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的确在笑
警灯闪烁，把一间又破又旧的平房，包围得水泄不通。
屋子四周都拉上了警戒线，就连采访的记者都不被允许通行。
“我是山海市电视台新闻频道的记者，拥有采访权，市民也要对正在发生的案件有知情权，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抗议声在警戒线外不断响起。
无论是面对记者的高声疾呼，还是面对照相机的闪烁白光，负责看守的一名高级警官都无动于衷，面容平静得如同一尊石塑。
就在此时，自行车的车铃声在人群的后方响起，威严的警官听到这个声音，眼眸轻抬，整个人都像瞬间有了鲜活的生命力。
“老王，这里，我等你好久了。”
被挡在前面的女记者闻言一怔，原来这个木头一样的警察也会说话，不是哑巴？
但他口中的老王又是何许人也？
刚才自己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响起了自行车的铃声吧？
女记者急忙转身，仰起脖子往后方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老式的古董款自行车，如今已经很难在城市的路面上见到这种玩意了。
一老一少正从车上下来，老的身穿一套灰色的长衫，温文儒雅，如果不是从自行车上下来，颇有几分专家教授的气质。
年轻人则让女记者眼前一亮，好俊的小后生！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也没穿警服，更没有佩戴身份证件，如果他们能进去封锁区域……
眼前可能是一个大新闻！
女记者正要举起话筒冲上去采访，不曾想大批的警员此时却一拥而上，把所有在场的记者都半架着强行驱离到更远处。
自然又是引起了一阵喧哗。
“老陈，对无冕之王，你也这么不客气？”王忠显然和领头的警官熟悉，打趣道。
“什么无冕之王，都是西方搞出来的那套宣传价值观，现在，【神秘】保密至上，你看看在西方的特殊机关面前，哪个媒体敢嚷嚷什么新闻自由？”
王忠微微一笑，不说话。
警官却饶有兴致地把目光投向了王忠身后的崔牧之，好奇道：“老王，这位年轻人是？”
“你叫他小崔吧，暂且算是我的助手，也是山海市人，以后你们可能也少不得打交道。”
警官闻言，顿时眸光一颤，他算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人，自然晓得王忠这番介绍的分量。
于是他瞬间热情了三分，对崔牧之伸出了手掌。
“你好，小崔同志，我叫陈剑锋，是山海市执法局第九分局的支队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第九？
神秘事务调查局又称“第九机关”，现在这个负责和王忠对接的警官，又来自第九分局。
难不成在龙国，第九这个序列，拥有特殊的意义？
崔牧之心里好奇，但也知道眼下不是多说的时候，和陈剑锋握了握手，点头致意。
出于少惹事的原则，他没有报出自己的全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剑锋看上去对此也并不在意。
“老王，小崔同志，我先简单说一说案情，如你们所见，这里属于城寨区域，从山海市建立到现在，都属于人口密度最高的区域，没有之一。
也有人把这里称作是山海市的贫民窟，我就不多阐述这方面的话题了。
回到案件本身，这个平房内原本居住的是一名老人，叫沈辽，懂些机械手艺，经常在垃圾场捡些被人遗弃的机械物品和零部件，简单维修加工后就卖给沿街的商铺换钱。
他的手艺似乎帮他吸引了一批感兴趣的学徒，都是平日里流浪街头的穷孩子，在沈辽年纪大之后，行动不便，这些孩子就帮他去捡机械零件，交由沈辽进行最后的组装改造。
三天前，有城寨的居民路过门口，闻到恶臭味，于是报警。
我们发现了沈辽的尸体，就卧倒在他的机械零件堆上，尸检确认，是非自然死亡，身上出现多处形状诡异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利齿撕咬过后留下的痕迹。
经过走访调查，平时会从沈辽手上购买机械物件的店主，都反映有一周左右时间，没见过沈辽和他学徒们的身影了。
垃圾场内的拾荒者也反映，往日沈辽的学徒们是最积极的，但这些天来都没见过他们的出现。
沈辽非正常死亡，他的学徒们嫌疑最大，警方也在第一时间全城搜索，但一共七名学徒，全部都踪影全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于是，我们不得不考虑另一个更可怕的可能，会不会，受害者并不止是沈辽一人，而是一桩涉及八条人命以上的重大刑事案件？
但经过刑侦部门检查后，我们发现，无论是沈辽身上的伤口，还是现场留下的痕迹，都不像是正常人类留下的痕迹，反而和狼狗之类的四脚爬行动物高度相似。
因此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就立即通知你过来了。”
陈剑锋一边介绍，一边走到了屋门前，他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向崔牧之，神色犹豫道：“里面的景象，比较……惨烈，不知道……”
“陈警官，我没问题的。”
“呵呵，好，后生可畏，有胆气！”
陈剑锋半认真半恭维地赞了一句，随即跨过门槛，走入了屋内。
王忠和崔牧之紧随其后。
当看见那个名为沈辽的老人身上惨状时，崔牧之表情还算镇定，反而是王忠目露不忍。
“他死前一定经历了很可怕的痛苦，这么多的伤口，这么重的伤势……”
王忠基于伤痕做出判断。
“不见得。”崔牧之此时却意外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哦？”王忠转头看了少年一眼。
“你们注意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死亡前，都在笑呢。”
崔牧之一句话直接把见多识广的王忠和陈剑锋两人都弄得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发毛。
死前在笑？
这副场面有点恐怖了喂。
两人急忙仔细看去，疑惑道：“没有呀，他脸上哪里有笑？最多就是阖上了眼睛，没有死不瞑目，也不见狰狞状而已。”
“不，他走得很平静，很欣慰，我能够阅读出，他的确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