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在代替她
若是之前，赵墨晚只怕会马上就反驳，她巴不得早点离呢。
本身嫁过来，她也不是情愿的。
不过是母亲告诉她，若是抗旨不遵，整个赵家都会遭难，她才会乖乖嫁过来。
更别说后面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可现在……现在赵墨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她没有什么理由离开这里了。
去找阿钰吗？可阿钰不要她了。
回家吗？她自己任性惹出的事情，让父亲忧心忡忡白了发，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嗒焉自丧地回家。
她那些兄长妹妹们不笑话死她。
不要，她绝不要这样。
“让我想想。”
赵墨晚闷声说着，心中五味杂陈。
赵墨晚心里还有顾忌，但是也心动了，这一点裴永翾很清楚，他明察秋毫、揣测人心，赵晚的心思，他看得出来。
裴永翾长长叹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他以为赵墨晚会欣然同意。
二嫁女子少有遇上如意郎君的，更何况是从国公府出去的。
赵墨晚到底是傻乎乎看不清她的处境。
这出了国公府，成了裴珩的下堂妻，京都青年才俊有谁敢娶？
她最好的选择，是讨好他，当名副其实的国公府少夫人。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赵墨晚应该这么做，可太久太久，赵墨晚都没有主动靠近，没什么心思和心计，这一点倒是让裴永翾从一开始就对赵墨晚放松了警惕。
再加之本就有愧疚，这才有了后来一次又一次维护放任。
若是赵墨晚从一开始就谋算着要怎么爬上他的床，现在的赵墨晚只怕已经被他送回赵府去了。
他不喜欢，满腹阴谋诡计的女人。
曾经的他甚至都是不喜欢赵墨晚的，赵墨晚这样的脾性不算差，但并非是他所喜，于他而言，是聒噪和吵闹的。
一开始，他也的确是厌烦的，可后来不知怎的，就好像习惯了，有时还会觉得有趣。
莫名得如同今晚，他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忽然有了想要与赵墨晚要一个孩子的念想，按理说不该如此，因他们早已讲了个清楚，时机一到，就和离。既要和离，又何必要一个孩子当累赘呢？
他今日也莫名得很，从见了赵墨晚那破碎的样子，就莫名得很。
他是喜欢赵墨晚了吗？他想是没有的。因为他很清楚他的心里还装着云浅，后屋那个院子，他还是不想任何人去动，包括赵墨晚。
可有一点，是他很清楚意识到的，他正在习惯赵墨晚，正在习惯有她的日子。
赵墨晚好像在一点一点成为云浅的代替。
裴永翾轻叹一声，规规矩矩躺在了属于他的那一侧，闭上了眼睛，道：“睡吧。”
很久，很久，赵墨晚心里滋味都挺复杂的。
一边是对阿钰的喜欢，一边是她与裴永翾的名正言顺。
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墨晚看了一眼裴永翾，发现他正酣睡，长长叹了口气后，赵墨晚继续发呆。
就现在，她真是羡慕极了能睡得着的人。
赵墨晚真的很想睡着，可满脑子都是烦心事，根本就睡不着，格外烦躁。
纵然熬了通宵达旦，赵墨晚终还是睡着了，可睡着后的陋习仍旧没有丝毫改观。
尚还清醒着的时候，赵墨晚因为警惕着生怕碰到裴永翾，所以睡得异常的端正，但睡着以后没了意识的束缚，就为所欲为了。
一会儿嫌热踢了被子，一会儿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全搭在了裴永翾的身上。
裴永翾及冠后便投身疆场，常年置身于血雨腥风之中，即便入睡也保持着超乎常人的警觉。赵墨晚贴上来时，他便有所察觉，待她真的贴近，他便醒了过来。
几乎是出于习惯，裴永翾拉过被子，给赵墨晚盖上。自然也不是盖她原来的被子，那床早已不知被她踢到何处，他不愿起身去找，能碰到的，唯有自己的这一床被褥。
盖好后，他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继续入眠。
赵墨晚的手脚他是没有挪动的，因为挪动也是徒劳。先前他将她的手脚掰开后，不多时她便会再次黏上来，如此反复，至于最后他也无法安睡。
后来，他也寻到解决之法，那便是放任不管。如此一来，他还能睡得安稳些，不至于顶着眼下青黑去上朝遭受异样眼光。
再后来，被粘着睡，他也已习惯。赵墨晚贴上来，他就盖被，盖好被子入睡，如此一来，两人皆可安睡。
第二日一早赵墨晚在痛疼欲裂中醒来，昨夜哭了太久，今日浑身不适。
而她的身旁，属于裴永翾的痕迹早就消失了。
如同裴永翾第一晚睡在这里一样，在赵墨晚醒来之前，他便会妥当处置一切，让人瞧不出任何的异常。
这也是赵墨晚为何一直都未曾察觉她在夜里突破界限睡到了裴永翾被子里，也一直以为他们各睡各的从未有过触碰的原因所在了。
赵墨晚起得早，可裴永翾起得更早，早在赵墨晚醒来之前，他就已经将赵墨晚的手脚和被子安置妥当了。
赵墨晚自然不知裴永远上床入睡的第一晚就因彻夜都在掰开粘人的手脚而失眠以至于第二日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睛去上朝被众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