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切安好
如此看来，凯莉只是无辜受累。
“呼~”
克里斯蒂娜深呼吸数次，校长昂热尚在法兰西，短时间内无法归来，现下只能设法与幕后之人周旋。
思绪飘远，远处的琥珀馆灯火通明，大门敞开，学生们笑语盈盈走出，各自告别，沿着不同路径返回宿舍。
凯撒身旁簇拥着一群莺莺燕燕，笑声打破静谧的夜色，回荡在学院的每个角落。
凯撒面带和煦笑容，随众女子漫步，目光却四下游移，仔细打量着培育各类精英的卡塞尔学院。
宏伟且饱含历史底蕴的学院建筑令凯撒满意，而初来乍到便参与最具影响力的学社新生宴会，使他见识了许多身份高贵、见识相近的同龄人。
他认为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他渴望征服这所学院，成为最强者！
这里充满挑战，单凭身份尊贵受人敬仰，并非他所求。
让强者仰视他，成为更强的那个，才是他寻求的成就感。
凭实力说话的卡塞尔学院正合他意，且身边有仰慕他的女子，也让他心生愉悦。
当然，他虽有其父的容貌与才能，却不希望建立同样的生活方式。
“把握分寸，受欢迎可以，但择偶还需慎重。”凯撒看着身旁洋溢青春气息的女子，暗暗提醒自己。
这些女子心思易猜，毫无新意，竟不及自己的左右手。
咳，当然，凯撒绝不会做出此类举动。
强求无益，他听说过这样的道理。
他凯撒追求的，是深不可测的女子，那种他永远探索不尽的女孩，每日与她的相处都充满新鲜感，这才是他追求的完美爱情。
新鲜趣味是生活最佳的调料，犹如他人赠予的礼盒，期待开启那一刻的惊喜，以及拆开后的意外之喜。
忽然，凯撒驻足。
是的，方才还在期待生活带来惊喜，惊喜便已降临眼前··· 凯撒缓步而止，遥望那坐在街畔石凳上的女子，那一头令他难以忘怀的瑰红长发如瀑布般洒落肩头，昏黄的街灯映照下，半露的俏颜透出细腻的轮廓，眉眼间却隐约流露出一丝忧虑，眸光泛起涟漪，如同夜色中的微波。
一如既往的令人惊叹。
凯撒心神略显恍惚，一时之间内心颇感惶恐，尚未想好如何与克莉丝相见，何况身旁还簇拥着这般多的娇莺翠燕。
多年未见，重逢本应喜悦，若男子携众女相见于故人……凯撒自觉此举不妥。
他机智地转移话题，借女子们遮掩自己魁梧的身影，企图先摆脱她们，再悄悄返回，营造一场巧遇的戏码。
嗯，凯撒已构思好初次相见的台词。
月光下，女子孤坐石凳，影子拉长至脚下，他步步靠近，居高临下，以最温柔的口吻问候，磁性柔和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
“久违了，克莉丝。”
嘿，凯撒暗自赞叹自己的安排！
不错不错，若自己是那孤立无援的女子，面对如此英俊倜傥的王子伸出援手，定会一见倾心！
然而此刻仍不可大意，必须先避过此劫，于是凯撒巧妙地移动步伐，但因女子们身材娇小，他不得不微微俯身。
“凯撒，你怎么了？”一女子问道。
“呃，没什么，只是腹中有些不适。”凯撒眼皮微跳，匆忙找了个借口。
“那需要去校医室看看吗？”女子颇为关切，身旁的女子也纷纷围拢过来。
“去校医室？”凯撒略一思索。
嗯，校医室似乎在另一个方向，不失为悄然离去的良策。
于是凯撒点头应允，“好吧，我们去校医室。”
正当他得意地朝克莉丝相反方向走去，女子们却围住了他。
“凯撒，你要去哪里？”女子们疑惑道。
“诶？”凯撒眨眨眼，有些茫然。
“去校医室有条小径，从这边走最快，不必绕远路，你的身体要紧，走捷径最好。”女子指向克莉丝所在的方向。
“哈？”凯撒愣住，“捷径？”
“是啊，凯撒你是初来乍到，肯定不熟悉这些小路，没事的，慢慢你就会知道了。”女子们比凯撒早到，早已熟识这段路，此刻看着他一脸困惑，不禁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
哎呀，这少年迷茫的模样竟如此清新脱俗。
真有趣！
笑声引来了克莉丝的注意，她轻轻转头，瞥见那群女子。
嗯？
人群中怎么冒出个光……呃，看错了。
咦？
这是凯撒？
克莉丝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凯撒已入学。
目睹凯撒身边热闹非凡的美丽女子，克莉丝不禁抿嘴轻笑。
这家伙不论走到哪总能吸引一众女子，桃花运堪比他那风流的父亲，不知诺诺是如何降服他的？
哦，不对，是凯撒主动追求的诺诺。
看看诺诺这家伙，任性妄为，思维难以捉摸，有时心血来潮半夜来电骚扰克莉丝，真是让人无语，各种奇葩举动堪称天外飞仙，当然有时也会细心到纽扣这样的小事。
作为诺诺的闺蜜，克莉丝实在不解为何有人会喜欢诺诺这样的性格。
路明非暂且不论，毕竟是诺诺引领他进入这个领域，开启了新的人生，但凯撒这家伙早已阅女无数。
未曾料到，这只金毛猩猩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啧啧啧。
但转念一想，明年凯撒命中注定的宿敌，与他纠缠不休的楚子航也将到来。
为了诺诺，他凯撒可奋力保护她，但对楚子航，便是肝胆相照，全力以赴。
想到此，克莉丝看向急切展示自我于凯撒身边的女子们，眼中满是同情。
听说，未来这些女子还将组成凯撒学生会专属的芭蕾舞团。
然而，她们倾心的男子，将注定瞩目于另一位男子。
哎呀，简直是资源浪费！
你知道今年卡塞尔学院毕业生中单身比例有多高吗？
如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若是从前的克莉丝，她定无法忍受，恨不得鞭挞凯撒至死，但现在……她是个女子。
哎呀，这么多女子求爱不得，岂不是催生出一批单身女子？
那她岂不是更开心了呢~
哼，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尽管并非她所造成，但这不妨碍她的快乐啊！
正当女子们簇拥着凯撒走向克莉丝，凯撒束手无策，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改变现状。
况且夜晚，一众女子相伴欢笑走过，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
虽然他极不愿承认自己已被发现，但他确实看到克莉丝望向这里。
“不知她是否认出我了？”凯撒又开始用他那被金色毛发包围的大脑思考。
若克莉丝未认出他，他就当普通行人路过，之后再假装偶遇。
毕竟，克莉丝与他也仅见过寥寥数面，且已是多年前的事。
她忘了自己也很正常，他凯撒风度翩翩，富甲一方，备受贵族千金追捧。
若克莉丝认出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克莉丝心中有他啊！
多年以前的几次邂逅，竟深深刻在心底，多年后在模糊的光影中一眼便认出他那张稚嫩的面庞。
靠！
这得多深刻的记忆啊！
那克莉丝定然心中有他，但见面后克莉丝脸上必定表现得云淡风轻，一举一动皆透着不在意。
然而，事实上！
克莉丝一定在暗中关注他！
凯撒振奋起来，凭他多年与女性打交道的经验，绝不会错！
克莉丝就是那种闷骚的女子！
呵~，女子！
他凯撒见过不少引起他注意的女子，无一不被他瞬间识破，那些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那双洞察一切的钛合金狗眼！
不过，克莉丝究竟是何模样，还需他试探一番。
凯撒挺直身躯，在女子中格外醒目，他随女子们前行，余光却时刻留意克莉丝，想看看她的反应。
近了，更近了！
恺撒翩然而过，未曾正视克丽丝，仅与她身旁的女子谈笑风生，行至她面前时，他还故意摆弄发梢，显出他那如剑削般刚毅的面容，试图以姿容勾动克丽丝的心弦。
克丽丝：（疑惑）
克丽丝泰然自若，目送他率众女离去，一语未发，心中波澜不惊。
见克丽丝无动于衷，恺撒略感失落，对自己的魅力产生疑虑。
想来她未能认出我，这次试探恐以失败告终。或许，只是天色昏暗，未能看清我的容貌吧。
他止步，微笑拦下欲带他去医务室的女子，说道：“我腹痛已愈，应无大碍，此刻夜深，还是送你们回宿舍吧。”
回宿舍需沿原路返回，而迎面的灯光将使他那无懈可击的面容清晰展现于克丽丝眼前。
女子们关切询问，恺撒拍胸保证，他体健如牛，一切安好。
于是众人折返，恺撒再次来到克丽丝面前。此番更为明显，他刻意偏离道路中央，从克丽丝面前走过，拨开长发，轻咳两声，假装不经意低头揉眼，然后向她眨眼示意。
克丽丝：（震惊）
怎么回事？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故意向我眨眼？难道沙尘入眼了吗？
你是何意，小兄弟？
“你眼睛不适吗，同学？”克丽丝惊讶地问。
“呃，无妨，无妨。”恺撒忙摆手，随女子们迅速离去。
转过街角，恺撒面色一时黯然。克丽丝已忘记他，而他依然记得，他低首品味失落与期待，轻叹一口气。
看来克丽丝并非寻常女子，值得我奋力争取！
在谁面前跌倒，便要在谁面前振作。
这虽是父训，但恺撒也悟出了自己的诠释。
他振作精神，嘴角重现自信笑容，一举一动皆蕴雅致。
未来尚长，克丽丝，你总会有疏漏的一天！
目送恺撒离去，克丽丝轻笑，笑至中途却戛然而止，心中忧虑复起。她环顾四周空寂的道路，叹了口气。
恺撒的异常举动让她稍感安心，但此刻静下心来，思绪又回到此事上。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不觉间又回到了医务室。猛然清醒，克丽丝站在门前犹豫，最终鼓起勇气走进询问，得知凯莉已做完手术，现转入重症监护室。
已是深夜三更，医院静寂无声，只有值夜者在办公室低语。克丽丝脚步轻缓，通过权限验证，推开紧闭的门，走向重症监护室外。几名医生仍在忙碌，显然凯莉的伤势比她想象中严重。
克丽丝望着昏迷的凯莉，良久才离去，全程未发一言，只静静凝视，藏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
离开医务室，将近四时，克丽丝回到实验室，困意袭来，倚在沙发上沉沉入睡。
黎明破晓，实验室三楼传来重击门声。
克丽丝惊醒，理了理头发，望向门，皱眉，仍走向前打开。
门外，弗罗斯特、曼施坦因和施耐德肃立。
“有何事？”克丽丝皱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