生存下去！
&34;嘿！秦姐……&34;何雨柱忽然出现在秦淮茹耳边，突如其来的呼喊竟使她瞬间眩晕摔倒。
背着面色惨白流汗不止的秦淮茹来到厂内的医务室，经过检查，得知是饥饿引发的暂时性昏迷。
这时的秦淮茹获准用了何雨柱的饭盒，填满了大半个饭盒的粉白菜丝。
若是仅仅限于此际的共同进餐，或许在这个朴素年代里，他们会顺其自然走到一起。
然而返回四合院的时候，院里正在举行全院会议，而主角则是——杠棍！看着院内站着张建国，他面向四位老人聚集的四方桌，手指向被贾张氏紧抱的杠棍：“这家伙又上门盗走了咱们家的东西，这是第二次了！”
他愤怒揭露道，“这回不只打坏两瓶樱桃罐头送给父亲，还偷走了我们的饭菜票和现金！”
他转向众人中的老大，控诉因为听从建议，他们家开门未锁才酿成了祸害，希望老人家为贾家的恶行给出解释。&34;贾张氏！&34; 易中海坐在门廊的阶梯前，对走进大门的秦淮茹和傻柱投去眉头紧锁的眼神，不满道：“棒梗当场被抓现行偷窃，不可能让你赖账。
如果你肯赔损失并道歉，今天这事就当院子内解决！否则，哼……”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三大爷张建国的目光投过来，接话道：“出了惯偷在这院子，不仅会让我们文明示范点的评选受损，而且会令大家提心吊胆，影响整个社区的团结。”
秦淮茹快步走向棒梗，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但由于此时正是厚重衣服的季节，她打得很轻微，只是为了给所有人看看。
然而贾张氏并未善罢甘休，反而一把将秦淮茹推倒在地。&34;你凭什么打我孙子？”
贾张氏之前沉默如鸡，但现在冲秦淮茹吼叫道：“你不懂吗，他们会联手欺压像我们这样孤儿寡母的人。”
秦淮茹觉得疲惫至极，这个愚蠢婆婆所有的智力都花在了解锁丈夫和她的家务琐事上，如今局势明显不利，还要逞凶撒泼，难道真的想要整个院子对她赶尽杀绝？
“一爷爷、三爷爷，我家棒梗年幼无知，还请你们这一次宽容谅解，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以后不会再有下文。”
说着，秦淮茹对着两位长辈深深鞠躬道歉。
啪的一声！二爷爷刘海中的权威仿佛遭到忽略，内心不悦，一巴掌击向桌面。&34;秦淮茹，你在向谁道歉？这仅仅道个歉就算完了？”
他咆哮道。&34;嘿，两个破罐头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34; 何雨柱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四角桌上的破碎罐头瓶子，满不在乎地说：“一爷爷你说个数，我会帮秦姐出这笔钱。”
易中海凝眉看向何雨柱：&34;傻柱，这月你还剩下多少钱？&34;
何雨柱在易中海的提示下，突然想起了之前给三大爷赔的那一块钱是易中海掏腰包填补的。&34;张小三，那两罐子旧罐头顶多价值两块钱，下个月给你三块，这事就结了。”
他不屑地对小男孩说。&34;这是我给你的三块钱，去买两罐那种玩意给我见识一下!&34; 张建国索性豁出去，就算会被何雨柱打了也认了。
只要他敢下手，张建国也敢装作昏迷去特殊病床，甚至不惜让他倾家荡产！
“有种你试试看！”
何雨柱怒不可遏，关键在于张建国拿的零钱让他颜面扫地，这等于是嘲笑他自己都无法凑齐区区三块钱！
看着何雨柱挽起了衣袖一副欲打人的样子，阎埠贵三大爷起身喊道：“傻柱，你要敢碰张建国一下，我就把你的恶劣行为报告街道办！”
原本一旁静静的奶奶谢二妹，还有张建国的母亲马秀珍也站起来，将张建国护在身后，奶奶甚至抄起了长椅瞪着傻柱。
而大姐张盼娣也不甘示弱，回家抓了菜刀连同新买的劈柴刀匆匆赶来，递给马秀珍。
内心感慨：“我自己太软弱了！”
张建国暗忖，他不敢再练诸如跑跳之类的运动消耗体力太甚容易饿的要死的！
正处在左右为难的何雨柱，这时易中海站了出来，把何雨柱拉到了旁边，厉声制止他：“这事不关你事，瞎掺和什么呢！”
这一下提醒所有人——张家的女人，为了保住唯一的孩子，哪怕用上凶器也毫不惧怕！
相比之下，比起只会撒泼的贾张氏，这种勇敢更令他人敬畏。
易中海重新回位，眼光聚焦在愣在一旁的秦淮茹，而不见了之前与事态脱节的贾张氏和棒梗。
秦淮茹满怀希望却落了个空欢喜，但很快她便洞察到了一个问题：若无大伯的维护，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在对她家人施压。
下定决心后马秀珍陈述了她的计算，“对于病房这边的粮食供应，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应付一个人。”
，她坚决地说：“我们认赔！但现在我手头紧张，可不可以等我下个月拿到薪水……”
然而，习性让她没有向张家道出歉意，内心依然把他们视为住在东北角耳房内的穷苦人家。
于是，张建国对易中海不置回应地宣称：“两块钱！以及两张副食品兑换券，那两瓶樱桃罐头，是我们明早送礼用的，等不了啊。”
提及上一次为了贾东旭的紧急转院，张建国曾恳求她家拿出十多斤重的肥鱼，他们慷慨相助之后，结果换来了棒梗这个无情之人窃取他们的东西。&34;上次你们家那条十几斤的鱼本打算作为礼品，结果就让棒梗那个没良心的小贼给破坏了。”
说到这里，张建国并未再深谈，任由周围的议论猜测一条重二十多斤的鱼究竟价值几何。
大婶刚欲出言，却被易中海冷冰的目光震慑住话音。&34;秦淮茹，你回去跟婆家说，今天晚点必须将赔偿的钱物交到马秀珍那里，否则别怪我们不念旧情！”
易中海语气冰冷地说道，旋即起身离去，刘海中二爷紧随其后，再次强调，“今晚就必须！”
阎埠贵三大爷看见他们已然离去，懒得多言，只是摇头回返家园。
身心疲倦的秦淮茹一回家就看见贾张氏和棒梗早已爬上土炕休息，小当趴在棺木边打着盹。
尽力保持镇定，秦淮茹走上前想帮她移到床上，却听见女儿微弱地说：“妈妈，我饿，奶奶不煮饭……”
这话如同利剑穿心，让她瞬间失神。
她冲至炕沿旁，小心翼翼揭开被单下的小棉被检查，确认小女儿还在呼吸… 原来还有生命！原本提到喉咙的心跳，此刻如石头落地般缓和下来，她以为自己最珍视的姑娘已被老太太活活饿倒……
“哦哦……哦……”
床上传来了小女孩沙哑且无力的哭泣声，这是饱受忽视一天后的哀号，深深刺痛了秦淮茹的心。
她强撑站起，准备为女儿哺乳。&34;这种日子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怀抱孩子，望着客厅内停放的棺材，思绪万千。
想到易中海对自己家族的态度改变，想到了柱子那份菜，更想起土炕上装聋作哑的老太太
&34;她连自己孙女都能抛弃不管，居然指望我挣钱供养她？不！不能为了她，坏了自家名誉，我已经受够了贾张氏的行为！”
“必须想些其他办法…”
喂完女儿后，她又坚强地去灶台煮了半锅玉米粥，并唤醒棒梗一同共进晚餐。&34;棒梗，如果你愿意，妈妈带你妹妹一起离开，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好吗？”
面对孩子，她的态度坚决且充满决心。
这一幕彻底打破了炕上躺熟装哑的贾张氏伪装的寂静。&34;秦淮茹！你到底想带我的孙子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