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棋盘论今生，艺神自断臂
京都，依旧热闹。远处的山门遥遥对应。
也许，非门。
三十年前，化作的一声轰然，变作的满地尘土;山门中断，捻作的一道霞光，刻作遗骨残骸。
叹息，叹息。
墙下一座危楼,高耸入云，磅礴大气，气势宏伟，金碧辉煌。
古殿,皇楼，安竹居。
一入京城叫卖声四起 ,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乡市的几分随意。檐头屋子里几缕炊烟,乡民烘烤散发出的淡淡香火味，颇具几分烟里美意和诗情画意。这是独属于极域的烟火气息。热情似火,好似骄阳当空却不显得灼热;随意自如，犹若微风扬起却不见得瑟瑟。
一改，当年。
去往皇殿的路上,势必经过书院。极域的盛名,古老的香火，传承的源泉，不朽的敬仰。书院，东皇，始终不曾改变，除了莘莘学子的一代换一代，除了白发古稀的教书先生黄土杯盏，这里依旧那么风尘仆仆，冷清又不失宁静，书声朗朗而又积极向上。
书院旁的小屋，当年几个初识的好友，下下棋，弹弹曲，随手比划比划；小屋旁的青石路，当年一人轻轻扫过，卷起落叶，缓缓飘飞:透过小屋，越出书院，那家茶馆，当年一人英雄救美，换得心动一刹……
几时，不是孽缘
好友背叛身亡，小路落叶堆积，那人……
几分，不是伤痛
周妍领头，就这么一处一处，走过叶竹尘封的记忆。
记忆里，天真纯善:记忆里，赤子之心;记忆里，无欲无求。他的眼里一阵迷茫，一阵感伤，一阵酸楚。
就连他自己的心，都动摇了。这女人，还是这么厉害……皇殿，在眼中缓缓放大。
一一落座以后，周妍转身面向众人。
“你们，真的很大胆。就不怕我将你们全都留在这里么!”一声令出，皇殿角落八道身影踏出，将一行人围住。
刘尘眨眼就阴沉了下来。
苏染瞥了他一眼，同样冷眼相对。黑手党带出来的，一言不合就要开干。
秦云向他们摆了摆手。
“安竹女皇不必如此，我们敢来，就有绝对把握全身而退。吓唬人谁不会？我还说我们来这里，就有把握让这极域天下缟素，或者直接灰飞烟灭。”
“再说了，女皇殿下，您的人摆出的八卦虽然强大，但应该还不至于让您认为能把我们留下吧。我们是来谈判的，同时是来解决一些私事，妄动干戈，就是引发三域斗争，在这山雨欲来之际，这样的内乱对谁都没有好处。您可想好了”
周妍的眼神复杂了几分。
一众虚神，果然非常人所能比。
“退下吧。”
“你继续说。”
秦云伸手，将一块黑石抓在手中。
“我前几日推演了许久，神遗之战怕是要再次开始了。当年的五大真神器如今全都报废，我希望我们可以团结起来，以应对当初战斗的延续。”
“这里的每一位都是大陆的一方守护者，虽然立场不同，但在大陆遭受威胁之时依旧能够走到一起。我们每个人都深爱着这个世界，这方大陆，因此我们更需要团结起来。”
黑石表面，淡淡的蓝光浮现，随即便布满裂痕。
周妍笑了，回头看向叶竹，眼神带有询问之意。
“我为艺神，既然已经镇守了北国寒渊之门半百，岂有不再战一场之理 &34;
对于叶竹冷漠而又生硬的话语，周妍又笑了笑，不过这次有些悲怆。
这是你的答案么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的腰杆意见精神。
“我要是不呢!”
当年登基时的霸气刹那回归，豪气冲天，巾帼不让须眉。
八道身影登即上前一步，浪气轰然而起，八卦之形隐隐约约。
琴音突起，好似淡淡流水，温存婉转，柔和细致如三春细雨，
随风潜入，润物无声，不惊声撼动，不强势夺取，清浅而耐心。徘徊，徘徊。抚平了一切。
叶竹启齿开口。
待到琴音落下，对这琴音感触异常的周妍才发现，刚才的自己已经陷入了这音乐之中。她看向这张琴的眼神，是温柔的，也是伤怀的。而在那时间里，八卦已经被破除，八个下人也已经被苏染等人打包带走了。偌大的皇殿里，只剩他们二人。而此刻，琴音，刚刚落下。
周妍的眼眸暗了暗。
&34;好。”
殿外——
“就这么交给艺神&34;
秦云没有说话，两颗黑石在身边飞速旋转。
殿内——
落子已有许多,二人未说一句话。
叶竹的落子很简单,颇有几分单刀直入的感觉，单纯而天真。周妍的棋子密中带雾，雾里看花，镜中看月。
很快，叶竹的子便被设了陷阱，损伤大半。叶竹回马后撤，退守棋盘一角。随后棋子再次前进。
但这次全然不同了，他的棋子,步步高升，如平步青云，高深莫测。一子出沟通残余势力，一子罩破先锋，一子提切断敌军后援，一子落围点打援破敌无数，如入无人之境。
周妍的硕大局面节节败退，很快便破不成军。
她收起了棋子。
&34;这就是现在的你么&34;
“你，恨我么”
叶竹收起了棋子。
“恨，又如何艺神九世传承，我已经看惯了。但是，叶家的灭族，我不能不报。”
“我本该举起屠刀，杀遍极域万里。但这没有意义，不是么。”叶竹静静地看着周妍，看着那个辉煌的女子，熟悉的脸庞。周妍没有说话，同样静静地看着叶竹。
寂静，无言。
“妍儿，我想这是我最后次这么叫你了。 ”
“妍儿，我喜欢你。但，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琴音猛的一震，血光乍现。
叶竹的左臂，悄然坠地。血慢慢流动，妖艳如曼陀沙华。周妍的心更乱了，她看着叶竹，心中好似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但想说的一切都是无法吐露的禁忌。现在的艺神承受不起。艺神啊，艺神啊。周妍想着，泪水滑落脸颊。
叶竹终究没有等到周妍的解释。
他的目光暗了暗，转身离去……
无情最是，帝王家……
“传令下去，今天起，极域上下，全面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