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皇子的野心

    琼浆玉液间，气氛尚算和畅。

    二皇子李太初未曾提及灵石矿脉，张仁杰也识趣地未曾多问。

    当李太初示意侍女换上灵果作为饭后甜点时，张仁杰终是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殿下，依往例，今日应是矿石和其他物资交割之日，然而在下的探子回报，码头堆场并未见灵石踪影。”

    李太初放下手中把玩的玉扇，淡然一笑：“从事有所不知，近日矿洞遭遇地脉震动，灵石矿脉受损，我的人正在全力修复。那坍塌之处，碎石堆积如山，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

    地脉震动？张仁杰心中微惊，暗想这理由倒也新鲜。但转念一想，李太初身为皇子，所言应当非虚。

    他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道：“那……之前几个月的物资呢？”

    李太初轻叹一声，道：“寒潮将至，小镇资源有限，灵石矿脉产出亦是有限。那点物资，对于我这镇上子民来说，实乃杯水车薪。”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张从事，你可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场天劫？那场大劫，让多少生灵流离失所，灵石矿脉亦受影响。”

    张仁杰当然记得那场天劫，那场浩劫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暗想李太初提及此事，究竟是何用意。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天劫之祸，历历在目。只是这灵石矿脉之事，关系到各方势力的利益平衡，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李太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物资交割之事，自有国家的律法。各方势力虽有纷争，但亦需维持平衡。这灵石矿脉之事，我自有计较。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放下一些利益，方能得到更多的和平与安宁。”

    张仁杰闻言，心中一阵计较。这场宴席，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宴会，更是一场关于利益与权利的较量。

    “这一次情况更糟了。”李太初轻叹一声，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贸易方式交割，恐怕只能换到两三个月份额的小麦。镇上百姓们若是仅靠这点粮食，恐怕难以撑过这个冬天。大人，我认为过去的贸易方式真的必须废止了。”

    张仁杰听到这番话，心头一震，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并非谋士，对于这样充分且直白的理由，实在无法提出有效的质疑。于是只好暂时采取拖延策略，试探性地说道：“殿下，我对此事深感遗憾。请您放心，这一次我们绝不会让之前的悲剧重演。我会尽力说服其他五家，共同出借一个月的粮食给镇上的百姓，等来年恢复生产后再慢慢偿还。”

    李太初闻言，轻声笑了笑说到：“一个月粮食？”

    言罢微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若是将灵石、铁矿卖给青禾镇，他们可是愿意用黄金来购买，并且还会按市价出售小麦、布匹、酒肉等物资给我。这样的交易，对我而言更为有利。”

    张仁杰一听，心中不禁一紧，他急忙辩解道：“但是……殿下，您也知道，青禾镇与我们一直存在着竞争关系。若是您与他们进行大量交易，恐怕会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和猜忌。”

    李太初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什么好但是的，从事大人。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我也必须为镇上的百姓考虑。至于其他五家是否会认同你的决定，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据我所知，您的父亲知府大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服的。”

    张仁杰被李太初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深知李太初的决定已经不容更改。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担忧，这场贸易风波，恐怕会引发更多的纷争和变数。

    张仁杰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二皇子殿下，您所言极是。不光是其余五家，我连自己的父亲都无法确保能够说服。想要维持垄断权，修改交易方案势在必行，但我实在没有一锤定音的能力。说是从事，其实不过是个传声筒而已。或许知府大人根本不希望有人私自与您达成任何协议，无论对方是之前的刘大人还是您这样的皇子殿下。所以他才每年每季都指派不同的人选，而且这些人从来都不会是家族里的掌权者。”

    李太初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从事大人，您的处境我能够理解。但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

    张仁杰深吸一口气，摊出了最后的底牌：“殿下，我愿意提出一个新的方案。知府大人愿意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矿石和灵石。我相信，这个价格应该比青禾镇给出的要高，至少对这里的百姓来说，会更有利。”

    李太初听后，摆手笑道：“从事大人，您的诚意我看到了。但问题依旧存在，您能确保这个方案得到六家的一致通过吗？”

    张仁杰坚定地说：“我会尽力而为。明日我便启程回城，待达成协议后，我会带着新的契约前来。”

    李太初却摇了摇头：“从事大人，您应该清楚，官员之间的决策通常都耗时漫长。而镇上百姓等不了那么久。他们需要粮食，需要过冬的物资。”

    张仁杰心中一紧，他知道必须打动这位皇子殿下，于是道：“殿下，与我们合作对您和百姓来说都是更好的选择。青禾镇虽可避难，但路途遥远且充满危险。我听说，路上常有妖兽出没，一旦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此处，张仁杰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竟在威胁一位皇子殿下？

    他慌忙解释道：“殿下，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

    李太初却哈哈大笑，打断了他的慌张：“从事大人，你无需紧张。我并未生气，也并未打算去青禾镇。”

    张仁杰愣住了：“您的意思是……”

    李太初微笑着说：“我哪儿也不去。这个冬天，我会留在小镇，与这里的百姓共同面对寒潮。而且，我已经开始着手筑建新的城墙，就在山脚边。它将连接山坡和济水河，全部用石砌成。有了这道城墙，我们便能更有力地抵御邪兽的侵袭。”

    张仁杰听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城……墙？”

    李太初点头：“对，城墙。它将是我们新的防线，也将是我们与妖兽决战的战场。我相信，有了这道城墙，我们一定能够守护好小镇。”

    张仁杰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他回想起上一季从事回去时的情景，那时并未提及任何关于城墙的建设。

    他心中暗忖：“那时小镇的地方官还是我们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把有限的人手派去修建城墙呢？难道说，二皇子殿下一到这里，就开始着手修筑城墙了？”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因为即便是从二皇子殿下抵达小镇开始算起，到现在也才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修建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呢？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李太初的话再次将他拉回了现实：“至于矿石销售，从明年开始，我愿意将价格降低至五成。但是，大人，我不会全部卖给你们。因为你们未必会需要那么多的矿石。我想，比起利润低廉的原矿，你们应该会更喜欢一些金属成品，比如铁锹、铁铲之类的工具。”

    张仁杰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震。他抬起头，看着李太初，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李太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停顿了片刻，继续解释道：“至于灵石，我会以拍卖的形式，让出价最高的商人来购买。虽然我也很希望能等灵石切割好后再卖出个好价钱，但很遗憾，目前小镇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张仁杰听完李太初的话，心中波涛汹涌，几乎要咆哮而出：“几个月就能建起一座城墙？这怎么可能！而且，您说的不需要那么多矿石，这又是什么意思？小镇一年的矿石产出才一千斤，就算未来产量能翻一倍，也不过是两千斤，您以为城镇就能轻松消化吗？这未免太过高估了吧！”

    他既惊讶于二皇子殿下对于商业的敏锐洞察力，又对于小镇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道：“殿下，您所说的这些，我都会铭记在心。回去后，我会立刻与六家进行协商的。只是，关于您提到的城墙……我实在是好奇得很，能否亲自去一探究竟？”

    李太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从事大人，当然可以，您随时都可以去参观。不过，也不必太过匆忙。这些风味糕点，您不妨先品尝一番，再出发也不迟。”

    张仁杰心中虽然急切，但也不好拂了二皇子殿下的好意，只得点头应允：“多谢殿下款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