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珃?视角:荆复仇3
荆兰芝成婚前用了四年收拢扩展了从前王府的产业,将消息网建立完善,她将朝中诸多势力分析拆解,将六品以上官员的软肋掌握在心,并派人迂回深入调研了这些官员的出身、品貌、家眷以及举荐人等关联关系。
她从盛雄藏着的外室处得了线索,将盛雄击溃的证据保留。
成婚后的这一年半,荆兰芝靠各种拿捏人心的手段,试探笼络了部分品行不错的武将文官。她避开了所有与赫连韦翼、四位亲王、戴培勇相关的势力,尤其避着皇帝。
自消息网建好运作后,荆兰芝便叫小果子亲自收服家世清白,无甚助力,学识渊博且品行过关的举子。
如今朝堂之上有三分之一的官员已被荆兰芝收拢,其中有几个还是暗棋,在景王、桓王、戴培勇那里得了青睐。
荆兰芝差人将盛雄击溃的证据,辗转多人之手送到他的对手手上。
不出荆兰芝所料,不足半月,盛雄下了大狱。
荆兰芝在狱中,亲手杀了盛雄。
她将盛雄独宠的外室所出女儿带到他面前,盛雄倒是铁骨铮铮,自身受尽了刑,连女儿不要,也不说谁是幕后主使。
荆兰芝试探出了他的主上是亲王,在杀他之前告诉了他女儿并非他亲生,他的外室厌恶他至极。
荆兰芝满脸血,却笑着看他嚎叫。
她似遍野的曼陀罗,在微风中摇曳,吞噬人的生命,却开得极美。
她的目标暂时只剩下了景王与桓王。
同时铺设的网,猎物之一还有安和侯、戴培勇。
荆兰芝以景王的名义,设局让桓王与安和侯狗咬狗,同时将皇帝的势力也挑动,将暗棋用得极难辨,多方势力朝堂上、暗地里打得不可开交。
她借机除了桓王麾下一品文官,拔了景王麾下二品武将,收了兵权入手。
荆兰芝派人接触了戴培勇的直属手下,第二日戴培勇递了帖子,直接送上了门。
送上的门是王府大门,且是带着她的权势忠心以及景王、桓王的把柄。
荆兰芝想到了这个可能,却没想过她这般直接干脆。
“属下参加王上。”戴培勇半跪在荆兰芝面前。
荆兰芝不动声色垂眸看着她发顶。
过了一会儿,荆兰芝漠然开口:“戴将军这声“属下”,本王可担不起。”
戴培勇还保持着半跪姿势:“王上对我有疑心,属下理解,”她说着将文折双手奉起,“此乃景王与桓王的把柄,属下历时八年搜集而来,王上看了便知。先王上与先世子对我有恩,属下绝不会做不利于你的狼心狗肺之事。”
荆兰芝看过文折,冷笑出声:“有意思,这桓王还真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不过她遇到我这毒蛛了,只能止步于此了。”
文折上所搜集的罪证,关键部分同荆兰芝查到的重合。
面露恨意,荆兰芝瞥一眼戴培勇,微微笑道:“戴将军,你且说说,沙井之战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回王上,属下当日临危受命,接管了镇北军。经审查,属下发现,同为副将的裴执被买通放出虚假情报,害了先王上与先世子,属下当即将其斩杀。盛雄意图收买我,我本想也直接杀了他,被军师谈翎允拦下。她说盛雄背后定有主谋,叫我设局假意替盛雄屠了一队负责炊事的后勤兵,实则偷偷将那队后勤兵编入了我宅中暗卫。我将他们安排在我宅中做后厨杂事,从不出宅门。属下同盛雄虚与委蛇了三年,才见到景王,可谈翎允认为幕后主使不止是景王,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桓王,还有安和侯。”
“属下尚未来得及搜集安和侯的罪证,便得了王上你……”戴培勇抬眼觑了一眼荆兰芝,“你查到我手下的消息,谈翎允说是王上你故意暴露的,她叫我送上这个。”
“颖悟绝伦谈翎允,真不愧是哥哥赞过的高世之才。”荆兰芝捏着文折的拇指轻抚。
“王上,你可以不信我,请你务必信谈翎允!她是先王上在军中,除先世子外,最信任之人。当日得情报之后,谈翎允拦了先王上,没拦住。谈翎允自责不已,强撑到了现今,已是……已是强弩之末了。镇北军在她和我的手里,未散!此乃令符,属下今日归还。”
荆兰芝起身,接过那枚令符,握在手心。
“谈翎允说得不错,我的确故意叫你手下递消息给你。你若不来找我,三日后会在狱中,等着人头落地。”
“属下不怕死,但王上不信我,还不叫属下看到仇人死,属下必怨王上!”戴培勇昂着头道。
荆兰芝失笑:“都说你戴培勇人如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若没有谈翎允,只怕景王根本不会见你。”
“谈翎允为何没能拦住爹爹?”
荆兰芝压下唇角,冷声道。
“回王上,那夜我们军将聚在一起看沙盘时,一切正常。晚膳过后,情报传来,先王上突地十分急躁。别说不会武功的谈翎允,属下在王帐外也拦不住。先王上说早就该杀了那呼于尔,他传了军令绑了谈翎允,叫我留守,再拦就斩了我。后来呼于尔绑埋火药同归于尽的噩耗传来,谈翎允吐了血,她猜测先王上应是中了毒。”
呼于尔,鞑靼王的弟弟,他为了她的王位,数度谋害镇北王一家。
荆兰芝搜集到线索后,亲手写得这句简辞。
她攥紧了拳头,眼中尽是狠戾。
“哥哥呢?”
“不知为何,先世子火急火燎地骑上马就往军营外飞奔,我叫他他也不应。我去找了谈翎允,她说恐是出了事,叫我速速接管军中一应事务,莫让贼人有可乘之机。事后谈翎允推断应是先世子知晓了有人投毒。”
荆兰芝红了眼:“哥哥会医术,嗅觉味觉与常人不同。”
戴培雄走了,荆兰芝躺到了床榻上。
赫连峥进来时,荆兰芝无所觉。
赫连峥拥住她,她才反应过来,笑道:“你回来了。”
“累了么?”赫连峥在她额侧蹭了蹭。
荆兰芝阖眼:“是有些累了,陪我睡会儿吧。”
醒来时,赫连峥已不见人影。
荆兰芝唤了小果子来,下了颠覆安和侯府的令,同时要她将安和侯世子、安和侯、桓王勾结鞑靼,与景王谋害镇北王一家的铁证拓印成册,散于城中大街小巷。
朝堂吵作一团,册子上的各方势力惶惶,荆兰芝叫人盯紧了,防着人出逃。
两个月后,荆兰芝接连在狱中见了窦准、安和侯、桓王。
她没杀他们,只将那让人失智的毒亲手喂下:“这般喜欢这毒,亲自尝尝罢。”
在安和侯与桓王保有理智时,她亲手切了两人的腹:“生剖之痛,也亲自尝尝。”
还将毒蛇放入,她笑:“这个你们也喜欢,也尝尝。”
荆兰芝叫府医保了他们的命,要暗卫时刻看着他们,保他们不死。
她还派了大量人手,将牢狱以及所有能逃的出口暗道,封得密不透风,确保他们逃不掉,也无人能来援救。
旨意下达斩首示众时,荆兰芝面静无波地接了旨监斩。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三人落魄不堪。
荆兰芝坐在高台上,望着他们,突然觉得很是乏力,连愤怒都叫她使不上力气。
赫连峥似有所觉,握了她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