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愿者主动上钩
租的这间花店，总面积有60平米左右，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做了花店，约40平米；而后面的20平米装修成了简简单单的一室一厅。非常狭窄，却一应俱全。一个厨房，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煤气灶，还有一张桌子和洗手池。厨房旁边是一间小小的浴室。说是客厅，其实不过是放了一张四方小小的桌子，还有一张简易的沙发。卧室用帘子遮挡了起来。当初，在鹿鸣的坚持下，卧室做成了简简单单的上下铺，还有简易拼装的靠墙衣柜。
两菜一汤，简单的粗茶淡饭。好在鹿鸣现在的工资足够两养活两个人，他这么些年来一直将陈雁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但是眼下他心里有了别的心思，惊觉这个在福利院就跟随自己的妹妹也许对自己也起了别的心思，忽然就没了胃口，他突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陈雁你今年多大了？”
陈雁正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想起了自己的亲哥哥。如果他是自己的亲哥哥的话，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陈雁有些不高兴，闷头回答：
“今年刚满十八岁了。”
鹿鸣“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陈雁似乎是和蓝星月是同一年出生的，星月的生日是在冬天。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几乎每当星月过生日那天都会下雪。以至于星月被收养之后，离开福利院后的每一年，只要冬天下雪了，鹿鸣就记得星月又长大了一岁。
“哥哥在想什么？”
陈雁突然的发问将鹿鸣的思绪从回忆里拉回。印象中，一向沉默内敛的哥哥，很少会主动这样开口问自己。
“没什么，花店的租期就要到了，雁子你如今也成年了，要不今后我们各自分开生活吧。”
鹿鸣顿了顿，低声的征询她的意见，在心里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很突然的决定，今日在福利院与她的相遇，突然之间让鹿鸣开窍了一样。
“哥哥怎么突然这样说？”
陈雁并没有立即答应，果然鹿鸣只是长得和自己的亲哥哥像而已，到底不是亲生的兄妹。这么多年来的相伴换回来的，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各自分开过吧。鹿鸣看见她垂着头，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但有的话还是要硬着头皮说出口：
“陈雁，我们都是从福利院长大的。如果你是个男孩子，我们可以一直住一起，但是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担心再这样下去对你不好，毕竟我们不是亲兄妹。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确实不合适。”
“我明白了。”
陈雁突然笑了，仿佛对这个理由已经欣然接受。却还是很敏锐地发现了鹿鸣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愧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毕竟一直以来，两个人都生活得好好的啊。虽然她也很明白，自己在不久之后也会离开他。但是他开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然，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鹿鸣见她一点就通，随即又补充道，企图补救些什么。话语中又带着些许温暖。
“好的，哥哥。”
陈雁会心一笑，表现的像个乖巧的妹妹，多年来积记在心中对亲哥哥的愧疚。仿佛在此刻也得到了些许解脱，当年他偶然遇见鹿鸣，还以为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在那场坠机事故中丧生，毕竟那场坠机事故也有生还者不是吗？而且鹿鸣所在的福利院距离坠机地点那么近，也许，也许自己的亲哥哥也并没有死。陈雁第一次动摇了，也是第一次对抗了虎鲸组织，好在自己成功了。
遗憾的是，当自己成功进入福利院，却发现鹿鸣和自己的亲哥哥根本完全是两个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虎鲸的人找来了。幸运的是，自己在福利院也度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而且，组织的人也并没有为难自己，自己对这一点也一直觉得很疑惑，直到接到任务之后，才恍然大悟。不过不该问的别问，当初将方院长的血液采集给组织的人后，自己任务完成，也算将功折罪了。听说是大少爷替自己说了情，非亲非故的，大少爷替自己求情，还真的是有些纳闷。有些事想不清楚头绪，还是不要去想了，眼下的任务也很重要。
“那就这样吧，雁子，你也早点休息。”
鹿鸣将碗筷都收拾好后，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不是怀疑她对自己似乎有那样的心思，自己也不会这样做。毕竟，自己心有所属，还是趁早说明白了好。
“好的，哥哥。”
陈雁点点头，看着鹿鸣走进厨房后，打开了一袋牛奶倒进玻璃杯中。她走进卧室，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一粒水溶药丸，放进了牛奶中。摇晃过后，轻声的放在了桌子上。做好这一切后，她爬到了上铺盖上了毯子。
鹿鸣洗漱完毕后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见桌上一如既往般的放着一杯热牛奶。他以为陈雁真的是想开了，心下觉得一暖，将桌上的牛奶端起来一饮而尽。很快一阵困意袭来，鹿鸣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走到床边，身子一倒，很快沉沉地睡去。
过了一刻钟，陈雁确定鹿鸣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从鹿鸣的衣服兜中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里唯一的保险柜，果然方院长交给鹿鸣的档案袋就放在里面。陈雁离开的那瞬间，还是回头看了看鹿鸣，心中不禁起了疑心：哥哥，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鹿鸣很少能睡得这么沉，当他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陈雁的身影。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心中一片慌乱。他立即摸了摸口袋，还好，钥匙还在。
他用钥匙打开了保险柜，拿出档案袋，简单地看了看，还好还好，资料并没有丢失。他将档案中的文件一一拿了出来，是福利院这些年收养过的孩子们的资料。鹿鸣看到自己的时候，回忆在脑海中不断翻滚。原来，自己的亲生父母就连一丝丝线索都没有留给自己。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将档案袋里的资料又重新装好，放进了保险柜中。就在这时，他才拿出手机，发现陈雁给他留了一条语音消息：
“哥哥，保重。”
鹿鸣摇了摇头，头还有些沉重，他并没有想很多，陈雁的性格古古怪怪的，也并不奇怪，福利院的孩子，多少都有些孤僻不合群。他叹了一口气，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好。”
江宁因地理位置近海，常年受台风侵袭。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江宁已经十年未曾发生过台风了。秦奋仍然记得前些年天气预警将有台风，等到预测登陆那天，台风却转了方向，去了别的城市。
头等舱上，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漆凤梧睁开眼眸，转头看向窗外。机身之下，是蓝海。浅蓝的颜色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不分你我。若不是多年来的“梦魇”缠绕，自己绝没有勇气再次登机。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天，仿佛是人间地狱，自己就是在那一天失去了双亲。
落地江宁机场时，一眨眼的功夫就下起了豆大的雨点。漆凤梧拧眉坐在后座上，看着暗灰色的天空，看着前方堵塞不成样的高速公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漆总，差点忘了，前头封路了，估计还得堵到六点。”
秦奋将身子歪向身后，絮絮叨叨。
“嗯，前方掉头，去老爷子那里。”
漆凤梧看了一眼腕表，忽然就改了方向。自己的方向感一向极为准确，更何况还是自己长大的故乡。
“好的，漆总。这雨这么大，还是四年前呢。那会，我都以为要来台风，结果台风打个酱油就转向了。说来也奇怪，好像也是这个季节。”
秦奋主动找起了话聊，忽然想起来四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貌似每年这个季节都会下雨，还真是气候到了。
“怎么记这么清楚？”
漆凤梧抬了抬眼，心不在焉，堵车又下雨，简直是寸步难行。
“我四年前高考啊，实在是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秦奋见他来了兴趣，眉飞色舞地描述起了当时的场景。
“最近江宁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漆凤梧闭目养神，对他的回忆杀提不起兴趣。自己的学习生涯几乎都在国外度过，除了求学，没有值得怀念的事情。
“倒还真有，三年前柳氏被查出偷税漏税，已经下令整治了，三年内缴清税款，偷税竟然高达几十个亿，今年是最后一年了。税款不缴清的话，估计就得进去了，起码也得个三五年的才能出来。听说柳氏已经开始卖女儿了，去年是大女儿嫁给了陈氏集团的大公子，光彩礼就收了数亿，都拿去还债了。我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和漆总您还有关呢。”
秦奋挤眉弄眼找话聊，终于引起了某人的兴趣。
“哦？”
漆凤梧一向对娱乐圈的事不感兴趣，无非就是男女之事，酒肉池林。
“小道消息听说柳氏还想把小女儿嫁给您呢。他们也知道漆老爷近些年来身体不好，想从老爷子那边下手。老爷子嘛，您知道的，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来者不拒”
秦奋缩着脖子将这些花边新闻说了出来。也是老爷子早就有了命令，让自己多关注关注漆总的身心健康和私人生活。
“来者不拒，你要小心点。”
漆凤梧自恃洁身自好，轻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秦奋这一身招蜂引蝶的装扮，花衬衫，沙滩裤。不过，这些人还真是狗急跳墙。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老爷子身上来了，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区区一个女人而已，竟然妄想能卖出价值连城的身价。饮食男女，待价而沽，可惜的是自己没有做买卖的兴趣。
“我”
秦奋看着自家漆总鄙夷的眼神，百口莫辩，自己虽然谈了很多个女朋友，但都是不谈感情只谈钱的好吗？再说了，自己有那么不挑食吗？还来者不拒？哼，来者不拒，总比拒绝一切异性要好。漆总这不可一世的模样，算了算了，也不知道为谁在守身如玉。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要停的意思，短短不到二十公里的车程，愣是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到海景别墅的时候，已近黄昏。漆凤梧一声不吭地就下了车，直接进电梯上了一楼。堵车的等待，已经让他的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秦奋在地下停车库将车停好，却意外发现了别墅的庭院中有一个单薄的身影，似乎是避雨的缘故才意外地闯到了这里。
虽说是六月的天气，还未进入盛夏。那小姑娘一袭抹胸粉色长裙，画着精致的裸妆，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秦奋悄悄地打伞走近时，柳夕美眸轻转，吓了一跳。
“小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奋笑眯眯地问，尽量显得平易近人，自己可不傻。这姑娘背后说不定就是有人指使而来的。这雨起码下了2个小时以上，而小姑娘的长裙确未沾上雨水，看得出来早已等候多时了。这样的场景就特别像什么呢像极了守株待兔。
真是奇怪啊，漆总的行踪一向很隐蔽，此处的海景别墅位置又偏僻，刚好是回来的点就遇见人，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动机。
那女孩一转身，似乎没有预料到来的人会是自己，眼底的失望转瞬即逝。她愣住了片刻才懦懦地叫了一声：
“秦经理好。”
“你是？”
秦奋觉得很意外，虽然自己一向风流倜傥，花名在外。但是看这小姑娘，自己敢对天发誓，自己从来都没见过她，她怎么会认识自己。还知道自己姓秦？
“我是项目部今年的实习生。”
柳夕红着脸自我介绍，没有打算自报真实姓名。而刚才说出口的身份，也是妈妈给自己预设的身份。这么一身曼妙的打扮，就连自己都看出了破绽，对方绝对不可能看不出。
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安排给自己这样拙劣的出场方式，她的眼神已经转向了目标任务。听消息说是漆凤梧刚从国外回来。柳夕的眼眸微动，正望别墅的客厅，看到有人影在动，说的应该就是他吧？江宁含金量最高的钻石级别单身汉，不仅人十分出众，打理公司井井有条，富豪榜上已经连年稳居第一。只有他能救柳氏了，自己只能孤注一掷。
秦奋不知怎么的，虽然明知有诈，然而仅仅只是看到那小姑娘单薄的身影，内心就忍不住升起了一股保护欲。脑袋一热，老脸忍不住一红，泛滥的怜香惜玉之心涌上心头，正犹豫间要不要将小姑娘带到客厅面前。忽手机一震，点开一看，脸色一垮，是漆凤梧发来的逐客令：
“赶走。”
秦奋脸色一垮，心里愤愤不平，本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漂亮妹妹的原则，他才笑眯眯地问道：
“小妹妹，你多大了。”
“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