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稷仙阁中,被伺候的稷王
出村的路只适合步行,马车行驶其上,有些颠簸,车里的人并不舒适。
张淮安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颠成两瓣儿了!他心里暗暗叫苦,这马车看着倒是挺豪华、挺气派的,但坐起来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还不如那慢悠悠的牛车,起码稳当一些啊!
“白雪,这一路颠簸得厉害,你的腿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张淮安一脸关切地看向朵朵的双腿。
“没事。”朵朵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其实她的腿已经被震得快要失去知觉了。不过这种程度的颠簸对她来说还算可以忍受,毕竟她经历过比这更艰难的旅程。
幸好,出了村道之后,就是宽阔而平坦的官道了。
张淮安和朵朵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不用再忍受那种让人骨头散架的颠簸感了。
一路上,朵朵的神情都十分凝重,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车窗,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沿途的风景。
她心想,稷王的病情绝非普通生病那般简单。她忍不住琢磨,稷王此举究竟有何意图?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张淮安见朵朵沉默不语,便也不再多言。他深知朵朵定是在思考问题,故而也不愿去打搅她。于是,他亦静静地望着窗外。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才看到零陵城高耸的城墙。
“哇!好高啊!”张淮安掀开窗帘,望着连绵如龙的城墙,惊叹出声。
“张神医,难道是第一次来此?”姬总管笑容温和。
“惭愧,”张淮安挠了挠头,“我最远才去过牛角镇。”
“待治好王爷的病,可在城中好好游览一番,一切费用记在稷王名下。”姬总管虽然笑得和蔼,心中却有些疑虑,他只去过镇里,估计没治过什么大病,这神医的名号,莫非名不副实?
“对了,不知稷王有何症状?”张淮安突然开口问道。
姬总管沉思须臾,才道:“王爷自入潇湘以来,便腹泻不止,畏寒高热,兼有头痛、乏力、食欲不振、腹痛等症。”
朵朵问道:“如此听来,倒像是误食了什么?”
姬总管答道:“稷王素喜鱼脍,往日食用并无异样。”
“痢疾!”张淮安沉声:“听症状,似是痢疾,待诊脉之后,再确定病症虚实。”
姬总管拱手:“有劳张神医了。”
交谈之间,马车已然进了城。
穿街走巷,马车最终停在了城中的一处大院。
“到了!”赶车的马夫轻喝一声。
张淮安撩开车窗,凝视着大门上头的文字,轻声念道:“稷仙阁……”
“张神医竟然识字?”姬总管略感惊讶,“听孙院长说,您似乎并不识字啊!”他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得亏白雪教导,我如今已识得一些字了。”张淮安向朵朵伸出手,“我扶你!”
“如此甚好,甚好!文字相比画图更易理解,哈哈哈!”姬总管下了马车,然后拉开车帘。想必,他画图抓药之事,已被孙乾传扬开来。
朵朵见张淮安伸来的手,眼神交汇后,沉声道:“腿已无大碍,不必了。”言罢,便身姿矫健地跳下马车。
张淮安迟钝地应了声“哦”。
这时候,还没等姬总管呼唤开门,稷仙阁的大门便自己往内开启了。
只见四位身披甲胄的士兵,肃穆的立于两侧。
“这是何意?”张淮安眉头微皱。
“莫慌!”姬总管微微笑,“他们只是例行检查而已,之前稷王途中遭遇行刺,所以,面见稷王之人,都需检查。”
一位士兵上前一步道:“请先生,将箱子打开。”
姬总管向士兵摆了下手,脸色一拉,立刻像变了个人,冷冷道:“这位是孙乾院长举荐的大夫,不用检查了!”
“是!”那士兵立即恭敬的退下。
姬总管转过身,立即对张淮安笑脸相迎,“随我进去吧!”
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敞的园林庭院,里面种满了兰花。
“好热闹啊!”张淮安凝视着院内的景象,不禁惊叹。
这庭院之中,人影交错,除了四处巡逻的士兵,还有不停来回走动、忙碌不停的丫鬟侍从。
“稷王是要长期居住在此地吗?”朵朵随口问道。
“此地,乃是稷王不久前才购置的私产,王爷每到一处游览,若觉得风景宜人,便会在当地购置房产。”姬总管毫不掩饰地说道。
“那这稷王,一定有很多银票咯!”张淮安真的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自然是!”姬总管脸上挂着笑,却在以为,他是个贪财之人。
过了一处回廊之后,便到了一处湖心别院。
湖岸边站满了持刀士兵,苍蝇来了都要挨上三刀。
“稍等,我去通报一声,”姬总管转身,向别院的大门方向,高声喊道:“王爷,张神医到了。”
片刻之后,别院的大门往内缓缓开启。
“两位随我来!”姬总管保持请的手势,踩着小碎步往里头走去。
“我不进去了,”朵朵停下脚步。
“姑娘既是张神医家眷,自可入内。”姬总管驻足说道。
朵朵眉头微皱:“我……我并非……”
“那你等我片刻……”张淮安对她一笑,随即便在姬总管的引领下进了屋。
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圆床,白帐之内,能看到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知命男子、平躺在床上。
那周围跪满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有的专注地为他揉捏脚部,舒缓疲劳;有的温柔地为他按摩手部,放松筋骨;有的小心翼翼地将葡萄送入他口中,让他品尝甘甜;还有的轻轻挥动着蒲扇,为他送去凉爽的微风。
张淮安哪见过这等奢靡豪华的场景,整个人都看傻了,脚也像被钉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稷王这是咋啦?难不成他手脚都残废啦?得这么多女子伺候着?”他低声呢喃着。
姬总管听到了张淮安的嘟囔,差点就笑出声来,只觉得这小子,有几分趣味。
还好他憋住了,假装啥也没听见。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脸上的笑容,然后停住脚步,朝床上轻声呼道:“王爷,张神医已经到了。”
躺在床上的稷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期待。他声音很慵懒,也很低沉:“快给本王看看吧!本王的身体……最近不怎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