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见心动
蓝星月好奇地看向身后自动关上的房门，上下打量了下这家徒四壁，却异常宽敞的顶楼办公室，环顾一周后才将眼神看向了他，甜甜一笑：
“叔叔，原来是你。”
她渐渐地向他走来，浅浅地笑了，眼眸如鹿，清澈而明亮又无辜，颇有种恶作剧的故意。
漆凤梧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微皱起。眼神瞥向窗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罩住，他低着头给秦奋发了一个消息。很快，他又转过身去将眼神锁定在她身上，问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有兴趣参加这个？”
“为了贴补家用呗，既然叔叔在这里，我能不能问一下我的排名。”
这么大的办公室，居然开了冷气。蓝星月在心里吐槽着，很快就将发绳扯了下来，一头青丝飘然而下，动作飘逸而自然。漆凤梧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将她一步步围猎到了墙角，单手抬起下巴。蓝星月步步后退，无路可退，一脸懵，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谁知他眼眸带火，不淡定了：
“小小年纪，不要乱攀亲戚。”
“好，好，好，漆总，那可以告诉我吗？”
蓝星月一脸恍然大悟，眼神无辜清澈，知错就改的乖顺模样。
从她嘴里说出的无论是“叔叔”还是“哥哥”，都不是漆凤梧想要的，他容不得任何人让自己这十年等待的爱恋惹上任何一点瑕疵，哪怕是称呼也不可以，她，更不可以。他的眼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贴补家用的说辞显然不可信。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她，很快他转移了话题：
“你想要拍戏？”
蓝星月点了点头。复赛前三名，奖金颇丰。
“俞教授缺你零花钱了”
漆凤梧有点意外，他们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你告不告诉我？”
蓝星月才反应过来他的话题转移，仍然不死心，和他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
“第一。”
漆凤梧沉眸，带着几丝无奈地宠溺说道，这么沉不住气？看着她的五官，流畅而精致。他终于将撑在墙上的手撤了回来。
一般女孩子十三四岁情窦初开，她却是一脸真诚地看向自己，似乎并不害怕，眼眸还带着好奇和不解，也不太明白自己刚才的动作，男人对女人，带着如此强烈的暗示，她却偏偏一脸懵懂。眼神清澈可人，仿佛不沾尘埃，很容易一眼就陷了进去。试探点到为止，再不撤，如此近距离地几乎能清晰看见她白皙的脖颈，颤动的睫毛，自己真的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太好了。”
蓝星月嗖然笑了，脸颊有浅浅的梨涡，明艳而又清甜，还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她眼睛轻眨，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嘴里的“叔叔”。虽然很快，只在刹那间，漆凤梧仍然能感觉到她已经成熟的女性身体特征，顿时血气上涌，恼怒身体的不争气。下一秒，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
“有男朋友吗？”
蓝星月微微一愣，很明显错愕的表情，这难道会影响拍戏？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没有。”
蓝星月的回答坦率而真诚，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看着这个宽敞的办公室，除了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之外，别无他物。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她将眼眸投向底下，大厦之下，车水马龙，繁华异常。很快，秦奋去而复返，手里已经多了一件女装西裤。
“去换上吧。”
漆凤梧抬眸看了她一眼，命令的口吻，语气凉飕飕的，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哦，好吧。”
蓝星月不明所以，努了努嘴，表情是抗拒的，行动却是听话的。许是知道了自己夺得第一，心情愉悦。她十分乖顺地就拿着西装裤去了洗手间。要不是为了显得正式，自己才不会专门去租了一套面试专用的西装裙来穿呢，结果竟然被嫌弃了。
过了许久，桌子上的文件都签完了。秦奋掐着饭点就敲门进来了。漆凤梧看了看他身后，空空如也：
“人呢？”
“我不是在这里吗？”
秦奋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凑上前来，以为漆总说得是他自己。
漆凤梧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而又一言不发。秦奋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漆总指的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不由得心下一咯噔，咧着嘴说道：
“那小姑娘换了衣服，人就走了。”
漆凤梧投过来一记幽怨的眼神，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这个秦奋，平常在女人面前情商挺高的，怎么在自己这，突然就变成二傻子了。难道没有看出来对她的与众不同？竟然让她从自己眼皮子地下偷偷溜走了。
秦奋连忙跟上前去，好言好语地哄着，再三解释是那小姑娘非要走的。再说了，也没说要留人家吃饭呀。
鹿鸣很意外，自己竟然会在公司楼下遇见了心心念念的女孩儿，他走上前去叫住了她。蓝星月同样也很意外，会在这里遇见福利院的鹿鸣。
“星月，你怎么会来这里？”
鹿鸣问道，眼神中带着不可察觉的温柔。
“我来这里参加美人鱼剧本的海选。”
蓝星月冲他微微一笑，如实相告。
“原来是这样。”
鹿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星月难道想进娱乐圈？她这么干净，在自己的心中一直是一尘不染的姑娘。如果进了娱乐圈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鹿鸣眼看着星月准备离开，来不及多想，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挽留。
“星月，你看，现在也快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
蓝星月微微一怔，没有料到他会邀请自己。看着鹿鸣热切的目光，星月微笑着点了点头。鹿鸣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两人一起朝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家优雅的西餐厅内。餐厅的装修风格宛如一座世外桃源，木质的餐桌隐藏在花丛之间，还能听见假山流水的声音。鹿鸣也是曾经听同事们说起过这间茶餐厅，装修古朴，是很多名媛淑女经常光顾的地方。他脑子一热，下意识地就将星月带到了这里来。
刚一走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装修古朴、状如茅草屋的包厢，隐藏在山水花木之间。很快，服务员就上了菜单，这里的一切和星月的气质都那么相配，除了价格贵。
“吃点什么？”
鹿鸣将菜单递给了她。
蓝星月接过放在了一边，她用手机扫了扫桌面上的点餐小程序，摇了摇手机示意，已经将餐订好，是两份经典的牛排套餐。鹿鸣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星月，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那时候在福利院，两个人都还很小，没有机会留下联系方式。这一直是鹿鸣心里深深的遗憾。遗憾渐渐化成了细水长流的思念，深入骨髓。
“一直在江宁呢，不过一直在学校里，我们没什么机会遇见。”
蓝星月温声的回答，嗓音温柔而亲切。
“是在哪所大学？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鹿鸣捕捉到了重点。意外的惊喜让自己如获至宝，毕竟当初无论自己怎么哀求方院长，她都不肯告知自己星月的联系方式。说是不能打扰她的生活。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她。
“江宁大学。”
蓝星月笑笑回应。服务员已经走了上来开始上餐，他只好作罢。鹿鸣使用刀叉还有些不太熟练，有些笨拙。看看星月，微微低着头，左手持叉，右手持刀，细细地切割着牛排，缓缓地用叉将牛排送入口中。动作优雅而令人赏心悦目。
“星月，你有男朋友吗？”
鹿鸣突然问道。虽然知道这样问也许有些唐突，但这的确是久别重逢后最想知道的事，此时问出口也是合适的时机。如果自己现在开始准备考研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还没有。”
蓝星月刚回答完，心里有些纳闷，这是自己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上了大学，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要像我，大学都毕业了还没有谈过恋爱。”
鹿鸣切着牛排，很自然地说。
“嗯，会的。”
蓝星月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鹿鸣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她抬了抬头，餐厅里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一抬头，就看到了漆凤梧朝着这边过来。不知为何，眼下的场景，瞧见他一步步走来，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蓝星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说呢，心如擂鼓，生怕被他注意到了一样。心里祈祷着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快点走过去，走过去……
谁知漆凤梧恰巧停在了前面，余光里两道人影，令人不得不注意到。鹿鸣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漆总还有秦经理。
“漆总，秦经理好。”
鹿鸣站起身来，礼貌地打招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漆总，果然是人中龙凤，矜贵而高冷，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嗯。”
漆凤梧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睥睨一眼，望向蓝星月，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秦奋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饶有兴致地盯着蓝星月看了一会，这不是上次在办公室那个姑娘吗？竟然是她，漆总该不会是对这个小姑娘上心了吧？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怎么，女朋友？”
秦奋瞬间洞悉了某人的小心思，笑眯眯地问了出来。他的眼神一向毒辣，自家的漆总万年不变面瘫脸，工作狂。终于能看到他的眼神变化了，不要太明显，那眼珠子恨不得贴对面那少女身上。再仔细一看，巧了，这不是在福利院遇见的那个少女吗？又和鹿鸣这小子在一起，这两人该不会真是男女朋友吧。那自己这么一问，岂不是往漆总心窝子扎刀。秦奋的内心仿佛如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还好，听到的结果在意料之外。
“不是，不是，是发小。”
鹿鸣突然脸色涨红，搜肠刮肚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合适的词语。并不想提及自己在福利院长大的经历。
蓝星月白皙的脸上微红，有些如坐针毡，看了一眼漆凤梧，他的个子很高，眸色如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蓝星月也站了起来，斟酌了片刻，还是小声地叫了他一句：
“漆总,秦经理好。”
“星月，跟我不必这么客气。”
很好，不是“叔叔”或者“哥哥”。漆凤梧勾起了嘴角，伸出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秀发别到了耳后，动作亲昵而自然。她的耳廓弧度很好，触及指尖，温软如玉。蓝星月瞪大了眼睛，在他的注视下很快红了脸，却又不好当面发作。
白色的衬衫底，黑色的西装外套还有西装裤。简简单单地服装，和黑白配色，却衬得她依旧美得摄人心魄。果然，别人是人靠衣装；自己的美人无论穿什么都这么令人赏心悦目。
沉吟片刻，漆凤梧缓慢地别开视线，离开了。
直到漆凤梧和秦奋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鹿鸣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星月，你和漆总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爸的学生。”
蓝星月笑了笑，顿了顿才说道。仍然不太明白漆凤梧刚才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示威？星月想起了海洋动物每到了求偶的季节，雄性的种种行为。不知道怎么的，蓝星月觉得漆凤梧似乎在自己身上打上了专属标识，不过她并不确定，因为在人类的世界里，求偶的目的似乎与自己理解的不一样。
两人很快出了餐厅，有说有笑的一起上了公交车。
秦奋大气不敢喘，自从餐厅出来后，漆凤梧一言不合就上了车，眼神一直盯着餐厅的方向。像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秦奋从未见他这样对过一个女孩子，忽然觉得眼前的漆总变得陌生而又让人感到新奇。不知道为啥，看着自家总裁坐如钟，秦奋联觉得漆凤梧的身影变得高大，有一说一，真的好像一座望妻石。秦奋心里偷着乐，忍不住说出来，打破了平静：
“您这是看上人小姑娘了？”
“你说呢？”
漆凤梧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视线里已经看不见公交车。
“不止是我，我估计鹿鸣那小子也看出来了。从实招来，你和小姑娘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这美人鱼剧本该不会也只是为了找到她吧。”
秦奋白了他一眼，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还有那动作，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这姑娘简直就是那那少女画像的真人版，如果不是早就认识的话，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都说富贵人家出情种，怪不得漆总这么些年一直守身如玉，感情是早就有了心上人。
“很好，我们走吧。”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漆凤梧勾唇一笑，仿佛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点到为止，那小子最好识趣，离她远一点。否则，分分钟炒了他的鱿鱼。
“咱们不跟上？”
秦奋试探性地问道，心中的八卦之火正熊熊愈烈。
“你这么闲？不上班了？”
漆凤梧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秦奋缩了缩脖子，知道再打探下去倒霉的就是自己，立即系上了安全带，启动车子回公司。
漆氏集团坐落在江宁地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都说富不过三代，漆氏却打破了这个常言。漆氏集团稳步发展，常年在福布斯富豪榜排名中名列前茅。
不过，漆氏集团一直行事低调，偶尔能见到的报道也是在官方媒体中。这次很意外，漆氏集团下的影视公司竟然会公开海选美人鱼剧本，而且小道消息称还是资方特别看重的电影。这一点的确让人匪夷所思，毕竟漆氏集团的商业版图十分庞大，影视是最微不足道的之一。
没过多久，美人鱼的剧本海选结果终于出来了。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结果公布却并没有大肆宣传，媒体报道仅仅是出现前三名的奖金和名字。这操作也是有些奇怪，资方盯着说明很重视，结果却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
对于柳夕来说，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不是她自己，却是柳心—娱乐圈曾经公认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