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裴永翾身世成疑?
主院内正对弈的裴驰与秦素听完老嬷嬷来报,知晓裴永翾不仅亲自下令拆了云浅住过的院子,甚至还亲自种下赵墨晚喜欢的牡丹讨好,两人面上皆是一喜。
秦素更是一个激动站起了身:“当真?”
王婆子跟在秦素身边多年了,自然也知晓秦素一直以来的忧虑,面带喜色十分肯定道:“当真!老奴亲眼看见的。”
秦素面带喜色,接连道了三个“好”字,但很快便想起了什么,脸上喜色退却了半分,她抬手屏退下人,而后坐了回去。
“夫人在忧心什么?”裴驰低声询问。
“夫君,你说珩儿做到这地步,这日后可会惧内?他乃堂堂大将,这……”
裴驰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秦素身侧,托住她的双肩语重心长说道:“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之间的事,你我就不要太过忧心干扰了。他们小夫妻两感情甚好,那是大好事,莫要多想。”
“再者,这惧内不惧内的,为夫我不也随了你半辈子,为夫便是惧内了?”
秦素忧虑并未减少半分,紧接着说道:“那我说的也是为夫君好,夫君也是觉得有道理才会听,这可赵墨晚她行事作风……我实在是担心她日后会因太过招摇而给珩儿带去些麻烦。”
裴驰又是一声长叹:“夫人啊,晚儿是个好姑娘。虽行事作风异于常人,可你何时见她连累赵大人了?她心中有数的。再者,谁年轻气盛之时,没做过些错事?你我,都错过啊。我们该给小辈,更多理解宽容才是。”
想起过往,秦素也长叹一声,眼中蓄了些泪。
想到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即使如今年事已高,她也依旧愧疚。
“夫君,我听你的。”
“我只是太担心了。”
裴驰握住了秦素的手,安慰道:“我知道夫人在担心什么,但如今已过二十余年,珩儿的身世除了你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秦素低下了眼眸,有些哽咽:“只可惜,我没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我……”
秦素的话被裴驰打断:“胡说些什么,珩儿就是我的孩子。”
秦素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忽见裴驰站了起来,而后低声说道:“珩儿来了,快些擦了眼泪。”
裴驰迎了上去,秦素慌忙将眼泪擦拭,而后也朝着裴永翾所在之处走了过去。
“怎么来了?”裴驰先一步发问,裴永翾却始终沉默不语,他看到父亲身后的母亲眼眶红润,本憋在心口的那口气却是怎么也无法发作。
那日之后,他除去调查酒水问题之外,也在府中调查了一番,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的母亲。
只是想到那夜之后赵墨晚的凄惨模样,裴永翾还是做了决定。
“母亲,儿想求你,莫要在干预我与墨晚。”
秦素见裴永翾面色不悦,有些惶恐,她上前一步急急说道:“珩儿……”
她是想靠近,只是裴永翾却生生后退了一步,她顿在原地,脸色发白。
“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可母亲这次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日后真的不要再做了。”
母亲是待他好的,可有时候那过分干预的沉重的关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母亲好像永远也不喜欢他的爱慕的姑娘。
云浅装得很完美,却因太过完美让母亲觉得是别有意图,从不喜欢。
赵墨晚不完美,却因那些不完美让母亲觉得配不上他,也不喜欢。
秦素知道那夜后,赵墨晚躲了裴永翾一阵子,她也知道两人定然是因为云浅发生了些争执,可她并没有料到事态严重到让裴永翾亲自来找她。
裴永翾看不得秦素红着眼眶一脸受伤的模样,他转身离去。
秦素抬了抬手,却并未追上去,她只是看着裴永翾离去的方向,眼神睖睁。
“我真是错了吗?珩儿生我的气了。”
裴驰摇了摇头,叹道:“夫人,你这次怕是真的做了回糊涂事了。”
此时东院内,赵墨晚正看着邱月将自己浅色的衣裳与珠花一件一件扔进火海内。
她可不要做什么人的替身,那些不好的东西,该全都化成灰烬。
熊熊大火燃烧着,炽热灼人,烤得人肌肤滚烫,赵墨晚却浑然不觉,直至有一婢女送来云浅的画像,赵墨晚这才走到了一旁接过画像看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眼,赵墨晚好像在顷刻间便懂得了裴永翾的念念不忘。
那张脸跃然于笔尖,栩栩如生立于纸上,是美人画,是画中仙。但到底是较之本人暗淡了几分,可却依旧美得令人心动,那眼似盈盈秋水,那眉若远山含黛,她倾国倾城、绝色天香,即使是赵墨晚这个女人见了都会心生欢喜,更遑论那些喜好美色的男儿了。
赵墨晚将画像揉作一团,似不服那般进到屋内往铜镜前一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赵墨晚只觉愈发的暗淡。
她长得并不丑陋,也算漂亮,在京里这遍地美人儿之地,虽说排不上一二,但到底也是前头的。可现如今,她与一幅画相比都逊色三分,还真是……可恶啊。
那云浅顶着一张我见犹怜的绝色面庞,却不止只有美貌,她精通音律,厨艺精湛,饱读诗书,知天文晓地理,这样一个顶好的人,也真是难怪被裴永翾记挂了整整五年。
赵墨晚深深地叹息,所有的不甘在须臾之间化为了对裴永翾的理解,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难以忘怀。就凭这张脸,若是换作她,恐怕也是难以忘却的。
深夜,裴永翾刚刚结束栽种,一身的疲惫与脏污,便去了汤池沐浴净身。
还没穿戴整齐,便察觉到屋外有人在走动。
这处汤池鲜少会有下人前来,裴永翾瞬间警觉起来。
不怪他多想,身躯高位,府中难免会有些不安好心之人深埋在此,时刻留心注意总没坏事。
经过的一处忽然开门,婢女吓得惊呼了一声,看到是裴永翾后便跪在地上求饶认错。
裴永翾看了一眼,这婢女他认识,正是赵墨晚院中的春罗,视线扫过案中红衣,裴永翾神色一顿。
“这是给少夫人的?”
春罗即刻回答:“是,少夫人听闻此处汤池是珏公子调制的药浴,便过来了,奴婢正要给少夫人送去换洗衣物。”
裴永翾闻言心生不悦,这府中是越发没规矩了,此处有药浴竟现在才让少夫人知晓?
裴永翾屈膝蹲下,端起那放置着红衣的案几,留下一句“我送去。”随后步履沉稳地离去。
这是裴永翾临时准备的表现。这是他对赵墨晚的讨好,力所能及地亲自去为她做些什么,让她看到他待她的不同。
他不知这在赵墨晚眼里算不算诚心,但他的确只为她一人做过。
此时最后一间屋子内的赵墨晚吃下一颗药丸后泡在温热的药水里闭目养神。
今日有一鹦鹉忽然飞到她身边,鹦鹉脚边有一匣子,打开后里面写明了时间地点,赵墨晚便派了邱月前往,那鹦鹉是裴珏的,邱月见到的人是咸安,咸安给了邱月一瓶子的药丸,以及一封写了东院此处汤池药浴有助养伤的信件。
那小瓶子里的药丸自然是避子药,赵墨晚方才便在服用。
泡了三刻钟便只觉舒缓了身心,赵墨晚有些爱上了这种感觉。
“小姐,待太久不好,可要起身?”
赵墨晚睁眼,望向了邱月。
“你再去见一次咸安,让裴珏给我一副有落胎之效且无色无味,且服用一次便终生不得有孕的药来。”
“还有一点,最好是服用后,也难以被一般大夫诊出不可有孕,犹如常人。”
邱月虽知道赵墨晚不会傻到给自己用,但还是不完全放心,依旧问了一嘴:“小姐,你可是给自己用的?”
赵墨晚抬手点了点邱月的额头,道:“你家小姐我有这么傻吗?”
她当然是给别人用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爹爹教她的!
邱月得到满意答案后抿唇一笑,起身离去。
邱月刚打开门便看撞见了正维持着抬手意图敲门姿态的裴永翾,顿时心下一震。
方才的谈话,姑爷……没听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