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驱马往极域，筹划欲备战
踏雪纷飞，马蹄，步步深浅，步步清鸣。
驰过红鹤丹顶，惊起鹤起长鸣。
驰过冰莲蒂叶，漾起莲动叶飞。
山川相缪，远海未见。遥是驻目远眺，即可见汪洋天边而下；遥是顾首低视，即可见飘雪弥漫若带。
一行人，马不停蹄；饮酒肆意，红泥韵韵。
首马，一对依人，行马一路，高歌一路。
曲连艺神都不禁震撼。
曲名《凤鸾》。
随后三人，一人一马，风雅各异。
左马一人，勒绳之余仰首饮酒，酒香漫延千里不息，烈如冰雪将化之韵。
中马女子，脸色微寒，霜意犹过飘雪，若即若离似天山之莲。
右马儒士，手抱长琴，琴弦七彩若虹，白衣白发若隐。
其后一马二人，信手若步，男士发里黑中透白阳刚不减，女士青丝飘飘伴雪风华依旧。
驻马，停留。已至山崖。
“起！”
众人轻声一喝，转身脚点马背，一沾之后腾空而起。衣袂风中扬扬起，化作淡影落宏明。
纵身跳崖！
北国边界的雪一阵阵地吹打在众人的脸上，似挑逗，似抚慰。
苏染笑着搂过萧晗，凝视几眼便欲印上这烈焰红唇。萧晗低头一挣，随刻躲过他的目光，手臂微一用力，翻跃在苏染的肩头。悄悄地，在他耳边微咬。
刘尘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正要俯冲加速，寒心羽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他一回头，一阵温柔在他唇边轻擦而过。伶仃的笑声如乐音弹动他的心弦。入黑手党多年，也许他对温柔的理解，早已深埋万古心田。而如今，却在这一刹那萌发新芽。
叶竹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想法，只是从背后默默地取出琴来。
琴音起，袅袅炊烟般一丝一丝。
他踏着音韵，前进。欲穿越茫茫大海。他们一行人此次，是从凤城出发前往极域的，故而这汪洋大海是此行的必经之路。
剑芒突现，一柄冷剑从鞘内而出。苏染双脚微点，御剑而行。
身后，一人踏飞雪，一人坐酒壶，一人凝冰成路，一人随意如飞。
也许不及当年八仙过海，但却更显风华绝代。
茫茫大海，是茫茫，是海。
几年前的过道森林，那片他来时的路，他，不想去追悔。
几年前的艳丽身影，那位他深埋的人，他，不想去回忆。
纵使身负九世记忆，但他如今仍旧是个年龄不大的青年小子。当年，十三岁，忍辱负重；当年，十四岁，永生难忘。对叶家，对那个人，也许他累了，也便倦了。
是否有世人觉得他冷漠，他残忍？
他自己并不在乎。
一行人前行很快，极域大陆隐隐可见……
安竹皇朝，京都，殿堂——
她的眼眸，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他来了，琴也来了，复苏的时刻要来了……”
极域，边境，滨海——
众人落地后倒也十足安分了许多。人生地不熟的，跟着叶竹就好。
叶竹跟他们只会了一声，见没有异议，众人漫无目的地向南踱步。
那里，是叶家。准确的说，是叶家遗地。
远处，几代以前宏伟的古殿，几年前破败的屋檐。
全都不见了。
去哪了？
留在心里了。
剩下了什么？
一座孤墓，两岸野草。
墓前，香火余下灰烬，新的，像是几天前留下的。
“有人来了？”
缓慢的，一位女子从远方，慢慢而来。
女子身着一身长袍，袍子黄中加黑，倒像是黄泉里的黑莲，再一看，又像是尘土中的几点泼墨，在她朦胧模糊的如雾眼神里，倒是透露出了几分文雅。朴素的装饰不显得雍容富贵，倒像是农家妇女，不过长袍让她不得不被重视。
“来者是客，诸位道友，怎么称呼？”
她平静的开口，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笑容。
很明显啊，明知故问。
“我始终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
目光冷淡到极致，偏偏暗藏住了内心，化作透露而出的杀意。叶竹就这么看着她，看着精美袍子之下，那双朦胧的眼。
“不如诸位随我来，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女子没有回答叶竹的问题，转而向众人发出邀请。
一群人将目光转向了叶竹。
她渐渐将目光凝聚，对上他冷冽如刀的光。随即，叶竹脸上有那么一丝无奈。
“走吧。”
回应叶竹的，是女子的一声轻笑。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处变不惊。
“那，跟我来吧。”
滨海，安竹客栈——
“诸位远道而来，应该也累了，不如尝尝我们客栈的家常，品一品酒？”
女子淡然若水，从她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东西。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又好似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那层朦胧的雾，像是掩盖天机的布，遮盖了，不能见一些颜色。
“酒就不必了。”
秦云嘴唇微启。
“也是，在酒神面前，我们客栈再卖弄酒的酿造，就显得班门弄斧，弄巧成拙了。”
她理解地笑了笑，在秦云的目光中继续发出邀请。
“那就尝尝菜吧。我记得我有一位小弟弟也喜欢这几道菜的。”
餐桌上陈列的菜正冒着热气，几页竹叶完美弥补了菜的缺陷，不但增加了风味，而且让人感受到了安竹客栈不同一般的文人风采。
叶竹没有开口，向秦云递了一个眼神。
秦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犹豫。
叶竹把眼睛闭上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了女士，我能和你打听几件事么？”
萧晗吃了口菜，暗自称赞以后，开口说话了。不得不提的是，自从萧晗和苏染解决了凤城的事件之后，两人好似做出了什么约定似的，打架的事情交给了苏染，而动脑子的事情自然交给了萧晗。因此，苏染这颗脑袋算是彻底放松了。
“自然。”
女子脸色不变，随声应答。
“这几道菜能告诉我是怎么做的么？”
“噗……”
苏染一阵不可思议。他本以为她有应对的办法，竟然是……
“呀呀，抱歉哦，安竹客栈的菜都是祖传秘方，不太好透露，请见谅。”
女子一脸歉意，诚恳发言。
“那就让我们步入正题吧。”
萧晗向险些喷出来的苏染挑了挑眉头，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位女士。嘴唇微翘，纤葱的十指在脸前交错，一副期待已久有恃无恐的态度。
“据我了解，现如今极域皇朝为安竹。而您却敢将客栈名取为安竹。不知，当今女皇，跟您是什么关系？还请您帮晚辈解除疑惑。”
“安竹女皇继位以后，前周皇室的旧制便被废除了许多。女皇鼓励让安竹之名遍布整个极域，所以安竹这个名号在极域是很常见的。何止是我们客栈，不远处有一家安竹旅社，西边有一家安竹报社，京都那边以安竹命名的更多。”
女子浅浅一笑，向后撩了撩头发，浑然不在意。
嗯？萧晗的眉头一皱。
“原来如此。”
萧晗低头，吃了一口菜。
“但是我们一众人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您所说的安竹旅社和安竹报社。不知您欺骗我们的意义在哪里呢？”
萧晗毫不示弱，继续发问。
“哈哈，瞧您说的，奴家怎敢欺骗各位呢？奴家刚才也说了，这旅社和报社在西边。各位贵客从凤城一路而来，算是从东边进入的极域，顺海岸线进入到的第一站便是我这小客栈，又怎么可能看到那报社与旅社？”
女子不以为然。但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萧晗倒是眉头舒展开了，有几分阴谋得逞的样子。
“您这算是不打自招吗？我可并没有说过我们是从凤城而来，也不曾说我们是今天才刚到的极域。您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能够直接接触到边境的来往，监控到我们的行踪呢？”
“我说的对么，安竹女皇。”
女子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默默地起身，负手。
“不愧是智慧女神，这套人话的小伎俩用的也是得心应手啊，寡人确实是佩服至极。寡人名周妍，见过各位虚神。只是吾没想过，自己会落入这么低级的圈套中。”
“这并不是您的问题。我身为智慧女神，有的不仅仅是智慧，这样的引人入套的法子同样也是我的能力效果。并非您不聪慧所致，倘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周妍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劳请诸位移驾京都，金堂之上，细谈政务，如何？”
萧晗看了看叶竹。
“当然，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