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腹与智囊
如同往常，战场原真紫，那个总是让人不痛快的家伙，一如既往地伴随在真诚的左右，冷冷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适时地抛出讽刺的评论。
“随你的便。”真诚轻描淡写地回应。
“面对一个女孩，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如果这还不算渣男，那世上就没渣男了，真诚哥哥。”
“……她是莫德雷德的父亲……嗯，或者说是母亲？所以我和她保持友好关系也很正常吧？”真诚解释道。
“保持友好关系就是用文艺套路撩妹，让人家小鹿乱撞？”
“她是男性。”真诚有些不耐烦地纠正。
“现在说她是男的，是不是晚了点？我不信真诚哥哥会认错性别……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瞎子吗？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
“果然，是胸部吧。”真诚冷酷地陈述事实：“听说亚瑟王拔出石中剑后，身体就不再发育了……但是……”
“但是？哦，你是说，既然她是女性，那怎么会有孩子，是这个意思吧？”真紫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位自称摩根的夫人是个性感熟女，莫德雷德则是清纯可爱的少女。这位亚瑟王同样……女人生子，这不是很神奇吗？”
“神奇……吗？”真诚喃喃自语。
“当然，也可能有另一种可能。”对方的笑意更浓：“她可能是一种罕见的生物，拥有一套男女生殖器官，也就是所谓的‘扶她’——”
“——行了，别说了！”
尽管明知真紫在开玩笑，真诚仍不禁一阵寒意。太恶心了。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放着好好的女孩不爱，偏偏喜欢女装少年？
简直变态，变态极了。
带着这样的思绪，真诚沉沉睡去，做起一整晚的恶梦，醒来时精神糟透了。
“没事吧，莱特？”
每位见到莱特的骑士都投来关切的目光，特别是最近和莱特相处甚欢，年龄相仿的加雷斯，以及性情最温和的高文，都向莱特表示关心。
“啊，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真诚打了个哈欠：“小事一桩，洗把脸就没事了。”
“我就说嘛。哈哈哈哈……”这时，拍打真诚背部的，是那位讨厌的骑士凯——圆桌骑士里战斗力垫底的家伙，只因是亚瑟王的义兄而位居高位。
这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仗着身份有时嚣张无比。虽然没做过太坏的事，但光是看他就不怎么让人愉快。
当然，偶尔利用这个笨蛋活跃一下气氛还不错。嗯，就像叶山隼人身边总跟着户部翔一样。
虽然这样讲有些刻薄，但真诚觉得这家伙不适合做城堡的管家，倒更适合做个宫廷小丑的头儿。
“今天又是比武，莱特状态不佳，可能是我的机会。打败他，那些贵妇和小姐们或许会对我另眼相看。”
“算了吧，凯，就算莱特让你几分，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别做梦了。”一旁，圆桌骑士加赫里斯毫不客气地说——他是高文的另一位弟弟。
话说回来，除去莱特和仍在母亲那里疗养的莫德雷德，高文一派占了圆桌骑士的四分之一。
如果圆桌骑士中有派系，那么高文派可能是最大派系？
当然，这只是随便说说。
“不管怎样，今天我打算偷个懒。”真诚笑道。
“是吗，那你好好休息吧。”高文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随后带着两个弟弟和其他骑士离开。
所以，作为骑士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娱乐方式也很单一，除了宴会大吃大喝，就是比武大赛相互切磋。像真诚这样的文艺骑士，即便不是独一无二，也是凤毛麟角。
……
半小时后，真诚出现在训练场，但并未携带武器，也没穿铠甲。依然是休闲装扮，手中多了画板、纸张和炭笔。
“说真的，这样做可是犯规的，真诚哥哥，你兑换的费用会是常规的十倍。”
系统精灵在一旁碎碎念：“完全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只是心血来潮。”真诚回答：“五十点游戏点数并不多。”
“呵，五十点游戏点数不多，亏你能说得出口。”真紫翻了个白眼：“要是别的契约者听见，他们不知道会多生气。”
“我需要在意他们吗？”
“不需要吗？”
“随便吧……嗯，对了，你之前说过，来到这个世界的契约者总共有三个，我干掉了一个野蛮人，另一个呢？”
“你猜啊。”
在都市的繁华街头，林诚轻松地倚在栏杆上，一手握着画板，另一手捏着炭笔，略作思考，便开始挥洒艺术的灵感。
这如同他在两年前用音乐和诗词夺得全国大赛冠军的辉煌，虽然久未操练，略感生疏，但林诚的思维敏锐，短暂尝试后，便找回了那份熟悉。
他的目标，是都市新星，亚瑟女王。
她并未像其他骑士般进行公开的格斗训练——毕竟，女王的威严不可侵犯，少女的修炼总是私密的。因此，此刻的亚瑟女王与林诚一样，静静地在一旁观察着其他骑士的对决。
于是，亚瑟女王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那份热烈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
转身之际，她看见林诚微笑点头示意。
“林……骑士？”好奇的亚瑟女王缓步走向林诚，“你在做什么呢？”
林诚顺势翻转画板，展示出已完成的素描画像，正是亚瑟女王的半身像。
“这，这个是……我？”
少女诧异又兴奋，还带着一丝羞涩。
正如众人所知，这个时代西方的绘画技巧尚显稚嫩。像这种细腻捕捉到对方容貌的素描技艺，实属罕见。因此，亚瑟女王看到林诚的作品，仿佛照镜子一般。
林诚微笑点头：“没错，今天有些疲劳，没参加日常训练。既然闲着，就做点有意义的事。”他轻轻一笑，“画得还不错吧，陛下。”
“这种画法我从未见过，林骑士，你是天才吗？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
“陛下过奖了，不敢当。”林诚继续保持微笑，“不过，陛下可以想想自己最需要什么，或许我能帮上忙。”
“最需要的……”闻言，少女喉头微微一动，像是咽了口口水。
这让林诚感到疑惑，咽口水？怎么回事？
“啊，不，没什么。”少女慌乱地摆手，似乎隐藏着什么，“总之，我很喜欢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林诚微笑点头，将素描递给了亚瑟女王。
“不错哦，哥哥。”林诚身旁，智能精灵俏皮地撞了撞他的胸口，“你的技艺越来越棒了。”
对于她的称赞，林诚一如既往地装作没听见。
就这样，林诚在亚瑟女王心中的地位日益提升，骑士团中的评价也越来越高，甚至有人预言他会接替兰斯洛特，成为新一代圆桌骑士的领军人物——这并非不可能。毕竟兰斯洛特已过不惑之年，作为一名骑士，这是他的黄金时代，但同时也是下滑的开端。
即便如今兰斯洛特仍是最杰出的骑士，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后呢？
二十年后，林诚三十六岁，兰斯洛特则六十岁。若无奇迹，那时的兰斯洛特绝非林诚对手。
当然，每当有人提起这类话题，林诚总会坚决否认。他是来追求爱情的——我是说为了莫德雷德，而非与兰斯洛特这样的强敌争夺权位。首位圆桌骑士是谁，对林诚而言无关紧要，反正他不稀罕。
……
亚瑟女王，逐步攻略中
来到亚瑟女王的皇宫后，第二个月。
“林，林，你在听吗？”
篝火对面，满嘴油光的可爱少女笑容灿烂——这得益于烧烤串与调料的美味。虽不及未来的西餐精致，但林诚有其他方式让贪吃的少女满足。
“啊，怎么了，陛下？”
直到少女连唤几声，林诚才回过神来。
“我说啊，这东西真好吃。”笑眯眯盯着手中的烤肉串，少女如此说道。
“……嗯，是的是的，如果陛下喜欢，我常做给你吃。”
即便面前是掌控骑士团和国家的王者，林诚仍觉得她可怜。可惜，太可惜了。这孩子大概只懂用木柴烤肉，不懂碳烤，烧烤技术也十分粗糙，不懂得翻面均匀加热，调料也仅限于“撒把盐”。
想想看，同时期的中国都有“好厨子多加盐”的谚语，更别提饮食文化尚不发达的大不列颠了……
在灯火辉煌的都市街头，看着对面正享受美食的少女，真诚不禁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或许我可以通过这烤肉串打动她呢。”但这仅是个幻想，仅此而已。
“嗯，那就这么定了。”少女把最后一串羊肉串塞入口中，露出满足的笑容，接着伸出纤细的手——刚才还被真诚温柔地握在手中。
在真诚疑惑的目光下，他递给少女一块手帕，细心地帮她擦拭嘴角的油渍。
“莱特，你这个家伙！”
少女微微脸红，嗯，不，应该说是相当害羞，差点恼羞成怒。
真诚笑而不语。
“笑什么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回去后记得好好洗一洗哦。”真诚提醒道：“太脏了，王后可能就不让你进卧室了。”
“我知道了……”少女有些别扭地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莱特，你也快回去吧。别再熬夜了。”
“啊……好的。”莱特点点头，与少女告别后回到自己的公寓。
好好休息……怎么可能睡得好呢？
这已经是莫德雷德离家的第二个月，却依然音信全无。在这样的情况下，真诚哪能安眠？
寂寞侵扰着内心，他甚是想念与莫德雷德共度的日子。唯有和亚瑟王——莫德雷德的父亲（？），相处时，真诚才能勉强将那些烦恼抛诸脑后。因为，从她身上，他能看到莫德雷德的影子。
尽管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总有相似之处。
……
月中旬。
“莱特，你在想什么呢？在思念故乡吗？”
亚瑟王的书房里，看着真诚再次望向窗外的月色，她忍不住问。
“不是，”真诚立即回答，“我在想念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
“是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真诚说：“前不久，她和我一同冒险时受了伤，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仍需静养。所以……”
“是莱特的朋友，想必也是个了不起的人。”亚瑟王感叹道。
“了不起的人……嗯，应该是吧。”真诚点点头。
“那么……”
“好了，亚瑟，”真诚巧妙地转移话题，“我们继续处理公文吧。”
“嗯。”亚瑟王点点头，接着向真诚提出另一个问题——
就像以往一样，亚瑟王常常加班至深夜。自那晚与莱特深夜交谈并逐渐熟识后，她便将自己的困扰告诉了战场原真诚。
随后，真诚给出了“我可以帮忙”的答复。
虽然她怀疑真诚能否胜任，但见他信心满满，亚瑟王决定试一试，带他来到书房。
此时正值各地庄园上缴地租和各领主城市纳税的时期，亚瑟王也因此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整个骑士团中只有她懂会计。
尽管可以从坎特伯雷大主教萝拉·史都华那里获得些许帮助——毕竟当时的教士识字率远超贵族——但她深知世俗君主与宗教权威间的矛盾。
除非万不得已，亚瑟王不愿求助于任何人。
于是，她将堆积如山的文件摆在真诚面前，想借此考验他。
虽然她欣赏战场原真诚无所不能的形象，但少女心中也有点小小的恶作剧心思。
看到真诚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定会很有趣。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将最难的任务交给了真诚。
然而，出乎意料，真诚轻松地说：“这个很简单。”接着，他迅速使用复式记账法，以竖式计算配合阿拉伯数字，快速地核对、编制账目。亚瑟王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在看到真诚计算出的数字与自己相同后，她更加惊讶。
这意味着真诚的方法行得通。
“这，这真是！”
当然，战场原真诚带给亚瑟王的惊喜不仅如此。后来她发现，真诚在行政、法律和创新发明方面同样有天分。对她来说极富挑战的公务，到了真诚手中都能轻松解决。
“太厉害了，莱特，你完全能胜任任何重要的职位——”明白了这一切后，亚瑟王激动地对真诚说：“无论是皇家法官，首席财政官，或是宰相，我都没想到，莱特你竟然是如此出色的人才！”
“不过，我只有一人，无法同时担当多重职务，对吧？”真诚微笑着打断了少女的激动。
“诶，可是，如果是莱特的话，一个人担纲这么多职务也应该没问题吧？”少女不解地望着真诚：“况且现在，这些职务都是空缺……虽然王国拥有很多优秀的骑士，但缺乏足够的治国人才，真是让人头疼。”
面对少女的困扰，真诚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