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婚

    米启发与小姜发生了故事后，心里忐忑不安，他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那么经不起诱惑。现在故事发生了，他知道那晚迈出了本质性的一步，两人关系再不会回到过去，以后两人交往要么确认关系，要么分开，已经不可能再有两人没发生关系之前的中间地带。那晚故事的发生一下子会牵出很多事情的发生。

    小姜似乎看出了米启发的不安，过后直接跟米启发说，启发，你不用害怕，如果你觉得那一晚一时冲动犯了错，我们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纠缠，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姜嘎嘣脆的一番话将了米启发一军，他如果推托就成了占了便宜还卖乖，里外不是人。米启发忙说，我从来没想过那一晚是冲动犯了错，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会为那晚的行为负责，只是，我觉得咱们的关系公开需要一个时间。

    他找到铁杆挚友郑志华，郑志华见米启发亲自过来找他，就知道有事。这是他们两人这些年的默契，他找米启发可能是叙叙旧，而米启发找他肯定是有事而来。

    郑志华说，启发，又遇到啥事了？米启发说，难事倒没有，就是有一件比较困扰我的事。郑志华特别能逗说，困扰你的事，不是你突然有了特异功能，能生孩子了吧。

    米启发说，我要突然能生孩子了那不叫困扰的事，叫医疗奇迹。咱们别贫了，我还真有事。那个什么，志华，你说我要找了小姜，两人相差快20岁了，是不是影响不好。

    郑志华笑着说，启发，这都啥年月了，你还这个观念，你又不是找了个未成年人。你和她都是成年人，你没强迫她，彼此交往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启发，不用说，小姜姑娘把你拿下了。

    米启发说，你看那姑娘咋样？

    郑志华说，咋样不咋样，都已经发生故事了，咱们就一起把故事讲下去吧。我看小姜对你挺真心的，以前给你做饭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对你有意思。咱这岁数了，珍惜吧。这样你后半辈子最起码不会孤独终老。

    米启发说，主要还有很多事情，和小姜在一起，要不要结婚，要不要孩子。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没结过婚。

    郑志华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选择了，不管怎样接受好的一面，也要接受不好的一面。樱桃好吃树难摘，小媳妇好找烦恼来，这你应该知道吧。没有哪一种选择是完美的。

    米启发想他找与不找小姜，晓硕肯定也无所谓。只有晓果他很在乎，怕晓果不同意。晓硕已经跟自己那样了，如果自己的再婚使晓果与自己矛盾不可调和，跟这个家是彻底断裂了。他要选择一个时机试探一下晓果的反应。

    晓果放暑假回来，米启发说晓果也没几件衣服，想带晓果去铁木真大街的商场逛逛街，晓果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单独跟父亲逛街。晓果也不是很爱打扮的人，逛了半天他没说要买哪件衣服，米启发问他喜欢哪件，他就说，都也行，或者都也差不多，最后米启发只有靠自己的审美给晓果买了两件。

    买完衣服也中午了，米启发说，咱们去饭馆吃点饭吧。你想吃啥？

    晓果说，在大学就在外面吃饭了，现在外面没有我想吃的，看着就够。米启发说，那我明白了，带你去吃纯手工的羊肉馅饼吧。二十多年前，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和你妈去吃的羊肉馅饼。就在步行街的尽头，那家鹿一手餐厅。

    晓果说，那么好吧。咱们去那尝尝。

    到了鹿一手餐厅，米启发问晓果，喝酒不？晓果说，爸，你忘了你不让我们喝酒。米启发说，那是过去，你小的时候，现在大了，男人终归是社会动物，有应酬喝一点酒能调节气氛。

    晓果说，跟同学出去喝过一点啤酒，白酒没喝过。米启发说，那就咱俩一人来一瓶啤酒，点两个菜，再上5张羊肉馅饼差不多就够了。

    两人边吃边唠，米启发说，晓果，你妈最近咋样？身体还好吧？晓果说，我妈身体还好。米启发说，她一个人女人领着你和你哥也不容易，你妈其实应该找一个，她也很年轻，将来总得有一个人照顾吧。

    晓果说，我没听说。米启发说，不过说真的，晓果，如果你妈找了，你会不会反对。晓果说，我为什么要反对，又不是我跟人家生活，只要妈觉得幸福，她想找谁都0k。

    米启发有些惊讶地看着晓果，他没想到晓果思想这么开放。米启发说，爸身边很多人也劝爸找一个，爸都回绝了，爸觉得给你们突然找个后妈，怕你们接受不了。

    晓果说，那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生活的权利，谁也无权干涉。

    米启发看着晓果，突然发现，是自己太小心翼翼了，孩子已经长大，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价值观，世界观。

    米启发与晓果见面后，把试探晓果的反应告诉了小姜。说，看样子我家这面的障碍应该没问题了，下一步就是社会层面和你这个层面的问题了，我们在一起，肯定会有各种议论，因为我们两人年龄相差太大。

    小姜说，那又怎样，我反正不在乎。你是自由身，我是自由身，都是符合法律自由恋爱规定的，我们谁也没有破坏谁的家庭，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走下去。

    米启发与小姜宣布在一起了，米启发像被按了重启键的电脑一样，雄姿英发，每天充满了活力，走路都呼呼生风。

    江引娣通过同事知道了米启发又找了，而且找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快二十岁的大姑娘。传话的人有些道德审判的意思，以为江引娣会立即发作，不是痛哭流涕，也该暴跳如雷，没想到，江引娣平静如水地说，启发能够找到爱自己的人，我应该祝福他，启发这个年龄是一个成熟的年龄，这个女人会非常幸福的，她摘到了成熟的果子。

    回到家，江引娣问晓果，你去你爸那，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化？晓果说，变化当然有了，我爸的房子现在就像年轻人住的房子似的，各种色彩搭配，房间很有活力的样子。有点像新结婚新人的住房。

    江引娣说，那你没问问谁布置的？晓果说，我问这干什么？爸自己的住房想怎么布置跟我有啥关系。江引娣说，那你没有看到有女人吗？晓果说，没有。

    江引娣问晓果这些问题不久，米启发给晓果打电话说，快开学了，张罗了一桌子的好饭让晓果过去坐坐。

    晓果第一次见小姜，米启发给晓果介绍说，这是小姜阿姨，你小姜阿姨一听说今天找你吃饭，早早就来张罗着做你爱吃的几道菜。晓果说，小姜阿姨辛苦了。小姜说，不辛苦，你才辛苦呢，马上去上大学，又得天天吃外面的饭。外面的饭吃久了都一个味。

    晓果说，小姜阿姨说的是，我上大学刚开始还好，觉得学校食堂饭挺好吃的。后来就吃腻了，天天想着吃家里的饭。

    晓果与小姜并不感到陌生，两人似乎也很投缘，饭桌上小姜问晓果，将来毕业了想去哪？晓果说，还是想回来就业，第一这里有亲人。第二觉得鹿城未来会发展得不错，我很喜爱家乡。走出去，总是觉得家乡好。小姜说，你的想法非常好。就是，你想没想过继续深造。

    晓果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小姜说，现在大学毕业生是很稀缺，被誉为天之骄子。慢慢会越来越多，未来高学历的人才一定会走得更远，如果你还不太抵触学习，可能试试读研究生、读博会更有发展前途。

    晓果说，我回去考虑考虑。

    小姜说，咱们是校友，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有一个大学同学读完博留校了，你可以去找她咨询。

    小姜跟晓果谈的很是投机，米启发连话也插不进来。看晓果的表现，米启发知道，他并不排斥小姜。这对他找小姜增加了信心。

    接下来米启发跟小姜说，咱们还领不领证。小姜说，我还是很在乎一个名份的。你想一想，我又什么也不缺，没什么你们都经历过的东西不让我也经历一次，这对我公平吗？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我不要高额的彩礼，不要你换新房，新装修，只需要一个女人结婚所需要的基本需求就够了。

    米启发想想，小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找你总不能什么也没有吧。米启发，那咱们就正常程序走，都听你的。

    两人开始筹备婚礼，婚礼定在当年的国庆节举行。筹备婚礼期间就要经常往商场跑，买衣服，买家里的一些日常用品，毕竟是婚房，以前用过的用品都要换成新的。

    这天，两人又要去铁木真大街的鹿一百购物。小姜穿着碎花粉色长裙，大海一样的波浪长发披在肩上，米启发穿着格子衬衫配宝蓝色西裤，小姜挎着米启发的胳膊，走在步行街上，小姜边走边和米启发说笑着，两人尽显甜蜜。正走着，米晓硕出来办事路过正好迎面碰见。

    米启发顾着和小姜说话，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米晓硕，米晓硕正从步行街往家走，他老远就看见了米启发和小姜，他本不想打招呼，也不想跟父亲说话，但是看到父亲和小姜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米启发才看到他，在米晓硕的直愣愣注视下，米启发的脸瞬间就红了，很尴尬地站在原地。

    米启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晓硕。小姜一直没见过晓硕，但总是听米启发提起这个大儿子。小姜也顺口说道，这就是晓硕。

    晓硕站在他们面前，没有答应。突然来了一句，不要喊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你们。

    米启发没有接话，米晓硕接着大声说道，米启发，你是彻彻底底没救了，你看看你现在的风采，和糟糠之妻在一起时你是什么样子，现在不同了，找了年轻漂亮的满世界秀恩爱。你把这种爱，这种精力分半点给糟糠之妻吗？你限制她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恐怕别的男人把她夺走，而你呢，这才离婚多长时间，你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还老牛吃嫩草，找个年轻的。米启发，你真让我不耻。

    米启发无力地站在那里，听着晓硕的数落。这个从小他看不对就可以动手责骂的孩子，他此刻已打不动了。他和小姜呆呆地看着晓硕远去的背影。

    小姜回过神来说，老米，你大儿子好凶啊。

    米启发说，这可能是我教育的最大失败了吧。小姜说，咱们的结合，我担心你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米启发说，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有这种误会的存在而放弃自己向前走的生活吧。

    晓硕回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一进屋就高门大嗓地喊，妈，我回来了。江引娣答应了一声说，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晓硕说，当然不错，今天出了口恶气。江引娣说，怎么了。

    晓硕说，妈，你说我今天看到谁了，我今天碰上米启发那对狗男女了。两人不知羞耻在大街上卿卿我我，被我给当街数落了一顿。

    江引娣说，人家也没出轨，是我提的离婚，何必呢。

    晓硕说，他对你好，你会离婚吗？和他过日子的时间，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整天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高兴爆发争吵。学校离家那么近，我为什么搬出去住，天天回家拉着脸，像欠他多少吊钱似的，像大管家似的，每天挑剔这不对那不对。现在我们离开了，他这个道德先生倒好，找了一个小媳妇逍遥自在，他要脸吗？

    江引娣说，他毕竟是你爸，何必呢。

    晓硕说，我早就不把他当我爸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两人商量办婚礼的需要办多少桌，在哪办，叫谁好。米启发说，婚礼以女方为主，他除了叫几个特别近的朋友不准备叫什么人，包括晓果也不准备让他参加。他并不是不想让晓果见证这一刻，他只是觉得晓果在场，自己会很不自在。

    当年的国庆节，阳光明媚，米启发在好友郑志华等人的见证下与小姜举行了隆重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