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彤的秘密
“范大范先生，我父亲他还是不肯吃东西。我想起来了，父亲他以前就极厌恶这个果子的味道，你能不能帮我再想想办法。”
小彤好像又好了些，范礼一回来，她便忧心忡忡主动向他报告父亲的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睡着的时候，我倒是能喂一些，只是他身子这么弱，长期下去唉！”范礼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一边说一边踱。
他早就猜到阴河洞上游估计也长着枸杞树，只是数量可能很少，这才导致老头长期营养不良瘦成皮包骨。
枸杞果的味道确实有点怪，老头硬着头皮一吃就是十几年，如今心智变得比不上三岁小孩，估计一闻到味都想吐，不肯吃也很正常。
“欸？这个倒可以试试。”
忖度好一会儿范礼才想到自己刚刚偷抠来的蜂蛹，脑子里突然闪过点灵光。
于是，他赶紧“作法”，将蜂蛹放入一个泥瓦罐架在火堆上翻炒起来，不一会儿，微黄的蜂蛹便散发出极其诱人的香味。
一直在远处上窜下跳的猴精老头闻到香味，果然慢慢朝这边挪过来，只是挪到离范礼大约十步距离后便再也不敢靠前，警惕地看了一下范礼，此后便一直盯着瓦罐，不停吞咽口水。
见状，范礼故意捡起一个炒好的蜂蛹放入嘴里，装出十分享受的样子。
当然，也不全是装的，毕竟六年来，他也是第一次吃上香喷喷的“肉”。怪鱿鱼的味道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老头情不自禁又跨前一步。
范礼微笑着向他招手，没成想老头真的三步一停走了过来，于是范礼不慌不忙捡起几个炒好的蜂蛹递给他，老头接过香喷喷的蜂蛹，一溜烟跑到远处，将几个蜂蛹一股脑儿抛入口中。
正如范礼所料，老头吃完后很快又凑前来。
不过，这一次，范礼却将剩下的蜂蛹全部攥在手里，自顾自朝“卧室”走去，连看都不看老头一眼。
老头急得直挠头，随后就一直跟在范礼身后，最后，见范礼在“卧室”里偷吃了一只蜂蛹后，他终于受不住诱惑走了进去。
于是，范礼跟变把戏一样，左手变出一个枸杞果干，右手变出一颗蜂蛹，不断向老头比划示意：必须先吃枸杞果干，然后才能吃蜂蛹。接着他还示范了一遍。
老头果然一见那枸杞果干就作呕吐状，但他明显是识数的，连着几遍，被范礼接连吃掉好几个蜂蛹后，他终于狠下决心抓过枸杞果干，皱着眉头狼吞虎咽下去。
一直站在外头的小彤又笑了，碧幽幽的双眸闪着泪光。
接下来，范礼每天都会带十来个蜂蛹回来。
几天后，他终于将“齐天大圣”猴精老头收归麾下，基本上，范礼喊他坐就坐，叫他吃就吃，让他睡就睡，每每看得小彤笑弯了腰。
这天晚上，小彤主动找范礼说了一件让他既意外又十分震撼的事情——岩洞中央那个所谓的怪柱子，所谓的“豪华工作间”，其实是一个飞行器！
小彤还说，她是在阴河洞出生长大的，母亲遭过雷劈，呆呆的，父亲则忙忙碌碌，根本顾不上她。
父亲时常会驾驶飞行器从深水潭上方的洞口飞出去，他将飞行器看得特别重，从不让她到飞行器舱内去玩耍。
直到五岁生日那天，她才第一次坐上飞行器去见识了外面的世界，结果回来后没过几天，就发生了后来那些事情。
本来，听到这里的时候，范礼还真信了有那么几成，谁知小彤离开前最后那句，却一下子把他拉回残酷的现实中。
小彤离开前喃喃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外面的世道一点也不好，施姐姐的心上人，也姓范。
“有病！”
望着小彤极其高大又极其婀娜的背影，范礼心里暗暗喷出两个字。
因为不错的伙食，几天后老头脸上就红润了些，范礼还帮他理了个发。
老头看起来精神多了，不长不短的金灰色卷发，深邃的蓝眼睛，活脱脱的爱因斯坦。
这天晚上，小彤又来了，她终于也穿上了像样点的“衣服”，但身材依旧“暴力”得很，范礼基本上不敢往她身上看。
“范先生，你你好像不相信我。”她单刀直入。
范礼以沉默作答，半晌后才道：“就算那真是一个飞行器，但你父亲他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驾驶得动？”
“我想，你相信了，自然能想出办法，我父亲之前那个样子，如今不也一样对你服服帖帖了吗？飞行器的遥控器就在你那里，我说的没错吧？不试过，你又如何知道不行？”
小彤显然有点生气，说完转身就走，临了又来那么一句：
“忘了告诉你，施姐姐过些日子就该醒了。”
“醒了就醒了呗！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多一张嘴，大家翘得更快！”
范礼原本觉得小彤那番话好像有些道理，可一听最后一句，心里没来由生就出一股怨气。
“那条施什么鱼怎么能长那样呢？”
说起来，因为那位施鱼长得与玉霜太相像，范礼自始至终都不敢去探望她，他怕自己又会出现那种极度错乱的幻觉。
“老头和那位施姐姐究竟什么状况？莫非阴河洞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是有毒的？自己吃了一条怪鱿鱼之后肯定也昏睡了很长时间，睡着的时候会不会跟他们一样？”
“小彤前些天找的‘咕咕’应该就是小西施，它会不会不小心吃了怪鱿鱼也这样昏迷着？小彤似乎一直在隐瞒什么，她和她爸爸究竟是什么人？”
“玉霜是独生女，施鱼和玉霜怎么长得如此相像？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这一夜，范礼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事实上，他这些天也在找“小西施”。
“巴拉，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
“对不起！女儿我到底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外人。灯不会亮了，果树不结果了，蘑菇和鱼也没了
我如今终于有些相信施姐姐说的那些话，她说外面那些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好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之前我还是不相信的，但如今又遇见一个姓范的男人，我觉得他也很不错，和施姐姐一样，都是极好极好的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被困死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不远处亮着烛光的岩洞里，小彤又像往常那样屈着腿，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腮，喃喃自语。
这一夜，她同样久久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