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主，是否记忆有损？
天色已晚，姜钰卿连忙吩咐姜澜音早些回去休息。
他和许祈墨也很快回到了东宫。
“宫门都落锁了，你今晚就在东宫住下吧，偏殿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主殿内，姜钰卿笑着跟许祈墨说道。
许祈墨点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脚步却未曾移动半分。
“嗯？”姜钰卿见许祈墨依然停留在原地，笑道：“阿墨还有什么事吗”
&34;殿下，&34;许祈墨坐在了他的旁边，眉眼间带着一丝探究，“公主殿下，自落水后，是否记忆有损？”
此言一出，大殿里静默了一瞬。
姜钰卿眼眸闪了闪，面上依旧一派温和，“阿墨何出此言？”
“殿下，我好歹也和公主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今天在大殿里见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睛里的疑问和探究可没作假。”
那分明是完全陌生的眼神。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许祈墨就发觉不对劲了。
更别提她后面对梨绒会武之事一概不知的态度，实在是不得不让他怀疑。
姜钰卿眼里露出释然的暖意，笑容有些无奈：“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墨啊。”
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是…上次落水的后遗症吗？但我见公主对殿下和三殿下的感情，倒也不似作假。”许祈墨问道。
无论是对姜钰卿的亲昵，还是对姜辞眠的紧张，许祈墨看得出来，姜澜音是真心的。
“她醒来后记得我们，但也只记得我们。”姜钰卿解释道。
许祈墨了然。
“我观殿下，似乎对公主失忆之事并不担忧？”许祈墨问道。
姜钰卿抬眸瞧了他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卷宗，“身体无碍便好，其余的，不重要。”
许祈墨轻笑一声，能从宠妹狂魔嘴里说出这话，真是不可思议。
他也未深究，转移了话题。
“我瞧着公主性子倒是比以前活泼多了，倒是找回了初见时小姑娘的影子，祸兮福所倚，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男子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调查一事，还是要你多上点心。”姜钰卿嘱咐道。
许祈墨点头，见姜钰卿又拿起了卷宗，不由挑眉道：“殿下？”
你怎么还不休息？
“没事，我还不困，再梳理一遍吧，今日真是，鸡飞狗跳的。”迎面迎上男人的目光，姜钰卿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微皱摇了摇头，一脸倦意。
一想到背后可能有人要对阿音不利，他哪有心思安寝。
尽快查明落水真相，也好早日放心些。
闻言，在姜钰卿看不见的地方，许祈墨无奈地笑着，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摊了摊手。
罢了。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那我还是陪殿下一起吧，殿下都不安寝，作为臣子岂有休息的道理？”
姜钰卿抬头，许祈墨冲他一笑，自小相识至今，他们之间早已建立起一份特殊的信任和依赖，无需多言，便能明白彼此的坚持和固执。
青山松柏，难觅知音。
看着面前之人俊朗的笑颜，姜钰卿想起少时看书，读到伯卿摔琴明志，高山流水觅知己，已是千金难求。
于君与臣，得卿如此，千载难逢，胜过千万个泛泛之交。
飞霜殿
姜澜音一回殿，立马关上房门，神秘兮兮地上下打量着梨绒，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梨绒被她打量地全身都在慢慢起鸡皮疙瘩，良久，她似是终于受不了了，弱弱开口道：“殿下，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别…这么盯着奴婢看了，怪瘆人的。”
这时候的梨绒，和温润的小白兔也没有什么差别。
姜澜音在心里默默吐槽到，谁能想到，面前这瘦瘦小小的姑娘可以一拳抡死一个二百斤的壮汉啊。
就…怪有反差萌的。
“梨绒啊……”姜澜音故意拉长了声调，尽量显得和蔼可亲一些，“教我点防身术呗。”
回来的路上，姜澜音就在琢磨着如何提升保护自己的能力。
想她在现代，也是能拳打渣男脚踢绿茶，一挑四完全不在话下的人啊，可不想到了古代，竟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虽说父皇母后哥哥们暗地里为自己安排了暗卫，但世事无常，谁敢说铜墙铁壁就不会发生意外呢？
落水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靠人，总有靠不上的时候。
求人不如求己，把自己武装好，才是最要紧的。
只可惜，在现代的打架都是她靠经验堆积起来的，和古代系统体系化训练出来的武功还是有本质区别。
第一次，姜澜音体会到了隔行如隔山的感觉。
就她现代那些招数，在这些人眼里，怕是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所以，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姜澜音想得入了迷，所以，忽略了梨绒投过来的难以言说的目光。
犹豫再三，梨绒还是缓缓开口：“殿下，您……不记得了？”
嗯？
梨绒的声音将她猛然拉回现实，她又错过了什么不知道的剧情？
对上梨绒一言难尽的表情，姜澜音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您……从小便跟着太子殿下他们一起上武学课啊，要论武功的话，除非绝顶高手，不然鲜少有人能近您身。”梨绒解释道。
蛤？
姜澜音震惊了。
今天的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
见她一脸震惊，梨绒想了想，取下了腰间的软鞭，递了过去。
“殿下若是不信，不妨试着挥舞鞭子看看。”
姜澜音静静盯着递过来的软鞭，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犹豫地接过鞭子，一脸纠结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她无措，梨绒了然，眼底的愧疚愈发浓厚，她定了定神：“是奴婢唐突，殿下可以跟着我的动作试试。”
说完，梨绒眼神一凛，周身气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她半弯下腰，足尖点地，右手手腕翻动，便开始充当“敕”的角色。
所谓敕，便是先行者。
武学有一种境界，可以化无形为有形。
姜澜音跟着她的动作挥舞起鞭子，从一开始的笨拙到渐入佳境，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可以翻飞自如，一看便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肌肉是有记忆的，练武练武，就是要把肌肉练出本能。
这种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少女手持软鞭，银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鞭尾带着内力破风而来，带出“唰唰”的声响落地，将青石板击碎。
连带起的落叶被卷到空中，纷扬飘落间，映照在少女冷淡精致的侧颜上，熠熠生光。
一套招练习下来，姜澜音基本上记住了八九分。
她愣愣地盯着手上的软鞭，身体的本能做不了假，它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梨绒没有说谎。
只不过目前缺少熟练度罢了。
不过没事，这可以练。
一股喜悦自姜澜音的内心蔓延，逐渐传遍四肢，让她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那是实力给予她的底气。
姜澜音其实是个特别务实的人，现代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自小到大摸爬打滚出来的经验告诉她，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想着，她不由握紧了手里的软鞭。
不可否认，这种能自由控制自己人生的感受，很令人迷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