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事业型男人
午后，许肆躺在摇椅上休憩，五一窝在他一侧腰间。许肆闭着眼轻抚它的背，它时不时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小肆哥哥！”
惊呼声传入耳廓，许肆猛地睁眼，身边的五一被吓得炸了毛，一瞬间就溜没了身影。
“小婉？”许肆起身看到站在门边的女孩，神情略显惊喜，“你怎么来了？”
池令婉，池令也的妹妹。
“哥哥带我来的。”池令婉轻笑，往旁边挪了下，一副熟悉的面孔从门后悄悄探出。
“阿肆。”
池令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跟以前一样叫了许肆的名字。他的眼睛还是那般灵动，但仔细看又多了些以前不曾有过的沉稳。
树下，几人坐在石桌前，许肆为他们沏了茶。
“小婉，你不是快高考了吗，这时候怎么会有空回老家？”
“你不说我都忘了，快高考了呢。”池令婉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笑道：“我保送了x大，都放假好几个星期了呢。”
“保送的？”许肆眼眸一弯，真心夸赞道：“小婉真厉害啊。”
池令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嘴边抿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没有，爸爸总是在我跟我哥面前提起你。如果真的让我去参加高考的话，说不定我还考不过你高考的分数呢。”
许肆释然般地笑了笑，“好久没做过数学题，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池令也此次回来仿佛变了许多，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似是在发呆。许肆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时不时地用余光瞟他一眼。
“你哥哥以前上学的成绩也挺棒的。”许肆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扯到池令也身上。
池令婉点了点头，她一直都知道池令也成绩好，只是比较叛逆总是惹爸爸生气罢了。
池令也反常地变得谦虚起来，“没有，我还是不够优秀的。”
若放在以前，他准保会拍拍自己的胸脯，十分傲娇地抬起头应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许肆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不过短短一个半月不见，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茶壶见底，许肆放下茶杯，他看着池令也眼底噙着笑：“令也，可以帮我个忙吗？”
许肆很少会叫他这两个字，平时都是直接喊的大名，池令也听到后还愣了一下。
“当然可以。”
许肆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了五一的照片，池令也和池令婉两人都凑过来看了。
“哇塞，好可爱的小猫咪。”池令婉冒出星星眼。
“他叫五一。”许肆介绍道，他看向池令也，继续说道：“它刚刚可能被吓得有点应激，不知道溜哪去了，你帮我找找吧。”
池令也点头接过手机，应了声：“好。”
“我也去吧。”池令婉也准备起身跟池令也去，但被许肆轻拽袖尾不动声色地给拦下了。
许肆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他指了指正房的屋顶。
池令婉顺势看了过去，屋檐上方冒出了半个小脑袋。五一正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往他们的方向看，似是第一次见家里来人，觉得很好奇。
“啊，好可爱。”可能五一过于呆萌，对池令婉这种小女孩有种天生的吸引力，池令婉看到后眼神都亮了。
还在房间搜寻的池令也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从窗户边探了个头出来，一脸纯善地问：
“找到了吗？”
池令婉刚准备告诉他，就见许肆将纤细的食指靠在嘴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池令婉见状乖乖闭上了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有啊，我夸这池塘里的大金鱼好看呢。”
许肆听闻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他纠正道：“小碗，这是锦鲤，不是大金鱼。”
“啊？”池令婉错愕，“我感觉跟我们老师办公室鱼缸里的金鱼一样呢，我就说这怎么那么大。”池令婉被自己逗笑了，调侃道：
“上学上傻了都。”
许肆轻笑，“自然是很奇妙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去感受感受。”
“令也。”许肆喊道，“家里没有的话去院子外面找找，他可能从窗户跑出去了。”
“好！”池令也没有现身，但声音到了。
“别让你哥哥发现五一。”许肆小声说。
池令婉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配合着许肆轻声说话，毕竟小肆哥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为什么？你不是让我哥找五一的吗？”池令婉问。
“我那是为了支开他。”许肆如实说道。犹豫了一下，他委婉地问：
“你哥哥为什么变安静了？”
“嗯？”池令婉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许肆嘴角抽了抽，这兄妹俩怎么都是不太聪明的意思。
“就是我想知道，他这一个半月都干了些什么？”
一提到这，池令婉神情凝重了起来，“小肆哥哥，你是没看见的。”她缓缓地摇着头，语重心长道：“我哥他，长大了。”
许肆：“……”嘿！小孩姐。
“我哥刚回来那天，我看着像是被谁伤了心似的，一脸苦相，说要做事业型男人。”
池令婉还不知道伤她哥心的罪魁祸首就坐在眼前，一脸正经地娓娓道来。
“你也知道的小肆哥，我爸天天催他回公司。然后他第二天就去上班了，每天早出晚归，凌晨还在书房工作。一个多月飞了好几个地方，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认真。”
许肆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神色晦暗不明。
和池令也相识二十余年，许肆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那么认真的他。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许肆不太相信自己的几句话就能改变池令也。
“变安静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池令婉想到刚刚许肆的问题，回答道，“这次其实是爸爸让我们回来的，爸爸很高兴他能回去。
“可能是看他这段时间过于紧绷了吧，爸爸说哥哥喜欢这里，正好我没事，就让我带他回来放松一段时间。”
见许肆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池令婉顿了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肆哥哥，你在听吗？”
许肆转了转眼珠，“听了。”
“小肆哥哥，你是不是跟我哥闹别扭了。”池令婉突然凑近轻声问道。
许肆身体微微一怔，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为什么会这样问？”
“其实我哥一开始是拒绝的。”
池令婉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地分析：“我哥从小就喜欢粘着你，除了上大学的时候几乎天天跟你在一起。但是这次回去那么久，在我印象中连电话都没给你打过，所以反常得很。”
最后她得出了结论：“所以你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呀？”
可是看刚刚那样子也不像啊，小肆哥哥还夸哥哥成绩好来着。好烦，池令婉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大人的友谊她们小孩看不懂。
许肆表面平淡如水，心里却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压着心底那不自然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开口说：“不要乱猜，没有吵架。”
“阿肆！”池令也带着喜悦的声音传来，许肆两人闻声望过去。
池令也高大的身躯屹立在屋脊上方，他手中抱着左右闹挺的五一，龇着一口雪白的大牙笑着喊道：
“我找到五一啦，快看！”
许肆抬手遮住了微微刺眼的太阳，手下是他带着笑意的眸子。
这样灿烂阳光的他，才是真正的池令也。
池令婉：“……”这下她相信两人没有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