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考验周之渝

    江引娣和周之渝交往，在鹿一手餐厅与米启发和小姜不期而遇。

    江引娣想装着没看见，米启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小姜眼尖看见了江引娣，马上大声的打招呼。

    小姜说，江姐，你们也出来逛街啊。

    江引娣说，好巧，我听说你们马上办婚礼，恭喜你们了，启发到时候一定给我发个请帖，我一定去参加。

    米启发连连点头说，你们是不是也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

    江引娣说，我们两个这个年龄没操办的精力和兴致了。

    小姜说，操办这些也不用自己，现在婚庆啥都给办了。有周总的财力就行。

    周之渝说，出钱不是也得操心吗？还是你年轻有精力，有钱也买不来青春。

    出来后周之渝问江引娣，你真的要去参加你前夫的婚礼吗？江引娣说，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他给我发请帖，我是一定会去的。

    江引娣最终也没等到米启发的请帖，等他再听到米启发的消息，是晓果在电话中告诉她爸爸已经结婚了，爸爸的亲戚朋友就通知了几个，他在外地也没有参加，婚礼的宾客主要以女方的亲戚朋友为主。

    江引娣知道，这也符合米启发的性格，他要给女方一个名份，一个交待，不得不举行这场婚礼。

    江引娣和周之渝继续交往着，周之渝说，小江，咱们啥时候能在一起过呢？咱们又不是小年轻，得经过谈恋爱考验，都是过来人了，觉得可以就一起过呗，你要等你家老二大学毕业，咱们又年老两岁。

    江引娣说，那就等这次晓果寒假回来约两个儿子见个面再说，不能儿子还没认识你人呢，我突然宣布和你一起过了，那也不像话呀。

    周之渝说，暑假你就说咱们和你两儿子见个面，结果过了暑假也没见成。

    江引娣其实本来想张罗来着，正好晓硕回家跟她说，他当街羞辱米启发和小姜那段，江引娣就没好意思再凑个热闹。心说，孩子刚羞辱完他爸，我再提这事，孩子得咋想。这一拖，就拖过了晓果的暑假。

    江引娣心说，晓果这次寒假回来一定要组织两儿子和周之渝见面。

    江引娣跟周之渝交往久了，两个人避免不了要谈到各自家庭的情况，江引娣跟周之渝说，她最头疼大儿子晓硕，本来刚开始上学时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就因为他爸太简单粗暴地教育，就把孩子弄成叛逆的性格。散漫，不服管。自己想干啥干啥，没人拦得住。

    周之渝说，他还是太年轻，经社会的毒打还太少。你大儿子我看长相也不错，找了对象没？

    江引娣说，他回家也不太跟我交流，问一句说一句，搞没搞对象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天天看着挺忙，又上班又上学，要不看书听音乐，也不闲着。

    周之渝说，这可是你这个当妈的不对了，儿子搞没搞对象问问有啥呢？

    江引娣说，关键是问不出来，不行，我回家问问他。你让我问他找没找对象啥意思？

    周之渝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找个对象，女人的柔能克他的钢，慢慢地结婚生子他这种浪子的心就好了。

    江引娣说，你说得也对。等回家了，晓硕正在那吃饭呢，要等晓硕一吃完饭一扭屁股又不见了。江引娣赶紧问，晓硕，你找对象了吗？

    正吃饭的晓硕愣了一下，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妈妈说，妈你咋突然问我这个？

    江引娣说，也没什么，妈只是觉得你也到了该处对象的年纪，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晓硕说，我现在还没碰上合适的，看碰上再说。

    江引娣说，不行，妈找同事留意给你介绍一个。晓硕说，介绍就免了吧。我自己能找就找上，找不上就不找了。

    其实，晓硕维修工段里的福利员小高可喜欢晓硕了，晓硕衣服脏了，就让晓硕脱下来，她给洗，看晓硕爱吃羊肉，就带满满一大饭盒的红烧羊排给晓硕。

    晓硕不好意思让人这么照顾，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每次小高要给他洗衣服，都得追着他要半天才脱下来。小高给他带羊排，他就给小高买巧克力。人们就以为他俩谈恋爱了。

    白伟说，晓硕，段里人都说你和小高搞对象了。晓硕说，没有的事，我现在根本就没考虑搞对象的事。白伟说，人们看你俩又帮带饭，又买巧克力，而且，小高跟人聊天就说，她就喜欢米晓硕的那股子劲，特男人。

    晓硕说，你别听他们瞎说，这还没咋样呢，是不是我们牵个手，他们就得说怀孕了。

    日子就这么着一下子到了晓果寒假回来。江引娣觉得也该到了让两孩子与周之渝见面的时候了。通过这段时间交往，她也很欣赏周之渝，多才多艺，会唱歌，会写两笔像样的书法，还很有绅士风度，走到哪都替江引娣着想。

    江引娣和周之渝商量，正值冬天，天气冷，找两孩子见面吃涮火锅正合适，四个人围一起，热气腾腾的，很有氛围，有彼此亲近的氛围。更关键是，两孩子都爱吃涮羊肉，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大伙围着暖烘烘的，真是神仙般的感觉。

    四个人见面安排在了鹿城最有名的鲜鲜涮火锅店。江引娣只是告诉两孩子，她新认识了一个周伯伯，想请咱家一家一起吃个饭。没多说什么。

    到了四人见面吃饭的前一天晚上，晓硕跟晓果说，你知道这次吃饭是啥意思？晓果说，不知道。晓硕接着说，肯定是这个周伯伯要找咱妈，和咱们见个面。晓果说，然后呢？晓硕说，然后啥？没啥然后，咱们同意了，他就可以顺利和妈在一起了。

    晓果继续说，然后呢？晓硕说，然后，咱俩不能轻易让她就这么跟妈好了。你看看妈跟米启发过的日子，那叫一憋屈，天天看着米启发脸色过日子，出去跟人吃个饭还得汇报。咱可不能让妈再碰上这样的主。咱们要考验考验他，看看他找咱妈到底是不是诚心的。

    晓果点点头，表示赞成。

    到了第二天四个人见面，围坐在鲜鲜涮一个雅间里，桌上摆着鲜花般美丽的羊肉卷，绿油油的蔬菜，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江引娣早早就跟两孩子介绍了周之渝，周之渝说，早就想见见两个孩子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终于见面了，今天周伯伯做东，希望两孩子放开了吃。

    两孩子连连说，谢谢周伯伯。之后，周之渝又开始说，我呢，在没离休前就很仰慕你们的母亲，小江品质高尚，工作敬业。现在你俩也知道，小江也恢复了自由身，我也前些年老伴走了，独自一人，我和小江交往了一段时间，觉得她实际按触起来也比较亲切，好接近，我们两人很投缘，想进一步发展。

    晓硕说，进一步发展指什么？是结婚吗？

    周之渝说，是的。只是，因为我和小江都认为领证和办仪式在我们这个年纪没什么必要了，如果你们孩子没什么意见，我们就搬到一起住了，就算结婚了。

    晓硕说，你们在一起了，由谁来管钱？周之渝说，我们两人商量，主要日常开销都是我出，其他支出各付各的。

    一旁的晓果说，那如果你们有一天万一分开了，财产怎么分割。

    周之渝说，我们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

    晓硕说，这样可不行，我妈没离婚的时候，前夫都是由她管钱的，这不能越找水平越差，连家里财权都不掌握。

    晓果在一旁说，是的。我妈两儿子，我的开销大，经常得向我妈要钱，你们在一起各花各的，她那点工资够干啥的。还有，我觉得不领结婚证也不对，不仅对外没有名份，法律上也不保护，你们如果分开了一拍两散，各过各的。那我妈不是受害者吗？跟一个男人过了一段时间，分开了说走就走了，不是白付出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周之渝坐在那里像被三堂会审一样，曾经的钢铁公司副总经理，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他没想到，江引娣的两个儿子这么难缠，想问题比大人还全面。

    一旁的江引娣忙在一帮打圆场，你周伯伯回答的问题都是我们两人商量好的，不是你周伯伯一个人的主意。

    晓硕说，我妈就是典型的恋爱脑，碰上对的人什么也不考虑了，可好糊弄了，你们既然把我们两孩子叫出来，征求我们的意见，就要尊重我们意见，不然叫我们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周之渝和江引娣被两孩子的话弄得面面相觑。结完账出来，周之渝说，小江，你家这两孩子一唱一和的分明是不让咱们在一起过吗。

    江引娣说，我也没想到两孩子还问了这种大人才问的问题。

    回到家，江引娣说晓硕和晓果，你们也有点太没礼貌了，你们要知道你周伯伯以前是钢铁公司的副总经理，被你们这小孩子问的一愣一愣的。

    晓硕说，别说他过去是高管，现在是又能怎样？妈，你就是容易被人家糊弄，你当年被米启发糊弄，现在又要被这个男人糊弄，他如果对你是真心的，我和晓果的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

    江引娣说，你不要把人想这么坏，你周伯伯和我出去对我可照顾了，看看这个皮包吗，两千多块，他给买的，他对我很舍得花钱的。

    晓硕说，我也不想把她想得坏，我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米万商城上才栽了那么一个大跟头，我们不能什么都无所谓，最后肯定会被人钻空子。

    晓果说，我哥说的对，妈，如果你跟他过，就算我们不图他什么，至少也得有个名份，有个法律保障吧。他也应该给你一些承诺，这样才能证明他对你是真心的。

    江引娣被两孩子给说得哑口无言，两孩子的动机是向着她的，你又不能说孩子不对。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孩子讲得也有一定道理，我跟周之渝过，如果有一天分了，等于陪吃陪住，最后啥也没捞到，只剩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周之渝跟两个孩子见面分开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江引娣，与周之渝交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江引娣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周之渝的接送和嘘寒问暖，周之渝那亲切的称呼，小江，小江，一下子从自己生活中离开了，江引娣还真的非常不适应。

    江引娣思来想去就病倒了，每天去医院输液，回家就躺着，整天无精打采的，她就像中了周之渝的毒，每天期盼家里电话响起，是周之渝的。

    晓果正放假在家，他看到了妈妈的变化，悄悄跟哥哥说，哥，妈妈是不是有心病了，自从咱们那次吃饭之后，妈每天都病恹恹的。

    晓硕说，可能是，你有什么好办法。

    晓果说，不行，咱们也别管了，妈别病个好歹的。

    晓硕说，我俩也是向着她，为她好啊。不是怕她掉进火坑，人家把她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我也不是非要管，但是，他们不是要见咱俩吗？咱俩也不能不发表意见。又不是非要他们参考咱们的意见。如果你怕妈因此病个好歹的，你就去跟她说，咱们的意见不做数。不过，我是不去说。

    晓果等哥哥不在了，就跟妈妈说，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不行你们继续交往吧，我们的意见你可以不考虑。

    江引娣说，你们也是为妈好，妈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妈身体最近不舒服跟这没关。

    这样过了三个月，晓果大学都开学了，江引娣突然接到了周之渝的电话。周之渝声音还是那么儒雅亲切，小江啊，好久没通电话了，前些日子我出了趟国，看看在国外的姑娘，刚回来，给你带了点礼物。

    江引娣说，你出国为什么也不说一声。

    周之渝说，我出国去散散心，也为了去一个新环境静下心来想一想咱俩的问题，你的孩子说的是对的，我国外的姑娘也支持我们一起过，由你来掌握家里财政，她们也支持我与你领个结婚证，如果未来分开也保障你的合法权益。

    江引娣在电话这端听得热泪盈眶，说，我并不在乎这些，这些只是孩子们的意见。

    周之渝说，咱们在一起，不是还得考虑孩子们的意见吗？如果不听孩子的意见，咱们何必找他们呢？再说，孩子们的意见也是有道理的，就按孩子们的要求办吧。

    江引娣跟周之渝又恢复了交往，两人选了一个良辰吉日领了结婚证，没有举办婚礼，江引娣也搬到了周之渝那，晓硕没有跟着过去，仍然住在江引娣分的房子里。晓硕说，不管晓果去不去周之渝那住，自己肯定是不会去的。他管妈的事，也只是不想妈被糊弄，他不在乎周之渝到底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