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砸了云浅的院子,种我喜欢的花
赵墨晚紧盯着裴永翾,一字一句说道:“我和她,你只能选其一。你选了我,就要忘了她。”
这一点,在来之前,裴永翾是有想过的。他早有准备,此时听到赵墨晚如此说并未有惊讶,反倒松了口气,赵墨晚现在的反应比他所想最恶劣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裴永翾几乎就是不假思索点了点头道:“好!”
这样轻易就同意?都没有半点不舍?赵墨晚有些惊。
她本意是让裴永翾因她与云浅而难以抉择,从而折磨内心。但此时裴永翾痛快答应的模样,让她心里有些不快。
赵墨晚紧接着又道:“我要砸了她的院子泄愤!还有将那些碍人眼的芍药全给拔掉。种我喜欢的牡丹,你亲自种!”
拔掉那些他曾经十分在意的芍药啊,还要亲自种下旁人喜欢的牡丹,杀人诛心啊。
这下裴永翾总不会轻易答应吧。
看到裴永翾愣神模样,赵墨晚心里暗自得意。
“好!”裴永翾只是短暂愣神,很快便欣然应允,这倒让赵墨晚惊诧不已。
裴永翾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呢?当初为了几株花差些就要杀了她,不是吗?就这样轻易便同意了?
裴永翾看出了赵墨晚的不信任,他倒也不急,做出实事,她自然会信。
裴永翾上前主动牵起了赵墨晚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如春风般柔和的笑,轻声道:“现在,夫人可以随我回去了吗?”
回去的路上,赵墨晚一路都在想,这裴永翾是假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好像是变了个人?
回到正院,裴永翾将门关上后,这才缓缓道来他的遭遇。
“城门那日,事情太过紧急,我才得知消息,耽误不得,必须尽快前往,我的确心急了些,没能顾虑到你,是我错了。”
“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那日你受了伤,甚至伤心寻死。”
裴永翾满怀心疼与愧疚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赵墨晚额角被碎发盖住的一道粉嫩的瘢痕,不由抬手抚了上去。
不属于女人细腻肌肤的异样触感,叫他心口一抽。
他从下人嘴里得知此事,心惊了许久。
他从不知她的爱竟是这样的炽热滚烫又汹涌澎湃。
他以为她对他也不曾有什么深情,他察觉不到赵墨晚对他与对待邱月的不同,甚至觉得他是远远排在那个婢女之后的。
他其实也存了些试探,他想知道赵墨晚会不会因此嫉妒恼怒。
显然,他成功了。赵墨晚很在意,甚至为此心伤到一度寻死。
后怕之余,他也是欣喜的,因为他清晰看到了赵墨晚对他的在意和喜欢。
此时,他望着那道疤痕,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异样澎湃,那呼之欲出的喜欢即将溢满胸膛。
这是他的妻子啊,那道疤是他们相爱的见证。
只是不等裴永翾继续欢喜,赵墨晚便向后一躲,皱眉看向了别处。
与裴永翾所想的还在气恼他的混账行为不同,赵墨晚是在心虚,她看得出来裴永翾很在意那道疤,但那道疤却并非是因他而有。
裴永翾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有些失落,但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之后他又紧接着说起了那夜他狂躁施虐的原因。那日他与太子共饮,酒水中被人下了药物,所以那夜才会失去理智将她认错,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犯下大错。
下药之人是谁,赵墨晚并未过多去揣测,涉及太子与当朝重臣这绝非是简单的后院之争。
前朝、后院之争撞到了一起,这才造就了如今这糟糕境地。
见赵墨晚始终沉默不语,裴永翾主动握住了赵墨晚的手道:“我深知对你伤害太深,我反省悔悟。我也知你怕我恨我,我不求你立刻就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会改好的。”
“夫人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裴永翾言辞恳切,态度诚恳,浑身上下无不显真诚,仿佛真是大彻大悟,要改过自新了。
赵墨晚愣愣望着裴永翾,心下沉思。
裴永翾的话不可信,他承诺会与她好好培养感情,可还不是照旧不管不顾将她扔在街上?
但此时她失去了清白,裴珏也不可靠,赵家她也回不去,选择与裴永翾缓和关系,坐稳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就算她已经不稀罕裴永翾的爱,她也还需要借他的势去对付秦之晗。只要她与裴永翾感情笃深,秦之晗就会很不痛快,不是吗?
想着,赵墨晚故作松动,说道:“看你表现。”
裴永翾自是紧握住赵墨晚的手,面上染上喜色,郑重其事道:“我自会好好表现的。”
……
此时芍药早已不是花期,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裴永翾负手而立,沉沉望着眼前的一片绿色,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云浅在此处伏低劳作的模样。
即使这段感情始于算计和利用,可不可否认的是这方国公府里小小的一角承载了裴永翾的第一次心动和喜欢,他曾真情实感、不可控制地喜欢过一个人。
这里有着他的喜,也有着他的悲,他曾十分不舍,不舍那段朦胧情感,所以即使这里的存在会让他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的失控和愚钝,他也选择留了下来。
可现在……
“大公子,真要动?”老管家试探询问的声音响起,裴永翾瞬间回神。
如今……父亲所言极是,唯有忘却过往,方能获得新生。他已然寻得了另一位愿守护一生的女子,他妻子对他情深意切,痴心一片,他不该也不能辜负,他也该全然与过去割舍了。
裴永翾不再犹豫。
“动手吧!”
一声令下,破旧的小院便传来阵阵敲打的嘭嘭声。不多时,一堆又一堆的木材以及一团又一团绿色的枝叶被移送出院。
小院的动静惊扰了不少下人纷纷前来观望,小院外顿时议论纷纷。
“大公子这是怎么了?这小院平日里连靠近都不可,怎么给拆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是云姑娘暂居之地,大公子一直留着,就因为一直念着云姑娘呢。”
“那看来,这是少夫人逼大公子这般做的了?”
“怎会是少夫人逼迫?谁能逼迫大公子?”
“城门那时都过去一月有余了,现在少夫人在外还被众夫人们嘲笑呢。我看啊,是大公子为了哄少夫人开心呢。”
“大伙儿快瞧瞧,大公子那是在做作甚?”
“大公子屈尊降贵亲自栽种!”
“那是牡丹吧!”
“我记得少夫人院里的邱月姐姐说过少夫人最喜欢牡丹了。”
“大公子这是为少夫人伏低栽种?大公子对少夫人可真好,大公子当年对云姑娘可都没这样呢。”
除去议论看戏的人之外,有两个婢女悄然离开人群。
一个去向了主院,另一个则是去向了清漪院。
秦之晗得知消,怒急扔杯,满心憎恶,她千方百计给赵墨晚做了嫁衣了?
“这个赵墨晚到底是什么东西,次次化险为夷,有如神助。”绿枝愤愤说着。
自那次被邱月打了一巴掌后,她对赵墨晚也心生恨意,此时语气里满是憎恶。
“小姐,裴将军此番连云浅那院子都给拆了,日后小姐可不能再用云浅做文章了。”
绿枝语闭,秦之晗大手一拍,狠狠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之上,她盯着大门口,眸光幽暗,道:“我还以为云浅那狐媚子有多大能耐,看来也不过如此。”
秦之晗压下怒火,低声说着:“我就看下月姑姑生辰宴,赵墨晚还躲不躲得过!”
“绿枝,你再去见一次卫青无,让他为我带些玉石过来。”
“这事你好好办,做好了,我应你的愿,邱月那贱婢,交由你处置。”
绿枝想到秦之晗的谋划,眼中恼怒散去,转而代之是一抹迫不及待兴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