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更人
能阅读出对方死前在笑？
王忠没有无视少年的意见，他清楚知道，崔牧之从小就在精神力方面，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
因此阅读死者精神状态之类的，并非是无稽之谈，个别擅长精神力领域的转职者也能做到。
而这个判断，对于警方的破案，可能有很大帮助。
于是王忠向陈剑锋肯定了崔牧之的看法。
“如此一来，案情就有了重大进展，要么，是熟人作案，所以沈辽在死前才会露出欣慰的表情，要么，他陷入到了严重的幻觉之中，可能是服用了某些药物或者受到未知的影响。
接下来我会沿着这两条线索展开调查，也麻烦老王你排查一遍，在城寨之中，有没有……那种东西的存在。”
王忠点点头，对崔牧之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跟随着王忠很快离开了沈辽的住所。
“就这么走了？”崔牧之问道。
“你会查案吗？”王忠反问。
“不会。”
“巧了，我也不会。”
“那人家干嘛把你电话叫过来？”
“老陈是我多年的好友了，他等同于第九机关和执法局的对接人，但凡是涉及【神秘】的案件，他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不怕涉密吗？”
“他的父亲，就是你见过的墓碑林里的其中一位主人。”
崔牧之顿时神色一敛，暗道原来如此。
人家父亲都为国捐躯，成为烈士了，身为直系亲属，被告知一些内幕也在情理之中。
“老陈是个值得敬佩的同志，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和留后司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不然，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看不住这么大的一个城市。”
“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
“在城寨里转一圈，对了，你应该还没有进来过这里吧？”
崔牧之摇摇头。
开玩笑，这里可是城寨！
用乌烟瘴气来形容都算是委婉的了，各种帮派横行，藏污纳垢，普通的市民进来转一圈，丢个手机钱包啥的都是幸运的了。
甚至有可能走不出去！
周明就多次叮嘱过福利院里的孩子，山海市除了段氏集团的庄园外，就是城寨万万不能接近。
当然，周明为了吓唬孩子，使用了不少夸张的说辞，比如里面有一头可怕的怪兽，随时等着吞食小孩之类的。
小时候的崔牧之也是被吓得够呛，视城寨如洪水猛兽，轻易不敢靠近。
长大后，知道了周明是在撒谎吓唬人，却也更不敢靠近城寨区域了。
这里虽然没有怪兽的存在，却潜藏着比怪兽更为让人恐惧的危险。
不过，所谓的危险，在【神秘】的威胁面前，都显得太过儿戏，现在的崔牧之，自然也不会再畏惧城寨内的那些人和事。
跟随着王忠一路在城寨内游荡，一老一少的搭配，引起了城寨内不少人的注意。
但今夜大批警察进入城寨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敢在这时候跳出来惹事的人，基本没有。
况且这两位也不像身上油水丰厚的，更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铛！”
刺耳的敲锣声回荡在夜晚的城寨街道上。
为原本的破败萧瑟、污水横流的巷道，平添上几分怪异诡谲的气息。
而与此同时——
崔牧之伸手把王忠一拉，两人的身影迅速转移了方位，就在前脚刚离开的地方，一盆水就从天而降，把地面泼出了一朵花。
“哪里来的神经病？大晚上敲锣打鼓，不用睡？再吵老娘等会拿刀砍死你！”
楼上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一边响着搓麻将的声音，一边传来师奶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王忠和少年对视一眼，彼此一笑，不在意这个小小插曲，继续前行。
“忠叔，你的锣？”
“呵呵，难得，没想到你居然能忍到现在才问，这是我的【密钥】，也是我的兵器，和你手上的剑格和骨哨是一样的，对了，还有头顶上一直跟着我们飞的鸟，也是你的宠物吧？”
“嗯，没错，是【绯翼】第七小队的人送的礼物，我帮了他们一个小忙。”
“什么？！绯……绯翼？”王忠差点一个踉跄扑街，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瞪大眼睛看向少年。
“对呀，怎么了？”
“没什么，你小子，也不知道是谁带上道的，起步点也太高了……”王忠眼里露出羡慕的表情。
“带上道？应该是韩泽吧，是他去监狱里把我带出来的。”
“韩泽？哪个韩泽？”
“我记得他好像是……什么事务司副司长来着。”
“靠！”
“忠叔？”
“算了，不问你这些问题了，我也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
走了几步，王忠又转过身来，说道：“你小子运气不错，接触的都是些大人物，以后好好和他们打交道，别一副浑不吝的样子……”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嘀咕道：“唉，你可能听着觉得冒犯，毕竟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但毕竟是山海市出来的人才，我也希望你能成长为山海市的骄傲，就像……
他们一样。”
崔牧之知道王忠口里的“他们”是指哪些人，就在不久前，他还在海滩边上和“他们”见过面。
“咦，忠叔，你不是三年前才应聘的门房吗？你也是山海本地人？”
“废话，不然我怎么能和老陈还有你家院长那么熟，第九机关留后司的人员派遣，基本都遵循就近原则，守卫家园，才是激发一个人潜力的最好理由。
我一直都在山海市任职，只是三年前，得到了上头的指令，要求特殊照顾一下福利院，才选择了门房这个身份。”
“那忠叔，冒昧问一下，你的职阶和能力是？”
“记住，以后见到陌生的转职者，千万不要这样随口打听别人的秘密，你也不要轻易给外人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这是性命攸关的重要事项！”
王忠的语气变得严肃，崔牧之也从中听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过，我一把老骨头了，告诉你让你长长见识也无妨，我是【守护】权柄，【圣光】道，职阶——
【打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