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捉奸
夜风瑟瑟,轻拂而过,扶疏的花木轻轻摇晃起来。
叶青圆三人拾级而上,手还未碰到紧闭的木门,便听到百里渊那温柔如水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接下来一番近乎呢喃的情话,字里行间都弥漫着无尽的爱意。从他嘴里情意绵绵说出来的那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叶青圆的心脏。
紫菀被吓得浑身一颤,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叶青圆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
&34;少……少夫人……&34; 紫菀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素秋气得满脸通红,一双美目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紧紧咬着牙关,愤怒得几乎要抓狂。
只见到她气势汹汹地卷起衣袖,摆出一副要往里冲的架势,嘴里更是不停地咒骂着:“好你这个狐狸精!看我怎么去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然而就在这时,叶青圆却一把拉住了她。
叶青圆只能无奈地紧紧咬住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缓缓伸出手搭在门上。可谁能料到,这扇看似紧闭的房门竟然在她轻柔的推动下裂开了一条缝隙。叶青圆瞪大双眼,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向屋内窥视过去。
此刻,榻上二人正肆意纠缠,这一幕使叶青圆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失去最后一丝血色。她如遭重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晚了,还是晚了!
叶青圆心如刀割,被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吞噬。老天为何如此残忍?偏要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这心碎的一幕!
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得到他的真心爱恋,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深爱的男人与其他女子纵情享乐!
原以为,他是她苦厄人生中的一束光。为与他长相厮守,她在倾盆大雨中跪地恳求阿翁整夜。
“阿翁,请您答应!若不答应,观音奴便不起。阿翁,自从初见百里渊那惊鸿一瞥,他便是观音奴此生无法舍弃的执念,除他之外,观音奴别无他求,请阿翁成全。”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黑暗,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观音奴,他绝非良配!”
“不试试怎会知道?阿翁,求您成全!”
毕竟血浓于水,叶泽终究还是多了一丝怜悯,在她昏倒后,无奈松口,以救命之恩和旧约促成此桩婚事。
婚礼前夕,他的眼中满是无尽的担忧和不舍。
&34;观音奴,阿翁愿你能遇良人,一生平安顺遂。孩子,以后要好好的,不管多难都要好好活着,别让阿翁担心。&34;
叶青圆双腿颤抖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身一般,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那绵软无力的双腿,艰难地跨过门槛,每一步都如踩在利刃上,缓慢而痛苦地走进屋内。
&34;娘子&34;
素秋心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有个闪失,紫菀见势不妙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叶青圆泪流满面,举起茶盏,用尽全身力气向地上砸去,啪,一声尖锐的脆响终于唤回榻上云雨正酣之人的意识。
激情瞬间停滞,百里渊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苏云容,脑子里一片混乱。
苏云容未曾料到好事竟被叶青圆打断,霎时面如土色,颤抖着想要推开百里渊并扯过被子。
她这一动,百里渊方才回过神来,才知自己被她算计了,怒气直冲天灵盖,一把掐住苏云容的脖颈,怒喝:“你怎会在此!”
苏云容满脸恐惧,拼命挣扎着想逃脱百里渊的束缚,哭着哀求道:“表,表哥放开我。”
“混账,谁让你来的!”话音未落,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苏云容因呼吸不畅,整张脸憋得青紫,双腿用力蹬踹,试图从百里渊身下逃脱。然而,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百里渊的掌控。
“咳,咳咳……”苏云容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生命在百里渊的手中一点点流逝。
叶青圆心急如焚,大声喝道:“百里渊,放开她!”
百里渊恍若未闻,执意不肯松手,周身散发的戾气令叶青圆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叶青圆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必将闹出人命,于是上前阻拦,不料腰撞上桌沿,尖锐的疼痛传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却也无暇顾及,焦急喊道:“松手,你这样会要了她的命啊!”
百里渊理智逐渐回归,一个翻身抓起床尾的衣裳穿好,充满恨意的目光扫向叶青圆,“你来做什么,看戏?哈哈哈,满意吗,滚!”
“你!”素秋气得几乎肺都要炸了,咬牙切齿地指着百里渊,“百里渊,你简直禽兽不如!亏娘子对你一心一意!”
苏云容甫一获得自由,哪敢有丝毫耽搁,哆嗦着抓起破碎如布的衣裳,胡乱裹在身上,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可终究初经云雨,又被百里渊折腾得够呛,刚下床迈出一步,便跌倒在百里渊脚边,而他如避瘟神般退后一步。
“谁允许你走的!”叶青圆冷声斥道。
“哼。”百里渊鄙夷地盯着叶青圆,对她的恨意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不过是你用过的招数,苏云容照做一遍,你就坐不住了。莫要忘了你腹中之子是如何得来的。”
“这恐怕还得问问你的表妹吧?”
“若非娘子,你怕是早就被这贱人占尽便宜了!都说百里三郎才貌双全,也不过如此。”
百里渊闻言一怔,冰冷的目光落在苏云容身上。
那日,正值燕南枝出嫁,他因心爱之人远嫁而悲痛欲绝,独自在书房借酒消愁,烂醉如泥。
后来,竟是中了叶青圆的催情药,方才在四年后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他森冷喝道:“说!”
苏云容不禁浑身一颤,迅速爬过去抱住百里渊的腿,涕泪横流,“表,表哥,莫要听叶青圆胡言,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要知道的事,你休想隐瞒,若有半句虚言,定让你自食恶果。”
“我,我……”苏云容嗫嚅许久,只是不停地哭泣。
“三郎与我成亲四载,除新婚那晚,再未踏入新房半步,我可曾有半句怨言?独守空闺,我可曾对你有过半分怨念?”
叶青圆扶着桌沿做下,“你本是我强求而来,能用婚书将你留在身边,我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有他求。燕娘子远嫁之日,我担心你情伤难愈,便带着素秋前来探望,却撞见鬼鬼祟祟的苏云容,这才知晓你中了药,才有了……后来我让素秋去查了才知,那药来自西域,中药者若不,若不……否则全身经脉尽断。所以,我才……”
百里渊气得青筋暴起,拳头攥得紧紧的,难以置信地盯着苏云容。
“事后,我不顾你的反对,卖掉书语,你可知为何?人心难测,我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却不想你还是……那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一颗价值千金。”
听到此处,百里渊全然明白了。苏云容不过是个落魄的千金,连百金都难以拿出,又何来千金买药。百里渊以手覆面,大悲无泪,只觉满心苍凉。
原来,想要算计他的人,从来都不是被他厌恶的叶青圆,哈哈哈,可笑,可笑!
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他却被亲生母亲两次算计而不自知,如今更是酿成大错!想他这一生,亲情寡淡,爱而不得,活得糊涂至极!
“三郎?”
叶青圆忧心忡忡地靠近百里渊,却遭他一掌推开,幸得素秋手疾眼快,扶住叶青圆,否则她此时恐已摔倒在地。
此幕恰被百里章所见,气得老爷子健步如飞,冲至百里渊跟前,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腿部,怒喝:“混账东西!”
百里渊本就气急败坏,又遭此重击,整个人如将碎之泥人。
叶青圆见此惨状,心如刀绞。眼看百里章又欲踹之,她急忙拉住百里章,哀求道:“阿翁,莫打了,莫打了。”
“丫头,事已至此,你何必还护着他,看老子不打死这不孝子孙!”
“阿翁。”叶青圆慌忙跪地求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翁,此事非三郎之过啊。”
方才那一脚既出,百里章的气已消大半。虽说口中叫骂不停,但要他对亲孙下死手,却也万万不能。于是,他顺了叶青圆的话,便顺着台阶下来了。
来的路上,紫菀已将今晚之事说了个大概!冤有头,债有主,今夜之事断不能轻易罢休!
“吴勇,立刻去把大房和苏家的人找过来!今晚,老子一定要让他们给一个交代!”百里章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