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门
段誉青在进屋前嘱咐他：“多照顾照顾小景。”
看到段誉青转身，卫文帆的表情瞬间转为得体的微笑，跟在后面。
只赵长风对景盛说：“我给你整理了些材料，等回来了你就来拿。”
景盛下周要写报告，他一直惦记着。
景盛月牙似的眼睛微微弯起：“谢谢师父！”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两两相对，楚越真诚发问：“鸟会吃什么？”
景盛被这句话给堵得有点沉默，接着动作非常流畅，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打下几个字，看了几行之后抬起头，真挚地说：“要不把卫哥叫出来吧。”
无厘头的一句话。
“现在给他还来得及。”景盛一脸认真。
楚越怔了一下，旋即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好吧好吧，网上说吃小米和青菜比较好，还有专门给它补钙的人工饲料。”景盛无奈，楚越笑得实在有点太夸张。
二人步行出发。
楚越酒量好，三杯酒不算什么，但此时被凉风一吹脑子也似乎更清醒了一点，他捋了下额前的黑发，扭过头。
他眼里的景盛这一刻好像一只小猫，眼睛微微眯起，很享受午后的阳光，走在路上似乎心情很雀跃的样子，要不是有人在旁边，楚越甚至怀疑他会蹦蹦跳跳地走路。
很可爱。
楚越勾了下唇角，这么想着。
“养过小动物吗？”
景盛想都没想，很果断地回答他：“没养过，以后也不会养。”
可能感觉自己的回答太果决，有些歧义，他又找补道：“每个小动物都是一条生命，我有点害怕这种负担着一个生命的责任感。”
景盛笑了笑，踩着地上落叶的轨迹往前走，无意地问：“我是不是很胆小？”
景盛的外套刚才放在了客厅里，身上是一件白短袖，露出的胳膊白嫩细长，身形流畅挺拔，金黄的阳光洒在他的脸颊铺设了一层暖光，柔和了脸的轮廓，语气轻缓，温暖的笑直直映射在楚越的眼底。
楚越赞同般地点了点头，说：“我也害怕。”
景盛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接着说了下去：“要不然几年前那只猫我也不能给了文帆，不过昨天去闲逛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鸟实在是令人心喜，一身羽毛又漂亮。想养它，一开始只是一个念头，但我又不是那种回过头后悔的人，所以当场付钱买了下来。”
“还有它的名字，其实是今天我现取的，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景盛“啊”了一声，不想扫兴却又忍不住问道：“那要是养不了怎么办呢？”
“再说吧。”
景盛原以为他会给出“送人”这种回答，一时没接住话茬。
“万一我养下去了呢？”
楚越的反问理所当然，让人无可辩驳。
纯靠走路走到花鸟市场可能有点困难，二人一合计在路上碰见个宠物店进去询问一番，正巧有文鸟专门的饲料。
虽说看也看不懂，楚越还是站在小货架前研究了一会儿，结果最后选了那款老板一开始就推荐的。
结账离开。
楚越路上还在拿着那盒饲料研究，嘴里嘟囔着：“这么小点的文鸟能吃多大点，喂撑了怎么办？”
景盛拎着老板送的小鸟专门的“磨牙棒”，同样不解：“它们难道还需要磨牙吗，鸟类不都是喙吗？”
对养小动物，尤其是对养文鸟一窍不通的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满腔的疑惑回去了。
段、赵的棋局似乎还在焦灼，卫文帆坐在一旁也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完全没意识到段誉青请求支援的隐晦眼色，无动于衷。楚越在门口瞧见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景盛拉了他衣角一下，所幸忍住了。
“咳咳。”楚越刻意得不能再刻意地假咳了两声，棋室里除了赵长风都立马抬起头。
段誉青叹了口气，作势就要站起来，说：“太晚了，今天就不下了。”
赵长风略一皱眉，不动声色地按住他想要打乱局势的手，说：“等等，咱们把这局打完啊。”
楚越慢慢悠悠地走进来，看了眼棋局估计也没看明白，张口就捣乱道：“赵师父，直接出车将了他啊。”
景盛看到卫文帆如获大赦一般，放松了坐姿，向他师兄投去感谢的眼神，心里暗笑。
赵长风无语地看了楚越一眼，明知他在捣乱，但也没了接着下棋的心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什么也不会还要乱说话。”
楚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您可别冤枉我，我是真心出招。”
段誉青把几个棋子打乱，说：“不打了不打了，改日再战。”
景盛抿嘴不敢笑，脸颊处的酒窝陷出一个小小轮廓。
赵长风见景盛已经回来，说着就要告辞，段誉青还没怎么拦，楚越的语气先有点着急了，脱口而出：“这才几点，有什么事也不急这一会儿啊。”
赵长风要告辞，那就是想好了妥当的理由，面对再三挽留也不作假地全部推脱了。
此时已近傍晚，太阳要西沉，却不甘心一般喷薄涌出，大做彩霞的文章，天空和云朵被大面积地渲染，绚烂却又安详。
“珍珠”在院子里一直“啾啾啾”个没完，楚越不爽得轻轻晃了下鸟笼，接着又给它放了一点刚买的饲料和从厨房里刚拿的小米，把小水盆里换了干净的水，最后把笼子打开，将磨牙棒挂在里面。
楚越在喂养宠物这件事上成就感倒是来得很轻易：“好了，吃吧。”
然后拿出手机录了段“珍珠”啄食的视频，摆弄了几下屏幕，发给了景盛。
景盛把手机静音倒扣在桌子上，手边是一沓书和资料，手上还翻开了一本在大致浏览。赵长风在一旁的书架前站着，眼神上下扫视，应该是还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从中间一层的角落里抽出一本薄薄的本子，用书架旁的台子上的手帕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坐回座椅上把书打开扫了两眼，递给景盛，说：“这是我当年最开始修钟表的时候写的日志，以前不找给你看是觉得你得先学点有用的，但是现在你可以看看这些我当年的问题，看点没用的。”
景盛接过来，入目是极潇洒的行体字，但内容却有些年少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