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识破身份
陆岭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时以檀，眼底的玩味很重。
时以檀的身体很疼，他抬起眼睑，淡淡的道：
“陆岭森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冒犯吗？”
陆岭森笑了笑，关掉了手机：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在故意冒犯你。”
说实话时以檀不太能应付这一种脸皮厚的人，他别开脸去，不打算理他。
陆岭森却似乎发现了好玩的事情一般，道：
“我才发现，小舅妈长得很不错，陆岭远这小子还挺会玩儿。”
陆岭森长相过呢陆岭远并不相象，倒是跟秦束像了个五六分，区别在于那一双眼睛。
秦束是深邃狭长的丹凤眼，而陆岭森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本就多情的眼睛此时更是有意调戏，眼神就有了几分不正当。
陆岭森道：
“小舅妈，要不要也跟我玩玩那？”
一直默不作声受气包一般的时以檀听到了陆岭森的话突然“噗嗤”一声笑开了，他掏出手扬了扬，眼底狡黠得仿佛一只狐狸一般：
“陆大少，这一声声小舅妈叫得可真甜，要是秦束知道了你这么上道，一定很开心。”
陆岭森看着他扬起来的手机，脸色一变，吊儿郎当的不正经被他收敛了去：
“你阴我？”
“怎么会？”时以檀还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不是学陆大少吗？”
陆岭森眼神微微眯了一下，道：
“你想要做什么？”
时以檀站了起来，道：
“别惹我。”
他穿着一件白色巴宝莉短袖上沾染了陆岭远的血，再加上他的脸色因为身后失血而十分苍白，板起脸看上去有些唬人。
陆岭森静静的看着他，恢复了不正经的模样，道：
“长得确实是少有的漂亮，但是性格不是我喜欢的。”
说完当着时以檀的面把他录下来的视频删了。
时以檀看了一眼他的手机，转身走进屋里。
刚走了几步，陆岭森叫住他，表情有几分认真的劝告：
“小舅妈， 违背我舅舅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选择陆岭远成为你最后悔的选择。”
时以檀的脚步停了下来，最后悔的选择？他的小命全靠陆岭远了，他怎么可能会后悔。
他微微回过头：
“多谢提醒，但是我不会。”
陆岭森并没有跟着他进去，而是双手插兜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许久之后才缓缓掏出手机，回复秦束的消息：
“舅舅，被小舅妈抓住尾巴了，这一次确实不能帮你。”
秦束看到信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反倒是嘴角勾了起来，他倒是要看看现在这个时以檀想要做什么，能耍出什么花招。
时以檀走进房间里的时候陆岭远已经上完药趴在床上睡了过去，他走近，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以及中指的残缺。
时以檀再一次对这个世界的疯癫感到震惊，怪不到原著里男主上位之后会把他爸关进精神病院里折磨。
如果亲情是会带来痛苦的，那么亲情就不再是亲情，而是会吞噬人的恶魔。
如果他是陆岭远，他未必就比陆岭远宽宏大量到哪里去。
时以檀收回目光，闹了那么久，只觉得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的趴到矮榻上睡了过去。
然而睡得并不安稳，他身后的伤口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黏糊糊的血也没有清洗，以至于他发起了高烧。
时以檀清醒了过来，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脑海里不断有人拎着锤子在疯狂的砸着他。
他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他张开嘴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忽然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转过身，看到了秦束。
淡蓝色的瞳孔里盛装了满满的爱意，时以檀一见到他就委屈的不行，踉跄的走向他。
刚走近秦束的脸却扭曲了起来，满是偏执与质问，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刀，“噗呲”一下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时以檀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惊恐的往后退，然而秦束却没有放过他，一步一步走近他，手里的刀不断的刺进他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抽出，重复几次，胸口出现了许多的血窟窿。
他一边刺杀自己一边走近时以檀，嘴里质问：
“檀儿，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檀儿，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檀儿，你骗了我”
时以檀看着秦束，身子抵在了墙边，退无可退，他身子战栗着，声音发不出来，可还是道：
“我不是你的檀儿，我是十一！”
他看到秦束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底闪过几分迷茫，然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是檀儿？不是檀儿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他松开握着刀的手，掐向了时以檀的脖子。
身体里的氧气已经扼住，他费力地蠕动着苍白无力的嘴唇，想要求情获得秦束的怜悯，然而他只感觉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
时以檀放弃了挣扎，他不是秦束爱的檀儿，他是十一，秦束怎么会放过他呢？
一滴眼泪从眼角顺着眼角滑落。
秦束伸手接住他滑落的眼泪，心脏猛地一阵刺痛。
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打算来把这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带回家，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小猫似乎做了噩梦，从矮榻上爬起，一脸惊恐的缩到了角落里，泣不成声。
看到他眼泪的时候，秦束的心脏就仿佛被人用刀划了一下，才惊觉，自己的这只小猫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陆岭森见他吊着只手，伸手想要把时以檀抱起来，手刚伸过去，秦束淡淡扫了他一眼。
陆岭森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束单手把时以檀抱了起来，走到了陆岭远院子里的偏房里。
陆岭森叹了一口气，真是难为秦家的医生了，刚包扎好的伤口这下估计又要崩开了，秦家医生没有一分钱是白赚的。
“陆岭森，放水。”
等水放好之后，秦束亲自帮他处理好伤口以及那隐秘被过分疼爱的位置，然后才把人捞起来，让医生看。
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人，秦束眉头紧皱。
陆岭森看了一眼道：
“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秦束看了他一眼：
“我等会走，这几天看好你小舅妈。”
他本想直接把时以檀带回去，可见到人的时候他反悔了，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时以檀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正在看书的陆岭远，
他看了一眼陆岭远又看了一眼富含古韵的房梁，久久不能回神，梦里的场景太真实，真实得让他感到害怕。
他确实害怕秦束的疯，但实际上更怕的是害怕秦束发现自己不是他的‘檀儿’。
所以他才这么不择手段的逃离秦家庄园，而陆岭远只是一个自我逃避的借口。
陆岭远见他醒了，道：
“醒了？”
时以檀坐了起来，那一处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到陆岭远放下的书，发现他正在看道家关于夺舍的书。
时以檀心中咯噔一下，预感不好。
果然陆岭远定定的打量着时以檀，许久之后，眼底的希望逐渐散去，只剩下痛苦与苦涩：
“你不是小以。”
此话一出时以檀只觉得身体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嘴唇干涩，舌头仿佛粘在了上颚上，无法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居然让陆岭远识破了。
也不对，他其实并没有做得有多好，来到这个世界他没有专门的伪装自己，对于时以檀这个人物原本的性格他都不知道。
被识破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以檀才找回声音，道：
“为什么这么说？”
陆岭远本来就是猜测，可听到时以檀的回答，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小以是不可能喜欢上秦束，也不可能为他说话的。”
陆岭远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着无法掩饰的痛苦与难过。
可时以檀无法安慰，也安慰不了，他哪怕在原主身上复活，他也不是原主，他继承不了他的感情。
他对陆岭远的感情，只有可怜愧疚，陆岭远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想要攻略完成的任务，仅此而已。
他说服不了自己喜欢上陆岭远，他也演不了喜欢陆岭远，这对他自己不公平，对陆岭远来说也不公平。
陆岭远深吸一口气：
“你真的是借尸还魂？那小以去哪里了？他是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很颤抖，轻易不敢说出那个词。
陆岭远的眼睑急剧的颤抖着，眼泪蓄了一眼眶，半晌才道：
“死了？”
亲口询问爱人是不是还在世这件事情太过残忍，时以檀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像陆岭远解释整个事情的起因，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这只是一个虚拟的小说世界，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自己身上有一个系统，他是被系统拉了进来，而小说世界里的时以檀去了哪里，他真的不知道。
偌大安静的房屋里，只有陆岭远压抑嘶哑的哭声。
过了很久，他抽出纸巾擦去眼泪，眼底的脉脉深情已经全部隐藏，道：
“你既然不是小以，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帮我，你喜欢秦束不是吗？”
提到秦束的名字，时以檀身子僵硬了一瞬，而后道：
“我有我的理由。”
陆岭远不再跟他绕弯：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帮你”时以檀还没说完，身体突然猛烈的疼痛了起来，这疼痛来得十分的霸道，他受不住蜷缩倒在床上。
系统冷冰冰带着电流的声音警告道：
“宿主注意言辞，如果我听到任何泄露了我们存在的话语，那么你将会被抹杀，整个小说世界会因此崩塌。”
听到？
时以檀抓住了漏洞，但还是回应系统：“我知道了。”
陆岭远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发病，有些手足无措。
得到时以檀的承诺，系统不再说话，时以檀掏出手机，在手机上与陆岭远交流：
“我必须要帮你登上陆家家主的位置，并且和你结婚。”
陆岭远看着他手机上的文字，接过他的手机，打下简短的询问：
“为什么？”
时以檀看着他，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不知道要不要生命值的事情告诉他。
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不说，这个世界的人性格都太复杂，他不想到时候腹背受敌。
陆岭远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情愿，倒是没有再追问：
“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回到秦束的身边？你觉得我都看得出来，秦束会看不出来？”
他的问题直击灵魂，这也是时以檀疑惑的，他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应该还没看出来吧，不然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陆岭远没有再说话，只是拧着眉，以前他每次见到时以檀，时以檀的身上都带着暴力所致的伤。
而这几个月，再见时以檀，他身上依旧会有痕迹，但却是疼爱的痕迹，不再是之前的虐痕。
或许秦束这只老狐狸早就知道了时以檀换了一副芯子。
陆岭远的眼底寒光扫向时以檀，这一道寒光闪得很快，很快就隐匿，只剩下平和。
时以檀再抬起头，道：
“那你呢？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屈瑶可是想和你离婚了的，失去屈家的助力，你只能成为一个弃子。”
陆岭远揉眉：
“我知道，只有拿下跟a市的合作，垄断整个南方的未来三年的药业我才有希望站在和陆岭森同一个平台上。”
时以檀愣了一下，a市的合作，不就是之前秦束谈的那一个。
跟秦束争这个合作，成功率为零，除非秦束把这个合作送给了陆岭远。
但是怎么可能呢，这个项目少说都上了千亿。
时以檀拧着眉，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
“眼下能够到足够大的项目就只有这个了。”
时以檀颇为头疼，陆岭远跟秦束相比简直就是蚂蚁跟大象，根本没有可比性。
思来想去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回到秦束身边或许才有突破口。
时以檀从床上下来，道：
“我回秦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时以檀说是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没有底，他当时出来的时候可是抱着不回去的想法的，以死相逼这么刚烈的做法都用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上回自己回去可是被拒之门外了的，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屈瑶。
屈瑶倒是一个回去的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