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极域换新主，众神上征途
漫步，慢慢的踱步。
飘雪，缓缓的落幕。
花间酒，月下酌，自赏叶起又叶落。
寒北风，星下迎，自叹兴起终兴落。
苍苍凉凉，冷冷清清，郁郁乎乎，凄凄苦苦。
自笑红尘百万仙，天下谁人夜垂老。
自嘲尘世千万士，普天何人慕白头。
渺渺兮，苦兮，泪兮，无可奈何。
他一路北行，直到沧海波澜的壮阔从他的耳边静静而去；他一路饮酒，直到浮屠生死的悲悽从他的眼中浅浅划过。他一路沉醉，一路哀叹，一路不言不语，不管不顾，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如此，半年。
北国，无人不识君，却也无人识君。
于恍惚间，踏入，寒渊千里雪山……
极域——
惊变已不再是合适的形容词。
半年前，礼部联合工部、刑部、兵部挥军伐叶家，叶家几百号人反杀三万才死。这事本就是瞒着周明宗周永在行动，但朝中精英战死三万，传到周永耳中必是不争的事实。周明宗龙颜大怒，礼部侍郎周泠被远贬山区。工、刑、兵三部兵权收纳，各降一级。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叶家亡后不久，当年周演反盟杀叶家之事不知为何突然在民间流传开来。这一事件的传播愈演愈烈，似乎影响到了统治的根基。整个王朝因此闹得沸沸扬扬，群民议论纷纷。周明宗以武力镇压却反而激发了众怒。
一支队伍很快结成，但却并没有动作，一眨眼间销声匿迹。
明宗以此大舒心肠，于是召开宫女选纳。一批宫女被送入皇宫。
整个皇朝暗流涌动。
一个月后，东皇书院突然整体查禁，六部所有的视眼全部拔除。三日后，户部侍郎转伐带兵，消灭礼、工、刑、兵四部。当日夜晚皇城周围炸湖行动，群民组成的那支队伍冲出水面，杀向吏部。同日得到消息，六部尚书全部刺杀身亡。
周明宗周永，一夜病倒。
一位宫女悄然走进殿内，手里是一碗热腾腾的药水。
“陛下，药时到了。”
宫女的声音朗而明亮，清而不浊，颇有杜鹃微鸣之意，只差啼血一语。
“顾妍么？扶朕起来。”
周永苍白的脸色交杂着，剑眉星目早已不知所踪。他一口口地饮下宫女手中的药，然后缓缓坐在床前。
“陛下，您配得上明宗的称谓。但这皇朝终究不是您的。当年您的先辈杀我祖上，擅自夺权，公然违背盟约。当年叶家，洛家，周家三族联手讨伐蛮夷，而您的先祖灭我全族直系，夺权叛变，两道通吃。也不知到他老人家有没有料到，全族血气凝聚的虚神会回过头来把他“披荆斩棘”得来的天下占为己有呢？陛下安心睡吧。吾名周妍，朕来是夺你江山的。”
周妍在周永的耳边轻轻地说。
周永猛地坐起，却发现已是垂死病中。只能亲眼看着，看着虎符落入周妍手中。
周明宗病死！
皇朝禁军一夜尽空，储君太子周尘于乱兵中死！
二皇子周怀，三皇子周牧，被群民杀亡！
短短半年，尽数变之。极域，周妍登帝。
今日，女帝登基继位，昭示天下，纪年年号为：安竹。
北国，寒渊极地——
半年步履阑珊，半年风雪飘摇，半年古烛夜残。
他听到过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唤着他，引导着他，但他从不曾理会。他只是饮酒，饮酒，再饮酒。直到，酒化为了雪水，然后饮水，饮水，再饮水。只要它够冷透心扉，够让他麻痹自己。
“你为何迷茫。”
永远都是这一句话，半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叶竹的脑海中盘旋。
今日，他停下了步伐。
“我为何迷茫？”
“因她利益至上，因我叶家惨死无缘，因我天力报此一仇？”
“不，也许只因我自己，太过天真。”
一段琴音突突地出现，一扇门出现在了他面前。
又是此门！
那日他浑浑噩噩，便是这一扇门突现在他面前，硬生生地将他带到了这千万里不见边的雪地极域。
叶竹瞥了眼手中干裂的酒壶，迈步。
琴音如刀，割破了他的手指。一滴血，落入琴头。
一段记忆，涌上心头；一场盛大的雷劫应声而起……
……
“所以，艺神后来回去极域了么？”
刘尘侧过面，看着怀里娇羞若玫的寒心羽。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竹成功继承艺神的那天，极域安竹女皇的孩子出世了，取名周安竹。”
刘尘怎么不懂？
这不就是叶竹的孩子么。
但他听着怎么就有些……
“寒心羽！”
一道冷喝遥遥传来。来者八指尽负身后，一头白发重新披露双肩而不再掩盖。
自是艺神，叶竹。
刘尘怪异的目光紧盯着叶竹。
叶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了。艺神记忆代代相传，见过那杀意涛天的血海，见过那远挂天边的恐怖断口，见过神明一尊尊赴死。甚至真神降临，八族围剿，道眼弑神，这些场面的血腥早就冲淡了叶家战死这一小事了，你说我冷血也好，冷漠也罢，我确实是麻木了。”
“但不了结这件事，你的心和道，真的过的去么？”
一壶酒，一身袋，半身黑白，眼若双星。孤傲自信，无畏世俗。
酒神赌神，秦云。
“我反倒觉得，回去一次会更好。不论是捡回来，还是就此斩断，都会比拖着来的爽快。”
声音清凉如破冰，一语道尽雪自飞，霜落九天。白色与天融为一体，浅漫身影窈窕无霞。
雪神，雪杉。
“可是……”
“末时代将至，不论当年对错，了却这段情的确是有必要的。否则在你证道真神时 她就是你的心魔了。真神劫可不能和我们的虚神劫相提并论啊。”
步步轻盈，无痕无踪，似远实近，穿忽而行。女子身材妖艳，长发无风自飞，眼神迷蒙看不透，宛若神盘如智转，唯有右耳玲环自响；男子黑衣长袍，腰间一笛陈情美艳，背后一剑霸气绝伦。眼眸冷冽透杀气，似魔踏尸浮屠来，唯有左耳叮呤温存。
智慧女神，萧晗；死神，苏染。
刘尘的脸变得难堪了。
“你们一个个的，不会一直都在旁边偷听吧？！”
众人莞尔一笑。
叶竹沉思，喃喃。
“是该去一次了……”
起风了，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