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道士
方正耳边似乎一直响起胖子的声音，似是呻吟，似是恶咒，脑子中似乎也被莫名的东西涨满，只觉得头疼。
“你别叫了！别叫了！假的！假的！死了还要出来烦人！”
“你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死了，不然小爷我非得再剐你一次不成，滚…滚…滚呐……”
方正跪在地上，脑门上涨着青筋，紧紧闭着双眼，耳边胖子的声音越飘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缓过神来的方正再次抬头，床头柜还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还放着早已经凉透了的肉包子。
“我就…我就知道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方正抱着脑袋，透过窗户看过去，昏暗一片，明显已经是深夜，值班的护士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懒得查看，除非真有特殊的情况，不然值班护士也不想半夜还忙活。
“咕…咕……”
肚子传出空虚的响声，方正也不清楚，他睡前刚刚吃的肉包子，怎么又饿了？
坐在床上，肉包子一口一口被消灭掉，方正眼中绷不住的落泪，他还能治好吗？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可是他还有母亲呢，他得治……
“小嘎豆子！醒喽…醒嘞……”
耳边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方正惊恐的看着前面，是那个老头儿！老头的脸快贴到方正脸上，嘴里面的大黄牙从嘴中散发出一股子恶臭。
脸上原本看起来麻子一样的东西却又变成了芝麻一样的东西，仔细看，还在老头儿的脸上慢慢蠕动。
方正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可是什么都没吐出来，清澈的散着臭味的酸水落在地上，还有一两片菜叶子一样的黑色东西。
“你的癔症越来越厉害了，你可不能死喽，你还能用呢，以后隔上一段时间都来我这儿领药，暂且能破了你的癔症。”
老头儿捋着胡子，看着方正说道，手里还抛了过来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叶子，说是叶子，也不过是形状类似，鼓起来和仙人掌一样。
方正双眼一凝，这……自己怎么会吐出来这东西？自己不是在吃肉包子吗？癔症？难道那边才是假的？不对！那边怎么可能是假的！
方正站直身子，看着前面的老头儿，一巴掌把老头儿手里面的药打在地上，恶狠狠的指着老头儿。
“老家伙，你骗不了我！假的！都是假的！我还得回去，你才是癔症！你…你们！才是癔症！”
方正一边说着，一边后退，这老东西太诡异了，他心里也没底，不过从他的话中听出自己还有用，那么不管真的假的，这老头儿都不会太怎么着自己。
“大胆！我可是你师傅！小五小六！给我把他的嘴扒开，塞给要给他塞进去！”
老头儿摆了摆袖子，身边走出两个瘦竹竿，还是看着料房的那两位，此刻他们两人按着方正，一人一手扒开方正的嘴巴。
方正瞪着眼睛，看见老头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那块黑色叶子，然后就是朝着自己的嘴巴塞了进来。
感受着黑色叶子进入喉咙，还带着砂砾的摩擦感，方正想要摇头摆开，可是被死死按住，根本动不了。
黑色叶子进入嘴巴好像活的一样，直直的朝着胃里钻，才一会儿就已经消失不见。
瘦竹竿同事撒手，方正再次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伸手去抠喉咙，嗓子里面冒出的不过是酸水和几片看起来指甲盖大小，纸张厚的黑叶子……
“老头儿，你给我吃的什么？”
方正抬头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老头儿，太奇怪了，他刚吃进嘴巴里面的东西不见了，胃酸再厉害也不至于消化这么快，自己吃的是肉包子吗？不对，吃的肯定是肉包，但幻觉里自己是在吃东西吗？
老头儿原地打转着，可脑袋还保持着低垂的姿势，目光灼灼的看着魏东亭，看魏东亭没能把东西从肚子里面吐出来才得意的点了点脑袋。
“补菌子，这可是外面难得的宝贝，有个三弊五缺什么的都能顶上一阵子，治你的癔症也算是好药对症了。”
老头笑呵呵的点着脑袋，也不管方正看起来有多愤怒，活着就完事儿了嘛，死了自己了就亏了。
方正最后还是摸着黑回了自己的小屋子，看见那个小油壶子，他莫名又想起来了点燃的四个脑袋，莫非……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脑袋又是快要裂开的疼。
将皮鼓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面，方正犯起了困，他也的确挺久没睡觉了，大半夜的……
“小娃！小娃！快醒醒，快醒醒……”
身边是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士，正拽着自己的身子晃来晃去，穿着看起来也颇有几分正气，唯独不同的是，那略有些白净脸上子上面却是一副子地包天的牙口……
“你？你是？”
方正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老道士从床上给拽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往自己怀里塞东西进去。
“小娃啊，你着了皮戏子的道了，贫道是来救你的。”
老道士把手指竖立在嘴巴前面，示意让方正小点声音，神秘兮兮的准备告诉点方正什么。
“不对，把东西收了，道爷我去也……”
老道士手里面的东西像是一条蛇一样爬上了方正的胳膊，只觉得一股凉意略过，再看过去，老道士早已经没了踪迹。
迎面是老头儿的脸，一脸铁青的看着方正。
“怎地又发了癔症？活该撑上一个月的……不对，不对……不是癔症……”
说着，老头儿面容古怪的看着方正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师傅了……”
“小嘎豆子，你别耍什么坏心思，没了师傅，其他人未必真就愿意吊你活着……”
老头儿说了一句，晃晃悠悠的走了，方正此刻才看见自己房间的门没开，那道士，也是假的？
方正掀开衣服，右臂上印着一条黑色的扭曲着的棍子图案，像是扭曲阴暗的毒蛇一样，不知怎么的，方正总觉得这印子在看他。
“娃啊，你着了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