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国巨变起，天使遇艺神
站在这里久了，你会发现，其实没有这么寒冷。
十方圣地是北国的信仰。
有人说，神女殿是寒渊之门的诞物，而寒渊之门造就了北国的一切。人民也好，虫兽也罢，即使是山川草木和漫天飞雪，都是初代神女的英姿。
于是，这样一个信仰的国家诞生了，就像凤城信仰凤鸾古殿一样。
这里鲜有阳光，一年一次已是最多。
但当阳光照落时，古老的寒渊之门便会再度开启，是机缘，也是孽缘。每个进入的女子都不愿提起里面的经历，能活着出来已是大幸。而成为神女继承者的机缘也同样在此。没有人会去抱怨，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即使知道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故乡，但登临这里，依旧有着眷念。
这里有她的母亲，也是她出生的地方。
随了北国的姓，她是雪神，雪杉。
脚步缓缓临近神殿，她心中的酸楚越发的不可收拾。
现在的她，只想这么扑入母亲的怀里，将心里的痛全部说尽。
但她的脚步停下了，停在了殿堂的门口。
也许，她并不能说出父亲的死吧，一个至死未曾相认的父亲。
高大的殿门，如此闪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
“妈——”
若大的正堂空荡荡的回音，奇怪地让她并不适应。那本该存在的温存消失不见，让她不禁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脚步清晰而冷，踏踏声是不绝的音符。
在尽头，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瘫坐在了地上——
是一具冰雕。
细致如斯。但在她看来，恐怖至极。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母亲，自己唯一的依托和港湾，却在这一瞬间化作飞灰。短短三天而已……仅仅只是三天！
雪杉将她颤抖的手缓缓前伸，想要触碰曾经，触碰那份遗失。
如此无能；如此无为。
如此懦弱；如此悲戚。
如果她没有帮忙送信，如果她没有看着周何送死，如果她能够阻止刘尘。
如果……
好恨自己！
神女殿的门开了。
“快抓住她！一定是她杀了我们的神女！她是凤城的奸细！”
一声尖锐的喊叫直透云霄，荡开了一层雪，却始终撼动不了那座冰。
雪杉晕倒在地……
北国，前沿一城，寒城——
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黑市的一切，刘尘便已踏上北上的道路。在并不困难的一段奔波已后，越过两国的界线，真正地踩在了北国的领土之上。
寒城的雪是冷锐的，刺得人的肌肤微微发红。一如即住的灰蒙蒙的天，就如毫无情感的骷髅。冷冰之下，这里的城镇实不及凤城的繁华顶盛，只有茶馆饭堂的几缕炊烟，氤氲出孤杆直上的壮丽；也只有人群众聚的主街中几声轻缓的叫卖，微透一丝生机。
刘尘坐在一家茶馆。茶馆名为轩楼。
茶馆挺大，也是这座城中最为繁闹之地。要了一杯寒心酒，择了一盘北国的雪果，他一边补充体力，一边留心他人的一言一语。
“你知道吗，听说昨天神女殿下被发现逝世了，圣地正在排查原因。”
“听说了听说了，圣地中有人说是雪神为了成为神女亲手做的。”
“不太可能吧，雪神虽然不善言辞，但理应不会如此。”
“你以为你很了解雪神？她可是凤城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别有异心。”
……
茶馆中平民的谈论不偏不倚全部收入了刘尘的耳中。
伴随而来的一声碎裂之音。
是寒心酒杯的破碎。
刘尘怎么也年近四十左右，又怎么会不知北国圣地之人的所做所为？将对权力的争夺甩在雪杉的头上，冠以弑神女之罪以免去继承之资？
难不成北国的人都如此傻？
这么明显的诱导看不出来？
他的余气顺间奔涌，茶馆的所有脆杯全部化为残渣。冰冷如魔的眼看着所有人，仿佛噬血的兽。
“贵客望莫在此动手。”
几声琴音骤响，却将刘尘的怒意化为了虚有。
暗地里吃了一惊，他抬头向右看去。
饮茶的人儒雅而赋有书生意气，但周围并没有琴。悬空微挑微抖的左手中，轻柔的琴音渐进而出。
“刘尘有礼了，见过北国艺神。听得艺神一曲天地为弦，实是荣幸之至。但无奈，今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谈。待事了以后，刘尘定来与艺神共论琴棋书画之言。”
刘尘抱拳，毫不停留地走出茶馆。
江湖传言：艺神叶竹非北国人。虽贮足北国境内，但艺神管辖下决不可发生斗争。其人并不好惹，典型的疯起来六亲不认。因其精通六艺，人送外号艺疯子。这也是刘尘匆忙离开的一个原因。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北国，十方圣地……
凤城——
秦云抬头仰望。
在阳光下，两个人同样看着他，微笑……
如果神明可以改变过去，我绝对会放手一搏。
如果我不是神明，那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起码，尽我所能。
或者，踏过吾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