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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术下无所藏,左右势力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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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想脚底抹油离开这麻烦之地,赵溪蔓已经从敞棚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两位知情甚深,现在才想走,难道不觉得已经太晚了么?”她声音温柔而坚定,透露出有一种自信:“这边请吧。”

    宋晓天和朱驰在几名捕快的看护下随着赵溪蔓来到敞棚,见此地一片狼藉,荧光片片。朱驰一惊:这是传说中的,鲁米诺反应?

    赵溪蔓见这二人笃定,认定他们必有所恃,也不加刑,而是催动瞳术,双目立即蒙上漆黑。宋晓天感觉到一股从未遇到过的尖锐执觉扫过自己,汗毛直立。

    “好一对狂徒!天理昭昭,人赃俱获!一个凶器在身,一个动机在怀。在西港留恋寻衅,是欺锦城无人不成!”赵溪蔓高声道:“从实说来!”

    宋晓天拦住欲辩的朱驰,作揖笑道:“赵捕快,素闻威名。欲加之罪耳,恕不敢当。”

    “头儿,不用和他们多话,让我拿他们下狱吧。”一名捕快按耐不住,举起破术箭说。

    赵溪蔓摆摆手,从容道:“也罢,此次我要入云岭行公事,进锦城补给,此案也是顺手为之。遇到我也是你们的定数。便教你们心服口服。”

    朱驰心头涌起一阵时代错乱的怪异感:且不说这普力司的名字和这验血的手段,现在又要进入到推理的节奏,这个世界是几个意思?

    “锦城西港的凶案,时间和地点选得精准,送玄船仪式在南港,锦人尽往,此地空虚无备,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此乃其一。

    港巡的尸体被移动过,敞棚才是他们的殒命之地。侦术可显血迹,有荧光为证。血液溅射后落点,可判断出站立的是两名凶徒。此为其二。

    港巡日志上的笔迹伪装得巧妙。但除了当晚的几笔,近期字里皆有淡淡的鱼露酒味——这酒一盅便要他的一份月俸。那原先记录的港巡有饮酒舔笔而录的习惯,仿写者不察,欲掩盖出港之实。此为其三。

    马门镖局一众人等,所押之镖虽然低调,也有目击。当日押送之物以木料为掩,数量众多,业已偷渡出海。有若干人证。此为其四。

    马中求双掌坚逾铁石,被人整齐切下,凶器应属神兵。根据断口的纹理、深浅,与你腰间那把刀…哼哼。此乃其五。”

    按照一般套路,这个时候该问动机了吧,朱驰心想。宋晓天听完赵溪蔓不紧不慢的推断,果真问道:“动机呢?”

    赵溪蔓轻笑,声音动听,在这冬日里给人生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咯咯”,她纤纤小手一直朱驰胸口:“勇毅夏侵…好大的口气。你们究竟是哪国派来的细作?中洲可容你们不得。”

    朱驰脸一红,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瞪大双眼:“卧,这也行?你这双眼睛,还能透视啊!”

    眼见时机成熟,再不辩解,那可就要被收押。他抛出了一句让赵溪蔓大感意外的话:“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果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矣。”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昭冤秘录》?”赵溪蔓对这几句话再熟悉不过。《昭冤秘录》是普力司的籍中之籍,汇编了历任名捕洗冤昭雪的心得及详细,而这开篇之语,乃是被誉为千古名捕的曲祥所题。

    “我是谁并不重要。赵捕快能够在千头万绪中厘清脉络和方向,难得可贵。”宋晓天接着道:“可惜最后的断论,还是操之过急了。”

    赵溪蔓恼怒:“事实如此,还能巧言令色,负隅顽抗,真是冥顽不灵。”

    “你既知凶徒为两人,可马家一众人等也是有备而来,他们的致命术痕可曾一一勘验?不慎。

    你既有心中嫌犯,不问人员,不察时间。不慎。

    你既有瞳术佐助,当审无巨细。怎会忽略我同伴置于腿侧的信物。不慎。”

    宋晓天一脸严肃:“狱案当慎之又慎,不敢萌一毫慢易心。赵捕快在最后阶段急于求成,真是令人惋惜。 ”

    这几句话鞭辟入里,直插赵溪蔓心坎,令人无法反驳。

    朱驰见宋晓天气势上占了上风,也不顾忌,装模作样道:“真凶仍然逍遥法外,你却在这里给我们乱扣帽子。要知道,嗯……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这最后半句引自某个名推理家的话,朱驰拿来主义不免有些心虚,让宋晓天也颇为意外。

    她嘴角的笑意僵在那里,强撑着不露出怯意。一串回忆涌上——

    “蔓儿,这世上欺伪奸巧,茫不可诘。更何况弱肉强食,实力为尊。你所探寻的真相,在实力面前弱不禁风。你又是个女子,还是要这么选择么?”

    ……

    敞棚外一阵骚动,差官开道,原来是来了位人物。这人肥头大耳,脑袋先探了进来,笑眯眯地说:“哈,还好还好。缘混,缘混。赵捕头,我来和你介绍。”说完便携着两名护卫走了进来。

    宋晓天此前和朱驰介绍过城主黎昔的健壮身材,此时相见,仍让朱驰感到惊心:健壮?这分明是超级肥胖啊。

    赵溪蔓收拾好内心的波澜,三人和城主行了礼。黎昔喘着粗气,乐呵呵说:“赵捕头,这位就是宋晓天,宋佚名之后。他身边这位,是吴棋,原先是……爪卫。其中的故事你应该也知晓。”

    他接着转过头和宋晓天介绍起来:“哈哈,宋少侠,这位是赵溪蔓,普力司最年轻的名捕,破获了茶马、乌金大案,深得高文秀大人赏识。你一定已经知道她啦。”

    赵溪蔓怔怔看着宋晓天,不知怎么地脸上微微泛红。黎昔补上一句:“男才女貌,真是不打不相识,缘混呐,哈哈。”

    “宋少侠瞒我好苦,吴棋既是爪卫,倒是我孟浪了。西港之案,有何隐情,还请告知。”赵溪蔓执着案件。

    朝中关于禾洪与高文秀不和的传闻早已有之,他们都是国主的肱股之臣,一个贵为右卿,一个位极左卿。一个统辖爪卫,一个掌管普力司,互相掣肘,互为制约。如此安排,是帝王驭术安排。

    爪卫和普力司对凡是牵连对方的事件,都十分慎重,避免干戈,彼此也心照不宣。赵溪蔓在觉察到自己推断的疑点和宋晓天朱驰与禾洪的关联后,便果断放弃了对他们的追索。

    但要说禾洪与高文秀两人并无不睦,宋晓天打心眼里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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