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窃密者的悲哀

    王秋莉有一个小儿子叫吴林，在外地工作。他原本是个勤奋上进的有志青年，经过努力工作家境还算不错。可就在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吴林加班到半夜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连续加班好几天实在太累了，突然眼恍了个神眼前一黑，竟然就酿成了一死一伤的巨大悲剧。

    就那么两三秒的时间，或许是因为车速过快，也或许是吴林疲劳驾驶确实没有看见。当时一男一女从马路侧面突然出现，他不仅没有来得及减速而且一股脑就冲了上去。当时男人直接被撞飞了老远，然后重重地又摔在马路上。但这还没完，吴林的车竟然仍没有减速，而是再次从男人的身体上碾压而过。直到这时，车辆碾过人体后的剧烈晃动才让吴林终于完全清醒。他意识到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不是自己眼花，怕是真的撞到人了。

    吴林赶紧冲下车确认发生了什么。当看到先是被正面重创，后是被车轮碾压，此刻已经身体扭曲脑浆崩裂的男人尸体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可这还没完，就在车后不远处，还有一个被撞飞的女人，正躺在马路边痛苦的哀嚎。

    吴林被当场刑拘，被撞的男人确认已经当场死亡，女人则因被严重撞伤导致半身不遂，即便有办法可以治疗，那也将是一笔巨额开支。

    吴林是王秋莉三个儿子中最孝顺也最上进的一个，王秋莉最是疼爱他。尤其在老伴儿离世后，她更是把这个儿子视为掌中宝。她怎么都舍不得让这个儿子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却收到了一个神秘人的信息，说是有办法可以帮助吴林度过难关。神秘人表示，一来可以提供车祸中那位残废女人全部的治疗费用，甚至送她出国接受最好的治疗，以便得到受害人的谅解；二来即便吴林仍免不了牢狱之苦，但却有办法可以让他少判几年，至少不至于大好年华全都毁在牢狱之中。出狱后还能安排他去国外工作，仍然大有前途。而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王秋莉把在盘古之眼研究机构的重要见闻，以及可能接触到的任何科研信息，及时传递给他们。

    王秋莉虽然有所顾虑，但为了自己这个心爱的小儿子，她也顾不得许多，决定豁出去拼了。但她也明确告诉神秘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保洁，接触不到高级机密，而且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研究机构的那些东西一窍不通。

    但神秘人却并不介意，让她只管把情报传递出来，至于这些情报有没有价值，由他们来判断。但如何传递情报，却是让人头疼。在盘古之眼研究机构中，如果使用那些电子窃密设备，因为监测非常严格很容易被发现，而且也带不出去。如果将情报放在衣物中，也不可行，因为在离开盘古之眼机构时，会对全身进行检查，不可能带走任何可疑物品。在内衣里写字？那些安检机器人扫描一下一查一个准。等到每个月可以回家的时候，再找机会把情报口头告知神秘人？如果是普通见闻还好，但如果是一些她都搞不懂的科研数据，过不了一分钟就全都忘记了，那又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之后，王秋莉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简单易行又不容易被察觉。她是负责盘古之眼研究机构里的保洁工作的，而保洁有一样物品是日常消耗品，不仅可以用来隐藏情报，而且即便每天报废也是正常的，不会被怀疑，那就是抹布。

    王秋莉每日专门将废旧的抹布归拢，并将其中一部分拆分成薄薄的数层用于记录她认为重要的情报，然后将其缝补在另一些废旧抹布的中间层，再然后将抹布跟那些剩饭剩菜和生活垃圾一道运输到军管区地面的垃圾站。之后会有专门的单位负责对垃圾进行集中收运和处理。当收运垃圾的单位将垃圾运走后，神秘人会专门留意从军管区运出的垃圾，疏通关系后，通过高科技检测设备，专门监测其中的抹布，并高价收走。这些负责运输垃圾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这种事不仅对自己没有任何损害，还能捞着肥水，何必管那些有怪癖的有钱人想干什么呢？

    就这样，王秋莉一直用这个办法将情报无声无息地传递给神秘人，从未被发现。毕竟这种既原始又肮脏的手段，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实在让人很不屑，也根本想不到，更没有什么安检设备朝这个方向去设计。

    但是，王秋莉确实级别太低，能搞到的情报实在有限，神秘人已经再三表示出希望她想办法能搞到更有价值的信息，才有理由向上级申请对吴林提供更大的帮助。可王秋莉绞尽脑汁竭尽所能，也顶多只能偶尔搞到一些研究员们废弃的研究手稿，毕竟大多数时候纸质的资料已经很少用了。

    而就在朱九越穿越实验发生意外后，王秋莉终于找到了立功的机会。她先后有两次机会，终于趁乱看到了盘古之眼中最神秘的量子实验室里的情况。第一次是刘方返祖变成猿人兽，梁伟卓和苏宇仓皇逃出来的时候，第二次是军方派专家来将刘方从量子实验室转移的时候。这短短一两日所获得的机密，比起她过去一年所窃取的全部情报加起来都更有价值。她将自己见到的量子实验室里的布局、设备、显示屏上的信息、那只可疑的耳环等等，加上刘方不可思议的变异事件，全部都记录在了那些废旧的抹布中。她甚至还用有些拙劣的画功将刘方返祖后的样子画了下来。

    但她并不打算一次性将这些情报都送出去，她还想借此邀功，以便跟神秘人讨价还价，争取尽快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从牢里释放出来。

    而正是因为她过于心急，老是去找郑新全帮他传达要求，才被军方发现了异常，进而发现了她在房间里写有机密科研情报的还没有缝入废旧抹布中的破旧棉布。

    王秋莉心想，自己眼下被抓，势必无法再继续为神秘人传递情报，那些人怕是不会再为儿子的事继续出钱出力，也只有跟军方磨一磨，看能不能给儿子找个出路。

    “长官，如果我全都告诉你，你们能想办法把我的儿子放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