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遇丁小妹

    丁小妹那次接受米晓果邀请来到米家做客，分开之后。米晓果一直也没有去找丁小妹，等到假期的时候，米晓果去找丁小妹，到了丁小妹家，见大门紧闭，都没有碰见。等快开学的时候，他再去，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开门，问米晓果找谁？米晓果说，找丁小妹。女人说，丁小妹家已经搬走了。米晓果问，搬去哪里了。女人说，不知道。

    米晓果怅然若失地离开了丁小妹家，小学阶段一直没有再见丁小妹。在孤独的日子里，米晓果常常会想丁小妹到底搬到了哪里？她现在过的还好吗？他期待着有一天会遇到丁小妺，他努力的学习，怕有一天偶遇丁一妹问起他的学习成绩，他无言以对。

    米晓果从四年级转学后学习成绩的变化让全家人刮目相看。从四年级开始，米晓果成绩稳步上升，到小学毕业的时候学习成绩已经是前几名了。米晓果内心里知道这些改变完全得益于丁小妹。

    升入初中，米晓果在报到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丁小妹的身影。原来丁小妹也来到木真三中，米晓果兴奋地来到丁小妹面前，说，小妹，你也来到这所学校了，太好了。丁小妹见人很矜持的说，是啊。你在哪班？米晓果说，一班。你呢？丁小妹说，二班。米晓果说，不是一个班也挺好的。以后咱们又能经常见面了。丁小妹说，是啊。

    初中生活刚开始，学习成绩尽管拉开的不明显，丁小妹学习成绩也是上来就名列第一。米晓果学习还没有那么好，排在全年级三百名。这个成绩在一千多人的学校也已经很不错了，关键是米晓果成绩匀衡，这是米启发愿意看到的，米启发害怕米晓果跟哥哥一样偏科。

    初一过了半学期，米晓果之前经常找丁小妹交流学习心得，丁小妹还经常借给米晓果从外地当老师的姐姐寄来的学习资料和练习册，还送给了米晓果一本朗文英汉双解英语词典。不知道为什么，逐渐的，丁小妹对米晓果突然冷淡了起来，米晓果有时候在丁小妹班级外喊丁小妹，丁小妹不是说写作业呢？就是说有事。米晓果对于丁小妹的表现非常困惑。

    有一天范卫星问米晓果，听说你和丁小妹搞对象了。米晓果说，你别瞎说，我俩只是过去认识。范卫星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们体育队都传遍了，说你俩在搞对象。米晓果才突然明白了丁小妹最近的表现。

    范卫星是米晓果上初中新结识的朋友，范卫星在农村待到10岁来到城市的，长得身材高大，体育特别棒，就是学习不好。他为人特别朴实，每天和米晓果一路上下学。范卫星是学校校队的，校队里面有各个班级的人，也是八卦小分队，哪个班的问题都在八卦小分队掌握之中。

    开学之初，米晓果放学后在路上等丁小妹一起走，米晓果最后发现，丁小妹每次放学丁爸爸已经等在那里了，因为腿脚不方便，丁小妹放学需要接送。这样，米晓果上下学就和范卫星一起结伴。

    米晓果成绩上来之后，米启发对他的关注更上心了。与其说是更上心，不如说是更小心了，他怕晓果的学习别也跟他哥一样在最后的时刻再功亏一篑。所以米启发常常关心米晓果每天和谁在一起玩。

    有一天范卫星来找米晓果，来得有些早了，米晓果就喊范卫星先进家来等着吧。米启发也在家里，米启发在卫生间问米晓果，这个同学学习咋样？米晓果说，挺好。米启发说，学习挺好行，以后多跟他交往。

    范卫星和米晓果走出家门，范卫星说，晓果，你和你爸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为什么骗你爸说我学习很好。米晓果说，他也不知道，他愿意听啥就哄他，说他爱听的。

    米晓果以为爸爸随便一问，自己随便一说就没事了，期中考完试开家长会，米启发回来就骂米晓果，你个臭小子啥时候学会撒谎的，那个范卫星是你班倒数第一，你总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觉得你小学那前四年过得挺光荣。

    米晓果说，我从来没觉得我小学前四年很光荣，我只是知道倒数第一的孩子很可怜，我曾经倒数第一过，我曾经被人无视过，我尝过这样的苦，我不愿意再去伤害这样的同学，他们身上也有很宝贵的品质。

    米启发说，有宝贵的品质有什么用，在学校就是比拼学习的地方，跟这样的学生在一起只能让人不求上进，安于现状，跟他们比你永远进步不了。

    米晓果说，我怎么就跟他在一起，就不求上进了，我们在一起玩，就一定比成绩吗？你能不能不要太干涉我。

    米启发说，我看你考试的成绩，如果下来了，我看你再敢跟他玩的。

    到了初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总在背后默默关注丁小妹的米晓果，忽然发现，来接丁小妹的人开始变化，而且不再像丁小妹爸爸那样稳定时间接送，有时候放学很长时间，来接丁小妹的人还没到呢。米晓果犹豫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过去问一问丁小妹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米晓果怕本就平息的谣言再困扰丁小妹，米晓果是和范卫星一起来问的。

    丁小妹说，我爸做了个大手术需要很长时间恢复，现在不能每天接送我。现在是我表哥和我姨父轮流接我，有时候他们时间对不上就要晚一点。米晓果说，要不，让我来接送你吧。丁小妹说，你能带人吗？米晓果说，当然能，你忘了我上小学时候就会骑自行车了。不信，你试一试。丁小妹正要往米晓果自行车上坐，范卫星说，我说晓果叫你坐你还真敢坐，你不怕他把你摔了，快别了，坐我车上吧。米晓果说，哎，我咋给忘了呢，卫星可是个好车夫。

    这半个学期因为丁小妹家亲戚的确不太好安排时间，后期都是米晓果和范卫星一起接送的丁小妹，因为有范卫星在谣言也没有再传。

    可是这个时候，时时刻刻关心米晓果学习的米启发不知道从哪把已经平息的谣言给挖了出来，米启发知道米晓硕就那样了，现在一定要把米晓果管好，米启发是有大学情结的人，他曾经在家庭聚餐时说过，我是老一辈的大学生，我的子女没上大学就是我的失败，米晓硕已经确认失败了。他就一定要看好米晓果，尤其让他安慰的是，米晓果成绩一路走高，他一定不能让他下来。

    他听人说，米晓果搞对象了，就是那个瘸腿的丁小妹，他想起了那个到过自己家的女孩，米启发听到这个消息，那个绷了很紧的弦差点就断了。

    米晓果上次骗他说范卫星是好学生，现在他已经不再相信晓果，他不想直接问，他要自己亲自调查，他发现最近晓果放学回来的时间不正常，他便在学生放学后在远处看，他才发现，原来每天晓果放学回家晚是送丁小妹，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最要命的还是和班级倒数第一的范卫星一起，米启发看到眼前的一切心凉了半截，心说，完了，我的心血白费了，这个老二也和老大一样快没戏了，看来人家说他搞对象了是真的。

    等晓果回到家里，等得心焦的米启发瞬间就发作了，大声问道，人家别的同学都到家写了几样作业了，你干啥去了。

    晓果不知道他跟踪自己了一段路，只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学校值日。米启发说，学校需要你每天值日吗？每天回来这么晚。晓果说，事实就是这样，你啥意思？米启发啪就给米晓果一个耳光，说，让你再撒谎，你是不是搞对象了，我都亲眼看到了。

    晓果满脸委屈地看着米启发，说，你看见什么了，我和谁搞对象了。米启发怒火冲天地说，和丁小妹，也真能耐，还找了个小瘸子。晓果现在也不顾疼痛，不怕打了，说，你不要污辱人，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米启发又给晓果两耳光，让你还嘴硬，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是我想的那样。你送丁小妹有说有笑的，还送回家，不是吗？晓果说，那是范卫星送的，我一起陪着。米启发说，你和丁小妹没事，人家送，还用你陪吗？晓果气的嚎啕大哭，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不是你说的那样，晓果气的要抽掉了，这个时候，江引娣回来了。

    米晓果在江引娣心中是最最听话的孩子，能把晓果都要气抽了，得是多么过分。看此情景，江引娣就跟米启发急了。江引娣说，晓硕为什么去住宿，你是不是也要再逼走一个，你还有完没完了。

    米启发说，你懂得啥，你知道咋回事。这小子不学好，放学不回家，搞对象了。

    米晓果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没有，我没有。

    江引娣一把抱住晓果，说，妈相信你。别哭了。米晓果委屈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哭得更厉害了。

    江引娣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对米启发说，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相信吗？晓果是早恋的孩子吗？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好不好。来，晓果，跟妈妈去里屋讲讲事情到底咋回事。

    晓果跟妈妈详细讲述了来龙去脉，江引娣说，晓果，妈了解你，你不要受这件事影响，妈跟你爸说这个事。

    江引娣去跟米启发把事情详详细细讲得清楚了。米启发说，他不是说值日吗？他还说范卫星是好学生呢？你信吗？不光是我亲眼看见的，我是听同事的孩子说的，我才亲眼去看的。江引娣说，你爱信不信吧，我就相信我自己的孩子，米启发，你应该反思反思你自己了，你要给你爱的人自己的空间，不要有太多的干涉了，总有一天你干涉不了的时候，那时候后悔都晚了。

    米启发说，我不后悔，我是为他好。

    江引娣强压自己的火气，怕争吵影响晓果，说，奉劝你不要以爱之名做这些人家不喜欢的事了，这样不会有好的结果。说完头也不回走到晓果呆的屋子，把门关上了。

    米晓果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米晓果和范卫星一如继往在校门口等着送丁小妹，却看到了丁小妹的姨夫已经在等丁小妹了。米晓果说，姨夫，不是说好了我们来接送丁小妹吗？丁小妹的姨父说，这我知道。可是今天小妹的妈妈接到了班主任老师的电话，老师说，有接送小妹孩子的家长反映，每天接送小妹影响孩子学习，让我们自己安排一下人员。

    米晓果一听就知道这个家长是谁了，心里说不出的气。一旁的范卫星说，姨夫，没事的，我学习不好，耽误不耽误都考这个成绩，我不怕耽误。晓果，你家管的严，以后就我一个人接送吧，反正要接送丁小妹你也是陪着，白浪费时间。而且，小妹的爸爸也快康复了，没多长时间，我自己克服克服。

    米晓果很不好意思的说，那就先这样吧。

    第二天上课，班主任李老师的课，李老师是一位即将退休白发苍苍的老者。李老师说，在上课之前，我要讲一件好人好事，隔壁班的丁小妹同学你们了解的，上下学需要人接送，最近因为家里有些变故，安排不了人来接送他，我们班的米晓果和范卫星同学就主动承担了接送丁小妹的任务，说实话，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非常感动，我为我有这样的学生而感到自豪，作为一个快要退休的老教育工作者，我更能深刻感受到，我们教育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不仅仅是学习成绩，更应该能培养一个有血有肉有责任有担当有爱心的人。说着，李老师拿出丁小妹家送来学校的两面红艳艳的锦旗。教室里响起长久不息的掌声。

    李老师说，这两面锦旗我建议挂在我们班级的墙上，激励我们每一个人向米晓果和范卫星同学学习。等毕业后两位同学再把锦旗带回家好不好。

    下课后，米晓果找到李老师说，李老师，接送丁小妹这件事现在就只有范卫星一个人负责了，您说的是今天之前的事了，所以给我的锦旗我拿回家了，我不值得学习。

    李老师说，我知道一些事情的，不管现在做不做了，做过都值得表扬学习。

    米晓果拿着这个锦旗回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自己证明。回到家里，他把锦旗交给妈妈，说，妈，你把这个锦旗交给那个人，我不想跟他说话。

    江引娣把这面锦旗拿给米启发，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更不可靠，你应该为有这样一个有爱心的孩子骄傲才对，我们教育的目的不是教育出一个自私自利没有担当的人。她没有也不想听米启发说什么，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