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泼猴
深水潭附近一下子变得“人丁兴旺”。
当然，热闹完全算不上，因为，有两个昏睡的“植物人”。
而最让范礼纳闷的是，将施姐姐背到这后，小彤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仿佛变了一个人，整天守在姐姐身边，极少出来活动。
除了挖掘出口，范礼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可每次问小彤，她都眼神闪缩，支支吾吾说一切都得等父亲醒来后再说，此后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这个大洋妞该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得了间歇性自闭症吧？唉！困在这十七年，正常才怪。”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范礼禁不住摇头唉声叹气，原本笃定的信心渐渐被磨灭。
他不得不再次拿起那根铁锹重新开工，他觉得自己得做好两手准备。
不过，他的运气实在太不济，如此强烈的地震，许多地方都塌得面目全非，偏偏出口处却安然无恙，连着挖了十天，也仅仅只挖进去一米。
范礼心里那个急啊！
按最乐观的推测，即便坍塌的通道只有二十米，按目前的进度，也得挖半年，范礼想想都头疼。
工程的难度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其实让他犯愁的主要还是食物问题，即便两个“植物人”不吃不喝，剩下的枸杞果干顶多也只能维持一个半月。
实际上，自察觉小彤不太靠谱后，范礼就将自己每天的口粮减了一大半，可问题是，在吃的方面，小彤却毫不客气，似乎从未担心过以后该怎么办，而且她近几天还到处乱翻乱找，“咕咕咕咕”不停叫唤，看起来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唉！但愿老头真有什么妙法，若不然”
虽没放弃挖掘自救，但范礼仍是不由自主将更大的希望寄托在小彤父亲身上。
小彤父亲并没像她说的那样睡足一个月，才过二十天就醒来了。
范礼猜测，老头或许是被他自己的排泄物熏醒的。
其实这只能怪范礼，虽说小彤第一天见面就跟他说过，以后不用再给她父亲喂食物和水。起初几天，范礼半信半疑，可后来察觉到小彤不大靠谱，看着瘦骨嶙峋的老头，终于硬不下心肠，依旧每天给他喂一些稀果酱汁。
看着范礼拧着鼻子在岩洞里忙来忙去，依身形应该叫大大大彤的小彤竟然笑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哭了。因为她发现父亲成了个只会“叽里咕噜”乱叫的疯子哑巴。
范礼还没帮他清洗完身子，一不注意，老头立马跟个猴精似的蹿出岩洞，光着屁股，一边跑还一边冲小彤和范礼扮鬼脸，随后便在大岩洞的乱石堆上蹿下跳，或是在岸边手舞足蹈。
用枸杞果干引诱、讲故事或讲笑话，通通无效！
整整一天时间，两个超过一米八的大汉猛女累得精疲力尽，竟愣是抓不到这个顶多一米六的猴精老头。
“对不起，范大人，我父亲他唉！看来，我们没办法出去了。”
小彤的间歇性自闭症终于有转入下一阶段的预兆，不过她主动说的第一句话，更像是给范礼宣判死刑。
“哦，没事！老人家一个人在上边熬了那么久，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小彤姑娘放心，你父亲他肯定会慢慢好起来。至于怎么出去，我来想办法，我现在有大铁锹，总能挖通那个出口。”
范礼如是安慰，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他并没留意到小彤不小心说漏嘴的称呼。
“可是”小彤用感激的眼神偷偷瞄了范礼一眼，欲言又止。
“深夜”，一直疯疯癫癫的老头终于累了，范礼终于捉住他并给他洗干净身子，此后老头很快就沉沉睡去。
“唉！你这泼猴。”望着熟睡的老头，范礼简直哭笑不得。
知道老头明天一醒来必定又是大闹天宫，范礼只好又调了果酱，一口一口给老头喂将下去，他喂得很专注，连小彤一直站在岩洞口，他都没有察觉到。
“你如何也姓范呢？”
回到“卧室”，烛光下的小彤屈起大长腿，双手托着白里透着粉红的脸腮，碧幽幽深邃的双目衔着泪珠。
老头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但放弃是绝不可能的！
二十米的通道，不可能一整段都塌得那么严实。
“哼！龟孙子，你别想整垮老子！即便吃树叶、啃草根，我也要挖通出口！”
打定主意后，范礼只眯眼休息了一会儿便抄起铁锹朝下游去了。
这一天，当阴河洞顶那条比地震前窄了些的光线暗下去时，范礼离外面的世界仅仅近了十公分。
收获甚微，挖掘工程比预料的还要难得多。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范礼却突然听见一阵“嗡嗡”的声音，循声找去，竟在小彤所说的那个倒塌的岩洞发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蜂巢。
“发生地震到现在顶多一个月，怎么这么快又筑了那么大一个蜂巢？看来这些野蜜蜂挺认死理的，咦？已经有蜂蛹了。靠！我吃完那条怪鱿鱼后到底昏睡了多久？小彤也是，连这个都不肯告诉我。唉！算了，即便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范礼脑子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尝尝鲜也好！”
他自言自语着，波澜不惊地偷出十几个蜂蛹。
真算不上什么惊喜，对于四口之家，这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不过，范礼怎么也没料到，正是这个蜂巢救了众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