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全凭自愿
范闲一觉睡的舒畅,海棠朵朵并没有叫他,等他醒来下车的时候,战豆豆已经下了朝,在不远处的亭子中自己和自己下棋。
旁边坐着的是用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海棠朵朵,范闲向那走去,战豆豆伸了下手示意他坐自己的对面。
“陛下棋艺高超,外臣望尘莫及。”范闲掀衣坐下,落下一子来。
“你没有什么要问朕的?”
“有啊。”范闲拿起棋子像是在认真思考些什么,“陛下要下的围棋还是五子?”
“范公子当真有趣。”战豆豆眉眼露出笑意,“你就不想问问青楼的事?”
“陛下把我引到那去,有什么想说的自然不用外臣来问。”
“范公子实诚。”战豆豆落下一子,看着棋面似乎在想下一步落哪,“确实是朕引你到那边,朕想请你帮个忙就这么简单。”
又一子落下,范闲道,“既是帮忙,陛下直说便是何需拐弯抹角?”
“范公子非北齐之臣,朕说出来你愿意也未必会必尽心尽力。”战豆豆放下棋子,她收起手来。“可你这人有一侠义心,别人嘴里说的不一定有用,你亲眼看到的却是忍不住能帮就竭尽全力帮上一把。”
“陛下很了解我?”他来北齐不久,这小皇帝就知道了他的性子?范闲狐疑的看着他。
“你跟理理不是很熟?”战豆豆打量着他,眼中带着戏腻,“看得出来理理对你很不一般。”
“我跟司理理没什么!”她果然还活着,上辈子的发生过的事还历历在目,司理理对自己什么感觉范闲多少可以感受出来。可她又是战豆豆皇妃,这辈子正主问到这,给范闲一种你是不是在朕头上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还说没什么,这么紧张做什么。”战豆豆笑意不减,嘴上却说,“好了先不提理理,范公子关于晓糖,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朕这个忙。”
“陛下不先说事,外臣也不好答应不是?”
“朕想托你帮朕一位故人葬到庆国去。”战豆豆顿了顿,“若你觉得不方便,把他骨灰随意撒在庆国也行。”
“?”这不就是挫骨扬灰吗?范闲听的眼睛都瞪大了,“陛下和这位故人多大仇?”
战豆豆难得的翻了个白眼,“你就说帮不帮。”
“事情不难,甚至可以说是举手之劳。”范闲又道,“不过这和青楼那位晓糖姑娘有什么关联?”
“朕让你葬的是她哥哥。”战豆豆喝了口茶,范闲也拿起茶来,等他说后面的话。“除此,后日是她的生辰,朕想你替朕劝劝她。”
“让她做朕的皇妃。”
“咳咳咳咳咳。”范闲差点被茶水呛死,他就应该听完再喝的。这会他看战豆豆的眼神也变了,该不会是这位小皇帝对那姑娘爱而不得想要巧取豪夺,结果人哥哥不同意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她全家?
范闲没忍住在脑中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海棠朵朵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不屑的哼了声。“杀她全家的是太后,陛下娶她是为了保她。
“这样啊。”范闲有些尴尬,转念一想,“那您直接下旨不就得了。”
“她若不愿,朕强行娶她也救不了她。”战豆豆整个人落寞下来,她站起来身背对着范闲,“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朕都会告诉你言冰云的下落。”
“陛下都这么说了,外臣哪还有拒绝的理由。”范闲也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何是我。”
“她与朕和理理一同长大,理理对你不一般,由你来做这件事,合适。”说着战豆豆看向范闲,“再者她很喜欢红楼,你是红楼作者,你的话她许是能听进一句两句。”
“陛下当真看得起外臣。”
范思辙是有些能力,抱月楼刚开就弄了个会员制,起初的时候确实赚了不少。可渐渐的去那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少,平民百姓身上又赚不到多少油水。
卖艺不卖身,都是些刚教出来的姑娘不卖身,那点琴艺哪里比得上十几年的琴师歌伎。你吃惯了山珍海味会天天高价吃一些摊边的粗茶淡饭?
京都是没有乐坊舞楼还是没有戏班了?门槛弄得高吸引人不错,可你也不能让太物不值价,这不把人当傻子?
才情,京都不缺才情贵女,玩乐京都更不缺。说白了那点半吊子才情不过是为了增添趣味,你还真指望流落到青楼的都是文豪大家?
说白了范思辙这样的做法不可能长期赚到钱,有那钱来你这?换的比方就是你拿着吃国宴的钱去吃路边摊,量更差,味也不过如此,上过一次当你还去,不是有病是什么?
摘星阁之所以赚的盆满钵满,一来那可是骄奢淫逸的二皇子,里头的茶用料能差到哪里去?二来有权有势的人谁私底下谁不知道这是李承泽的产业?
光是皇子的面子,再难喝的茶也能有人排着队买,买的哪里是茶,买的是一个面子。可范思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李承泽其实不明白,卖红楼的时候知道宣传是他哥写的,范闲出名后更是把红楼和诗仙捆绑到一块。
为何开这抱月楼就不让人知道是他范思辙开的呢,不是文人雅士的场所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知道说的再好听也上不得台面。
别把京都的人都当成傻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承泽又以商人的名义投了笔钱进醉仙居,商业竞争嘛范思辙那套琴乐才情很快就被醉仙居学了去。
醉仙居正儿八经的烟花之地,他能学抱月楼,抱月楼卖艺不卖身学的了醉仙居吗?
真正的文人雅士能去茶馆,虚假的文人雅士更喜欢不正经的调情取乐,两边都不占就等着把卖红楼的钱全赔进去吧。
事实上范思辙确实为这事急的头都快秃了,最后还是在李承平的建议下问他要不要找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总的把钱赚回来,范思辙想了很久,最后面对不断的亏空只能找了个老嬷嬷管事。
首先姑娘们的卖身钱就不低,其次在她们身上花的钱就更多了,请人教学要钱,衣服首饰要钱,吃喝住行也要钱。
老嬷嬷是个老手,却也不是个会擅作主张的,凡事都先问过范思辙。首先她提出每个姑娘每月身上的花销应该是由她们产生的价值,即在客人身上赚到的钱来决定的,抱月楼不养米虫。
如此做法无异于逼良为娼,好在一开始别人就不知道抱月楼的大东家就是他范思辙。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亏的血本无归吧?他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大把的钱买了姑娘,又再她们身上花了大把的金银,最后关门大吉放她们离开?他范思辙是什么冤种吗?最后许是那一点点良知作祟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干脆在这种赚的多拿的多的前提下,标榜全凭自愿。
抱月楼买你教你东西已经够了,你要吃饭赚钱自愿卖身可怪不得谁,没人强迫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