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今近在咫尺
诚然自始至终,她别无选择。
静流姐必须牵住良儿的手,与他共度时光。否则,她费尽心力挣脱束缚的努力,将化为泡影。
主动权握于少年之手。
&34;好吧,我明白了。&34;
她深深吸气,仿若斩断心中迷茫,斩钉截铁地应答。
&34;若良儿所愿,我愿同行&34;
榻上的女子,柔弱身躯微颤。三日月静流低首,双手贴于白床褥之上。长发柔顺垂落耳畔与脊背,散落在床单上,犹如一朵黑色花朵绽放于纯净的世界。
她缓缓,缓缓俯身。
然而在此之前
小说家已托住了三日月静流的香肩。
&34;我答应你。&34;
&34;嗯?&34;
她惊讶抬首,见弟弟正扶着自己,一脸诚挚。
&34;一同前往神凭村吧,明日即行!&34;
三日月静流望向他,心中有种不妥。
小说家似误解她之困惑,笑容可掬,拇指屈起,指向身后。
静流姐顺着指示望去,门边立着鼓鼓囊囊的行囊。
&34;放心,一切已备妥!&34;
&34;啥?&34;
三日月静流这才领悟,她沉思之时,小说家竟哼着小曲,轻松地整理行李。
在假意拒绝之前,他早已策划周全——
想必那严肃的表情与欺人之语,不过是看她笑话罢了!
三日月静流一时羞愤交加,被弟弟捉弄的心情如湖面泛起涟漪,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34;对了,顺便提及,车票已预订,姐姐的行李我也收拾妥当,昨日晾晒的衣物已烘干,包括姐姐的贴身之物与内衣&34;
&34;蠢货良儿,快滚!&34;
三日月静流再也无法忍耐,枕头飞向对方。
次日清晨。
躺在床榻间,被柔暖包围,久违好眠的三日月静流慵懒地睁开眼。
她下意识侧首,映入眼帘的是整装待发的小说家。
少年俯瞰着她,晨光自窗外洒落,弟弟的笑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34;早安,姐姐大人。请准备出发吧。&34;
三日月静流打了个呵欠,一手覆膝,一手支颐,肘部靠在轮椅扶手上,仿佛仍在梦游。
静流姐尚未洗漱装扮。或许昨晚过于安逸,她展现出难为情的一面:凌乱的睡姿使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几缕翘起,即使用力按压,不久又会翘起。
轮椅平稳前行,室内无颠簸,小说家推着姐姐,来到洗漱间。
他盛了盆热水,湿润毛巾。
三日月静流半梦半醒,低血糖的她在起床时思维模糊,仅呆呆地看着弟弟做事,却无任何反应。
小说家不以为奇,拿起热毛巾,轻柔地在她光滑的脸颊上擦拭。
直至脸上残留的水汽蒸发,带来的微凉感让她彻底清醒。
她睁大双眼,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俏颜不禁泛起微红。
实非亲昵之举,他并未逾矩。然此情景,弟弟似在照顾亲人,镜前二人,如姐弟,如伴侣——
谓之亲密,而非主仆,因昔日的静流姐,即使被敬畏的下属围绕,亦未受此礼遇。
毕竟,他们不敢靠近她;就连请人帮忙按摩康复,那些家伙皆惶恐不安。
而且按她的认知,即便是服从命令的仆人,主动做这些事,也是在关系亲密后才可能出现——譬如那些自幼生长在一家,亲眼见证主人孩子成长,与主人关系犹如亲人般的仆人 三日月静流心中暗自欣然,此情此景已堪称圆满矣。
岂可如此!
此时,她忆起昨夜之事——其弟如何戏耍于她,令她满腹怨气之事,跃然心头。
莫以为此举便可讨得我欢心!
然,三日月静流望镜中女子,眼中闪烁的光芒与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泄露了内心深处的喜悦,无人能欺瞒。
她深深一吸气,痛恨自身的动摇,又感无力至极。
实言之,吾是否过于易对付矣?
静流闭目,竭力维持冷漠无波的神色。
正欲质问其弟,忽闻门外敲门声,小说家之注意力旋即转移。
“笃笃笃!”
叩门之人,态度颇为随意。
“敢问是”
静流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能踏入雨津庄者寥寥,除小说家外,皆为貌美可人的女子,再加之此等豪爽之态
“公子在否,吾来看望你矣!”
公公子?!
此称呼令静流姐瞬时忘却前念,怒火新燃——
门外之声甚为熟悉,正是欲夺其“姐姐”之位,名为水岛舞的女子!
“小良,你你已有佳人相伴,岂可轻浮!”
三日月静流紧握小说家衣袖,直视他,威严尽显。
“那个”小说家略显尴尬,挠头道,“吾并无轻浮,此乃小舞姐擅自称呼,吾亦不明其故。或因她是亚纪的好友,故”
“——汝意为,女友之友亦为女友乎?”
静流姐逼近,目光如炬,不打算轻易罢休。
“喂喂,尔等在内何事?”
看来,水岛舞已耐不住性子,径直推门而入。
“姐弟之间,不可失礼哦。”
语调虽似戏谑,步伐之疾却透露其认真,她迅速来到盥洗室门前。
“小舞姐,你来了。”
小说家早料到,面色平静以对。
“请稍候,待我替姐姐装扮完毕,一同启程。”
“g三日月姑娘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了吗?甚是羡慕,真愿被小公子这般呵护。”
立于玄关之少女,身着登山客之装,宽松风衣下,紧致皮质服饰勾勒出曼妙身姿;长腰带凸显纤腰,头戴牛仔式宽边帽,乌黑长发束成双辫,身后背负登山包,整洁利落,英姿飒爽。
小说家眸光一亮。
“此装扮甚美,小舞姐,与你相得益彰。”
“多谢。”
水岛舞颔首,目光转向镜前的三日月静流,欲言又止,却被对方抢先开口。
“汝在此何为?”
静流姐微抬下巴,神色不悦。
“自然是与姐弟同行,共赴神凭村探险!顺带一提,此邀乃公子所发。”
果然如此。
姐姐大人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说家最后走出雨津庄,锁上门,望向花坛中郁郁葱葱的树木,视线转至废墟般的小屋,又瞥一眼二楼紧闭的三扇门,意识到此处将在一段时间内无人居住。
失去了房东与两位房客,“雨津庄”是否会感到孤寂呢?这有趣而无聊的念头浮现,令小说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快走吧,你在愣什么呢?”
前方路口,路灯下,水岛舞双手扶轮椅,回头大声呼唤。
轮椅上的姐姐仍耍脾气:“等等我想让小良帮我——”
“好了好了,别急,三日月姑娘,总会有机会的。”
随后,他们一同前往人潮涌动的车站。
即便如静流姐这般腿疾之人,在两人的照料下,途中安然无恙,顺利登车。
“感觉与上次并无差异。”
自早晨起就兴致盎然的水岛舞,乘车半小时后,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城市、村庄、田野、山脉、耕地周而复始,她的神情渐显厌倦。
“虽然目的地一为海滨,一为深山,沿途风光却毫无差别,依旧令人烦躁罢了,吾之抱怨,公子权当未闻吧。”
水岛舞打了个呵欠,拿起桌上的蜜渍果干,大口咀嚼。
而三日月静流,此刻已在轮椅上沉睡。女孩的头颅在重力作用下倾向一侧,乌黑长发散落。
小说家默不作声,只随她打了个呵欠,看似赞同小舞姐之言,心中却暗道“此中差异大矣”,虽于你、于旁人无异,但上次我与宫城姑娘同行,是吾俩正式成为情侣的契机, 卷四十一 途经车窗畔
初时假作鸳鸯之侣,便于行止,然假戏真做,此情意十之八九。二人一路笑谈嬉戏,热闹非凡,直至下车,小说家方发觉,不论是高中摄影社之人,还是大学游戏社之辈,皆以奇异目光观其,个别男子更是含蓄示爱。
然同路之人虽由一娇颜变为二,那群扰人烦心的“苍蝇”不,应是交好的围观者不在,无论是“姐姐”或“大姐姐”,他皆只能观而不可触,纵心痒难耐,表面仍需沉敛。
小说家凝视窗外疾逝的电杆,明悟此行非想象中般趣味盎然,身旁之人方为趣事之源。
片刻之后,水岛舞漫不经心地打声招呼,旋即起身,似欲往洗手间,少女身影旋即隐于前方座椅尽头。
小说家察觉,时机已至,再望一眼酣睡中的姐姐大人。她全然沉浸梦境,毫无防备,面容松弛,惹人怜爱。
四下环顾,确认无人留意,他开始早已酝酿之举:
口中念叨,“如此躺卧恐受寒,且颇不适,姐姐醒来或许落枕,便多事了。”他随即伸手,自绣蕾丝的百褶裙下抱起姐姐大人的双腿,另一手则沿脊背与轮椅缝隙探入,轻施力道,抱起了三日月静流。
动作快捷而轻柔,显然经久练习,静流姐竟未有丝毫醒意。只是那秀眉微蹙,挺直的小鼻发出轻微的哼声,似在抱怨。
世间能“火中取栗”的男子,屈指可数
小说家心满意足,欣赏着公主抱中沉睡的姐姐大人,那乖巧的睡颜。车厢暖气充足,静流姐早卸下外衣,他的双手隔着轻薄裙布,似乎能感受到温暖柔软而富弹性之腰肌,一时竟不舍放手。
他缓缓低头,感受姐姐大人鼻息间暖香;脸颊渐近,仿佛只有如此贴近,方能看清三日月静流那动人容颜
蓦地,不远处脚步声响起。
小说家一惊,抬首只见水岛舞立于几步外的座位旁,目光怪异地注视着他怀抱中的长发女子。
稍顷,她微笑着问:“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没有”
“那么,我是否该坐这里?”
小舞姐指向身旁空位,笑容愈盛,眼中却无半分喜悦,反显冷漠:“免得我碍眼,待会你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不不会”
“事先说好,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见你与其他女子亲昵,男朋友难道没察觉这点?”
“对对不起!”
小说家轻咳一声,忙将姐姐大人安置在身旁座位上。
小说家将姐姐大人安置在自己身边的座位。
原在轮椅中,如今近在咫尺。
如此一来,他被两位姐姐夹在中间,两边暖意源源而来。
他最初的愿望,仅此而已。
小说家思量一番,有意让静流姐头靠在他肩上。
女子困倦,便将脸颊贴于男方身侧——列车上的情侣常有此举。他欲营造这般氛围于姐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