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敌袭
一只枯槁的手，抓在贺玄凉的手臂上。
受苦了，一捆银票从苏慎的长袖处倒在了贺玄凉的袖子内。
干，还没到贺玄凉出声，苏慎的声音就已经传出。
路上苦寒，钱帛动人心。留着吧，少吃些苦。
恰似苦口婆心，真正的嘘寒问暖。
嗯，单单一个字，像是贺玄凉将牙咬碎一般。
待到人影皆散，唯有胜者在欢笑。
爷爷，咱们该回濉河了！苏鼎山失踪了，潼水不可一日无守，原本准备退休颐养天年的苏孝仁不得不重新接过潼水的军务。
这是小山穿的甲，留起来做个衣冠冢，也算是有些念想。苏孝仁开始在屋内收拾了起来。
丧子之痛，兑州这个伤心地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吧。
嗯，明日启程吧，最近几日总觉得心中不安，不知是因为什么。心中颇为烦躁。
苏慎在喝了几口静心茶后，平复了下心情道。
那，孙儿先告退了，将您送回濉河，孙儿便返回潼水了。
有朝一日，小文远长成才，孙儿再侍奉您左右。
苏孝仁将门缓缓合上，在屋内甚至都能听到他堂堂八尺男儿的哭泣声。
是夜，苏慎掏出怀中策筹，这是他夜以继日，勤苦修行的法门。
策筹摇晃，他在为自己算后事。
向天承诺的寿命早已给予了他，抽在自己身上，仿佛啥也没有发生。
烛影晃动，几根蓍从中晃动而出。
大凶！又是大凶。若是黄经天那老道还在自己身旁就好，自己这手艺还是太浅薄了。看透命运的因果。
城内一片祥和，城外火把通天。
敌袭！敌袭！烽火台上的篝火被点燃，瞬间点燃了整座兑州城。
新官刚上任的晋靳立在府衙内，嘴唇轻颤，说不出言语。
敌袭！多么小众的文字，要知道他们兑州府可是内城，敌袭？怎么可能打到这里来。
何来敌袭？晋靳有些颤抖的说着。
好像，好像是虎牢山上的那群余孽。
听闻此言，晋靳如遭雷击。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跟圣上保证过，虎牢山上的余孽群龙无首，翻不出什么花浪来，无需在劳民伤财的去镇压。
如今自己的话还没说满，虎牢山上的余孽就打了下来，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扑通，像是惊吓过度一般，晋靳跌倒在了地上，身旁的副官紧忙将其搀扶起，扶到了椅子上。
来着可有多少人？晋靳紧张的问道。
先军两千，皆披重甲。已经打到了城门外十里，府城外的庄子百姓被劫掠一空。十里皆饿殍。
难民如今已经冲到了外郭下，像疯了一般朝城中涌来，是否开城迎难民？副官急忙询问。
开！难民也是庆民，你去操办不得有失。
慢！城中可战之师还有多少？像是想到了这些般，晋靳开口问道。
城中仅存兵八百，卒一千一百人，算上宣卫巡抚，可战也有两千五百人左右。
对于一个府城来说，有如此之军队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军事力量。
将这些人全部安插至东门，断不可让其进入内城一步！晋靳十分果断的说道。
是！身旁的副官也是急忙应声道。
数十里的巡山路，数百座庄子。每过一处便是多一分杀戮。
男人被强行充入壮丁，女人成为了大军的玩物。
那些反抗的人，哪一个不被割去了头颅，悬挂在高耸的旗帜上，警醒着无数人，这就是反抗的代价。
一座硕大的顶棚花轿内，阚轻眉正在卖力的服侍着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为他带来权利的斗笠人。
嗯！你很好，好到我都不忍心把你丢弃掉。
在服侍完斗笠人后，其不耐烦的像是撵走一条黏人的狗一般，一脚把阚轻眉踢飞到了一旁。
女人，你记住，你的权利是我给你的，而我的权利，是我家主子给的。
所有，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办？
阚轻眉不知道斗笠人所说的主子究竟是何人，但以其主子手段，轻轻松松为自己寻来了千副重甲，这可是甲胄啊，就算是整个虎牢山上加起来也没有五百副。大多数将士穿的还是竹甲与藤甲。冬天则是布甲与棉甲。
就算是官军也是轻甲何来这种配置。
而眼前的斗笠人也不简单，不仅许诺了他事成之后的土司之位，更是帮他一统了十三寨。
而自己，也不过只是出卖了身体与灵魂而已，和自己所拥有的，无疑是不成正比的。
是！您是我的主子，太上主子的话，便是婢一生所期盼的。擦掉嘴角的血迹，阚轻眉浑噩的跪在了一旁。
那种征服成熟女人的征服感，让斗笠人的嘴角洋溢起变态的微笑。
寨主，前面有个庄子，庄口二十来个好汉，手里几炳铁器，骑着老马在庄主的带领下，与我们前面的人争执起来了。
原本这种小事推平就好，谁能想到这庄主还是个练家子，好几个儿郎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下面的堂主起了收才的心，要不然也不会禀告阚轻眉。
杀了杀了！哪有这么麻烦！阚轻眉还处于在被斗笠人羞辱的怒火下，直接便宣判了那庄子的死刑。
慢！一道中气的声音传出。从车辇内甩出一柄长刀。
这是我的佩刀，削铁如泥，让你们堂主拿上刀，把那庄主的一家老小绑过来！说话之人正是斗笠人。他的嘴角更是扬起了变态的微笑。
不久，几个汉子妇人便被绑到了阚轻眉的帐子内。
那些儿郎们看见一丝不挂的阚轻眉早已习以为常了，恭敬的退身离去。
你是那庄子主？你叫什么名字？斗笠人把双腿搭在正在卖力服务的阚轻眉身上，一脸惬意享受的说道。
眼前的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很显是在刚才的缠斗中吃了亏。不过眼神中的轻蔑与恶心丝毫没有减少。
呸！贼人该死。为首的大庄主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保护身后的妇孺挺身站了出来，面对这斗笠人也是丝毫不惧。
很好！你不怕死可以。不过你身后的人吗？
在斗笠人的示意下，阚轻眉抽出身子来，拿起帐子上挂的弯刀一刀结果了一个一直没正眼看他的汉子。
斗笠人玩味的笑着，而庄主早已怒目圆睁。
你！庄主还想说什么，又是已一刀落下。又一个汉子毙命。
说啊，接着说啊，你每多说一句，我便多少一人，斗笠人玩味的看向那庄主，一时间场面鸦雀无声。
想活命的，斗笠人指了指阚轻眉，那些女子也是瞬间秒懂。至于这些男人，又岂会不懂。
不多时，几个女人便背弃了他们的男人来到了阚轻眉的身后，脸上的屈辱让他们难以面对自己的丈夫们。
噗呲！噗呲！又是两刀，阚轻眉看着庄主手指的动作，仿佛是在为斗笠人撒气。
现在，我们可以正常谈了吗？我亲爱的朋友。斗笠人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像是斗蛐蛐一样，满脸的玩味。
嗯！这一声是妥协，也是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