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责备
五哥没有意识到，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圆滑的人，她从不轻易表达自己的喜好，凡事说得模棱两可，进可攻，退可守，所以从不得罪任何人。
她关于评价小燕子的话表面看不出喜悲，实际隐约掺杂着不满，她一生柔顺惯了，五哥这么争气，她怎会喜欢这样吵闹的女子呢？不过是看到皇阿玛对小燕子明里暗里的偏袒，她不好插手而已。
我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她知道我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听话，她还会喜欢我吗？
如果五哥呢？
我沉默地推开门，泰然自若：“愉额娘吉祥。”
“永宁！”愉额娘显得很高兴，招呼着我，“我回来后，一直没有看到你，刚才还和永琪问你呢，过来，让我瞧瞧。”
“我方才留在慈宁宫，等老佛爷的消息。”
“愉额娘，我好想你呀。”我温顺地坐在她一侧，违心的话张口就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归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比起五哥明显开心的脸，我佯装欣喜，嘴角尽力扯动起来。
“我在五台山最惦记的就是你们两个人。”她握着我的手，温柔笑道，“永宁瘦了，可要多用膳才是。”
“额娘，永宁吃得可不少呢，我和尔泰都说她，光长脑子，不长身子。”
“五哥。”我警告般瞪了他一眼。
愉额娘被逗笑，上下打量我们：“我怎么觉得我出去一趟，你们俩变得不一样了呢？好像兄妹感情更近了一步，永宁活泼多了。”
“额娘，你不在的日子里，错过了许多事。”五哥傻乎乎地给愉额娘介绍小燕子的好，“就是那位还珠格格，她先与永宁一见如故，又与儿臣一见如故，我们常常待在一起，感情就变得深厚了。”
我观察到，愉额娘可没有喜悦的神色。
“其实与还珠格格无关。”我见愉额娘神情越发古怪，寻借口解释道，“是我年岁大了一些后明白很多道理，知道愉额娘抚养我们二人如此艰辛，为了愉额娘，我们兄妹也要齐心协力。”
愉额娘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曾经那副贤良淑德：“你皇阿玛最重亲情，看见你们手足情深，一定会很欣慰。”
“对了，愉额娘，要不要传召太医给您检查身子，您方才跌了那么大一跤，别有什么闪失。”五哥还要说什么，被我无情地打断。
“到底是养女儿好，女儿是小棉袄，儿子呢，站在这里半天都不知道关心额娘。”愉额娘嗔怪五哥，“永琪，你这么不贴心，叫皇上怎么安心为你指婚。”
兜兜转转绕回五哥的婚事上，我耸了耸肩，这事儿，五哥自求多福吧。
“额娘，你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呢？你那么着急让我娶媳妇，不怕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吗？”五哥一惊，大抵明白他和小燕子如今还处于“不伦”当中，立刻回绝道。
愉额娘去五台山之前，就和五哥还有皇阿玛提起过指婚一事，五哥坚决反对，皇阿玛态度不明，最后皇阿玛没有松口的原因大概是愉额娘属意晴儿，太后属意尔康，索性等他们回来再探探孩子们的态度。
这下，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晴儿回来了······对啊，晴儿回来了，尔康和紫薇怎么办呢？他们的感情以天地为证，绝不能被别的势力拆散，但紫薇还没有恢复格格身份，太后若有意尔康，尔康无法抗旨。
还有五哥和小燕子······
乱死了！怎么尔泰就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我不禁心里埋怨闯祸的小燕子，都什么时机了，还在不停添乱。
“娘娘，容嬷嬷带太医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容嬷嬷和胡太医的到来让愉额娘没有把五哥的话放在心上，她耐心地询问道：“老佛爷怎么样了？”
容嬷嬷自上次被整治后，行事低调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今日之事，皇后会不会大肆做文章呢。她恭恭敬敬地答：“回娘娘，老佛爷受了惊，正在床上静养，皇上担心娘娘身子有恙，特请胡太医给您诊脉。”
“好吧，那我就谢谢皇上的好意了。”
我见状，将五哥拉到角落：“五哥，你在这里陪额娘吧，我去趟漱芳斋。”
“太医在这里诊病，咱们帮不上什么忙，我和你一起去。”五哥惦记小燕子的情况，毫不犹豫地道。
漱芳斋照例聚集着四大护卫，见我们进来，小燕子迎面问：“怎么样，老佛爷怎么样？你们呢，怎么样？”
“你们受伤了？”紫薇急忙问。
“还好，就我扭伤了胳膊，经常太医上了药，没什么事。”尔泰道。
“阿弥陀佛，那格格可以过关了是不是？”金锁不明状况。
尔康忍了一天，语气很冲地喊道：“皇上叫你不用去，你就不用去。这次你不仅露了相，还露的一鸣惊人，那么大的场面被你破坏得干干净净，你真是个天才，我佩服你！”
“撞倒老佛爷、撞倒我额娘，你叫她们怎么扭转对你的态度呢？”五哥烦闷道。
尔泰不免责怪两句：“皇上都给你下命令了，那······你就待在漱芳斋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骂我了！都怪那匹破马，把我精心准备的紫气东来和撒普莱斯都破坏了。”小燕子暴跳如雷，“如果不是那匹破马，我怎么会整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早知道就不跟你说surprise了。”班杰明无奈。
“你还说，都怪你的撒普莱斯！”小燕子大吼。
班杰明无可奈何：“我的意思是，你要准备surprise也要和我商量一下，我可以帮你。”
“你们哪个帮我了？你们恨不得把我藏起来，好让我彻底消失掉！”
“话不能这么说，小燕子。”我听不下去了，“我们要是不想帮你，干嘛在老佛爷回来之前给你出谋划策，我们要是不想帮你，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呢？你太没有良心了！”
小燕子气得坐到椅子上，哭得很伤心。
“皇阿玛知道你常常好心办坏事，所以不让你去，你为什么要误解大家的苦心呢？”我越说越不高兴，“难道，这么久以来，你都觉得大家在害你吗？我们在帮你呀！”
“我······”小燕子不说话。
“别哭，说不定老佛爷一会儿要召见你呢。”金锁低下身子道。
“我刚才听太医说，老佛爷今日受惊，大概率不会召见你，但明天、后天，她铁定要与你见面。”
“小燕子，你得振作起来，我没有恶意，我想老佛爷和我额娘尽快接受你啊。”
“对啊，你得给他们展现出一个不同的小燕子，一个让人看了会喜欢的小燕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奈何······
“我不见！”小燕子冲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