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设局的人
在此之前，审讯官已经详细调查过王秋莉的背景，当然知道吴林车祸的事。当他听到王秋莉的漫天要价后，竟然有些佩服眼前这位妇人的胆识。
“你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摆设吗？那可是命案。”
王秋莉当然并没抱那么大希望，只是想着先抬高价码再慢慢商量。
“长官，就算不能马上放出来，您看能不能减减刑，少关几年也好！”
“真有你的，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王秋莉一愣，有些失望地说：“长官，那我立功有什么好处？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我儿子。要是帮不上他，我活不活也无所谓了。”
审讯官听了，竟对这位心里只有儿子的母亲产生了一丝同情。但审讯场不是感情用事的地方，一切必须公事公办。
“我不会给你超出权限的承诺。但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能不能帮到你儿子的案子，上头自然会酌情考虑，照章办事。”
王秋莉跟神秘人打了一年的交道，为了儿子不得不变得更加精明。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豁出去了：“长官，您这不是空头支票吗？”
审讯官见王秋莉仍然嘴硬，决定告诉她一件重要的事。
“王秋莉，我本来想等查到更多实证后再告诉你。但我看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保护那些可能是造成你儿子悲剧的元凶，实在感到愤怒！”
王秋莉眼神一滞，惊疑地望着审讯官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你儿子的车祸另有隐情？”
“怀疑什么？当时警察不是都调查过了吗？”
“单看车祸现场，虽然也有些可疑之处，但并不明显。可如果结合到你身上，这就未免太巧合了。”
“你把话说清楚。”
“现在有些情况还在调查。但你想过没有，那一男一女当晚既没喝酒又没磕药，神志清醒的两个人难道看不见路上有车吗？而且你儿子的车速虽然很快，但也还没到超速让人来不及躲闪的地步。还有，他们是从侧面冲出来的。虽然根据女人的证词，他们正在热恋没有留意到有车过来，这也说得过去，但怎么都有些牵强。对你儿子没有按全责判罚，但你儿子却因此仍然背负了牢狱之灾和高额的医疗赔偿，最终拖累你不得不参与这起科研窃密事件。如此水到渠成，你真就单纯到没有半点怀疑？”
“我……这怎么可能……”
“当然，现在我们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车祸是人为的。但你的供词，或许不仅可以帮助国家拔掉这个科研间谍网，而且也可能还你儿子一个公道。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出面，你儿子也有机会翻案，或许能够得到轻判也不一定。”
审讯官的话已经说动了王秋莉，但王秋莉仍然表现得很迟疑，故作精明地问：“你……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哪有人专门往车上撞？连命都没了，图什么呀？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这么说吧。你想过你自己吗？你为什么窃取情报，是为了自己吗？你很清楚自己被抓住会有什么后果，但你仍然不顾一切。他们图什么我们还没查清楚，但一定有他们不得不为的理由！”
王秋莉此刻内心非常挣扎，她其实已经几乎相信了审讯官。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子刚出事，神秘人就联系上了她。就算他们消息灵通神通广大，但也不至于那么迅速吧！还有，从神秘人跟她接上头，说服她参与窃密行动的整个过程来看，实在不像是临时起意，倒更像是早有预谋。
王秋莉心想：要真是如此，他们陷害了我儿子，我却还在帮这些魔鬼干活！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值得，越想越替儿子感到委屈。儿子风华正茂，却毁在了这些卑鄙无耻之人的手上。想着想着，王秋莉竟然伤心欲绝地失声痛哭起来。
审讯官并没有劝慰阻止王秋莉，因为他理解王秋莉的感受。此刻，让意难平的人尽情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憋屈，是有必要的。
终于，王秋莉在悲愤交织之后幡然醒悟，毅然决然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都如实招供了出来。但关于是否还有同伙的问题，王秋莉坚决否认了。至少在她所知的范围内，除了郑新全之外的确没有其他同伙。
如果确实没有其他混入的间谍，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还有，那就说明盘古之眼已经被超预期渗透了。而到底被渗透到了什么程度，有多少科研机密被窃取，将无法确认。
通过王秋莉招供的线索，军方迅速展开行动，对神秘人进行追捕，但是最终却晚了一步。神秘人像是提早得知了信息，已经逃之夭夭。但他们抽丝剥茧，通过进一步调查，终于调查清楚了吴林车祸案的疑点。
那对出车祸的男女果然是受人指使。他们并非真的恋爱关系，而是赌场里的赌鬼，欠了一屁股高额债务。存活的女人承认，他们是为了钱才豁命一搏的，可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这副样子，生不如死。但跟他们接头的雇主并未亲自露面，只是通过赌场里的一个小喽喽跟他们联系，所以进一步挖出这个科研间谍网的线索就此中断了。
在盘古之眼军管区的一个闲置仓库中，一间巨大的特制透明囚室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囚室中，一只足足比普通人高大一倍的猿人怪兽正可怜巴巴地蹲坐在地上。它的双眼茫然无助地注视着前方，眼中却空无一物。
它就是盘古之眼量子实验室的副主任刘方。刘方在经历了最初的返祖变异后，身体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进一步变化。现在的它是最终形态的返祖猿人兽，比起最初时毛发更加浓密，身材更加高大，体型更加壮硕。
刘方已经被关在这里一周了。上级希望知道有关刘方返祖变异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刘方是在盘古之眼出的事，那么暂时留在盘古之眼是最好的安排。而且万一刘方再出现什么新情况，这里有军管区的部队，也能更好的应对处理。
这间透明囚室名为方舟u2。与其说是囚室，不如说是一间起居室更为合适。虽然它是全封闭设计，但里面的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且空间宽敞明亮，比起常规房间更为先进舒适。方舟u2采用的是最新研制的超高强度合成透明材料——vgp800。这种材料不仅可以保证透明度，方便外界探视和观察，而且可以承受高达千吨级的冲击力。即使返祖后的刘方力量巨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冲破这道防御。
虽然刘方被关在这里，但并不代表上级放弃了它。相应的医疗研究仍在进行，只是暂时没有进展。
这时，苏宇、梁伟卓和苏晓筱三人都来到了方舟u2之外。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可以治愈刘方，但作为同志，他们一方面是来探视关心，二来也认为有必要告知刘方目前掌握的关于这次返祖变异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