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呼吸法
屋外滂沱大雨,并没有影响到屋内分毫,反而在雷雨声的刺激下,苏慎浑浊的双眸多现了几分清明。
世俗文字,千年未变动,即使过去数千年,由大师刻上去的文字依旧清晰可见。
一卷单薄竹简左右刻有两册,与上行古经,喃喃古经入口,似有清气潺潺入体,似有浊气娟娟腾出。
简单明了的两行文字,却记录着本书最重要的内容,呼吸法。
人体就像是一个大酒缸,浊酒进来无法澄清,沉淀的污秽便会聚集在缸底。若是无法做到清理,那么久而久之装进来的浊酒就会越来愈多,污秽也会遍布整个酒缸。
有了呼吸的窍门,始终有一口先天之气在体内疏通堵塞,当然这口先天之气,也是起卦的必备之物。
下看竹简两卦法,左为六爻卜卦执法与解法,解画六钱,内析三万六千种解法,若没个几十年的领悟,恐怕连卦象的排列都无法看懂。
右为大衍筮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解画四九,内析七万两千解。皆是以寿推阴阳。
怪不得黄经天不过一掌之年,就已经头白花甲,原来是以寿推命造成的。
苏慎亘古长生,与天同寿,唯一担心的便是这算命之法,会不会影响到他这本就油尽灯枯的身躯。
罢了,放手一搏吧。有了呼吸法,苏慎浑浊的神智也明了了许多,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自己的意识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抹去。不过这算法经意苏慎得参悟一些年头,对于黄经天,这样的人才留在外面也是暴殄天物,他比苏慎多修道几年,不如留在身边为自己解惑。
留在府中吧,吴用,给黄道长寻一间侧房安置一下吧。苏慎手捧着竹册陷入了痴迷,挥挥手吩咐吴用道。
侯爷!这经册您看完记得还给贫道,这可是贫道宗门的传承之物,黄经天自知跑不掉,也只能寄希望于苏慎还有些人性,如果没有那也只能认命了。
道爷您放心,侯爷可不是那种掘坟灭统之人。吴用在一旁轻声宽慰,而苏慎早就沉浸在竹册之中无法自拔。
是夜已深,偶尔有蝉鸣悦耳,黑夜洗涤着整个永安侯府,即使有挑起微弱的烛光也仅仅只是在这抹黑上挑染的几抹微光罢了。
爹!托您的福,这美人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塞了那狗ny的坊主一千两的银票才给赎回的,趁着刚沐浴完,咱们快给送到老爷子房里去。
此时的苏鼎海身后跟着一架双人抬的小轿子,在门口的苏孝仁面前点头哈腰。
嗯,没乱说什么吧!苏孝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本在他心里那个不靠谱的儿子,似乎也变得懂事了一些。
没有,绝对没有,苏鼎海谄媚的扶着苏孝仁。
此时的吕囡茵坐在轿子中,泪眼婆娑,那眼泪儿就像是豆大的珍珠一般,顺着光滑的脸颊滴落在轿子中。
红轿起轿,本是龙凤呈祥的喜事,如今在这矮小的轿子内,只留有美人惜叹。
她虽是贱籍,不求一处好去处,但也好过嫁给一个百岁老人为妾的好。当然他的命运就在他吕家被抄家时,就是已经决定的。
啪!一记响便在轿旁炸雷,苏鼎海抽出腰间细辫甩了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汝本贱籍,若非有些姿色被我家老爷子看中,那是你的幸事。
伺候好了说不定爷去坊,真的使点关系帮你抹了这贱籍。如若不然,想想你在坊司内的亲人。苏鼎海的话里充满着威胁。
说着,掀开垂帘的帐帘,掏出了一个锦盒递了进去。
看着那股忧郁浑然天成的吕囡茵,心中暗自腹诽,倒是便宜老头子,这女子的容貌倒是世间罕有的,加上这份优柔,郁郁的有些让人怜惜。本身家子上,便有着江南水乡大家闺秀的气质,更是在这份美上,更添了几分。
吕囡茵接过锦盒,呼吸间有些哽咽,但又不敢吱声。
这是大力丸,老爷子这个年纪力不从心,行房事之前,把这个给老爷子。
苏鼎海倒也不敢再看自己这个便宜“祖母”,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做出啥畜生的事。
虎狼之药最为伤身,老爷子都这般年纪了,不上点药又怎么继续行房,他倒是可以确定,如此美人老爷子又怎么不动心。
快,送进去莫是耽误了时辰。
苏慎的屋内还燃着微弱的烛火,整个屋子格外的昏暗,就像他这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佝偻的身影映衬在窗纸上,如此一幕,倒是与金碧辉煌的侯府显得格外的不融入。
爹!太爷爷的屋子还亮着,看样子他老人家是等不及了。苏鼎海在一旁蛄蛹道。
动作轻点,你大哥说的不错,老爷这点事是丑事,还是少点让外人知道的好。苏孝仁也是小声斥责起了苏鼎海。
二爷?您抬着这花轿子来内堂作甚?吴用从苏慎屋旁的一个小屋内裹着厚厚的棉衣走出。
吴用年岁也大了,苏慎在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也并没有强交于吴用伺候,在自己的屋子旁支了一个小屋,平常入夜吴用都是住在这小屋内。
这俩父子动静不小,他平常睡的浅,有些动静便能将它惊醒。看着这俩父子,又像是没有做好事一般鬼鬼祟祟的。就知道这俩心里没有憋啥好屁。
吴公公,这是老爷子要的“好宝贝”,老爷子可是交代过,你可别扫了他老人家的兴啊。
真有这事?吴用半信半疑,他跟了老爷子半辈子,老爷子也早就不怎么进女色,一辈子求仙问道。
不过今的宴席上,老爷子倒是破天荒的问了那歌姬的门户,这倒也是铁树开花,稀奇的咧。
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不过看向苏孝仁父子俩的眼神,倒也多添了几分信任。
二爷,这么大的事,还是等老奴去问问侯爷,毕竟侯爷没有交代过,若是会错了意,那便不好了。
吴用的话说的很明白,但听到这父子俩的耳朵里却像是敷衍。
行了行了!老爷子是我的亲爷爷,他咋想的我这个当孙子的还能不知道,吴公公还是别在这碍事了,让我们给老爷送进去,让他老了也享一下云雨之福。
说着大手一把推开了吴用,轻轻的敲了几下门,见门内没答应,大手推开门,让家仆将轿子抬了进来。
放下放下,苏孝仁没好气的挥挥手示意这些家仆退下。
而家仆们也是将轿子放在了老爷子经常跪拜的供桌下,便行礼离去。
屋子本就不大,有个顶帐的小轿子放进来更显得拥挤。
谁?还在吐纳天地的苏慎忽然觉得耳畔隐隐有声响传来。
这呼吸法倒也算洗涤了他的内腑,说话也中气了一点。虽不多,但胜在徐徐图之。
爷爷!你白天要的物件,孙儿给您送过来了,苏孝仁声音不大,似乎也是在试探一下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是啊,在这些达官贵人的眼中,这些贱奴的奴隶吗只不过是一件物件而已。
我要的物件?苏慎有些疑惑,不知道苏孝仁在说些什么。但还是缓缓起身,掀开帘子朝着内堂走去。
映入眼帘,一顶落顶的红轿子。轿子两侧正是搓着手一脸寻求表扬的苏孝仁爷俩。
这是物件?何物件?恐怕是这爷俩因为自己的白天之举,会错了意,给自己送来的惊喜!
一时间满堂寂静,有不知所措的吴用,有想要寻求表扬的苏孝仁爷俩,更有一脸错愕,内心怒火呼之欲出的苏慎。
此刻或许任何一人先开口,都会打破这份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