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过渡
“二哥说的是,这儿这么多百姓呢。”薛儆与薛景之相继开口声援,薛縚也只能按耐性子,与弟弟们道不是。
薛儆道:“大哥要道歉的可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受了惊吓的百姓。”
“三哥说的没错,大哥急着娶亲是好事儿,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立刻洞房,还得在路上跑上十来天呢。”
薛景之语出惊人,直接将薛縚闹了个脸红。
薛纪与薛儆二人更是哈哈大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薛縚一脸恼意的看着薛纪二人,随后招呼跟上来的下人们,往最近的启夏门奔去。
出了启厦门,薛縚一甩马鞭,一骑绝尘,将身后的人狠狠甩开。
薛景之三人见此也只能跟着挥舞马鞭,紧随其后。
这边薛家二房出了长安,那头的李轮就知道了。
李轮看着眼前恭敬的长史,半晌后问:“你说这画像上的人更像是薛景之?”
长史点头应下。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薛景之与薛绍也有几分相识啊……”李轮觉得头疼,他自从那日在东宫与薛绍谈过,之后又是跟他接触过几次,觉得薛绍真担得起神宇辉杰,高标朗秀八个字。
要知道当年城阳姑姑曾经犯下巫蛊之祸,可阿耶当时都没有计较,也在姑姑姑父去世之后,依旧对三个外甥照顾有加,不然那三个表哥哪里会那么痛快的承袭爵位,授予官职?
“殿下,臣已经查到,薛家二房的大郎此次离开是去完婚的,左右也就一个月的事儿,不妨等他们回来了,殿下再以王府之名广宴宾客,请薛家的郎君们都过来,细细比较。”
李轮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李令月那边催得紧,李轮也只能先入宫与李令月说一声,免得她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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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安到遂州路途不算远,快马加鞭十日即达,可队伍中多了个结婚心切的薛縚之后,这时日大大锐减,只用了五日就到了。
薛景之三个累了半死,薛縚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还有心情嫌弃他们:“瞧瞧你们的样子,真是丢脸啊。”
“大哥,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不一样啊……”作为家中老幺,薛景之向来不怕死。
薛景之这一开口自然就得到了薛纪、薛儆两人的应承。
“你们……”
“大哥,我们都到地方了,接下去应该先去王府,这样才能知道你与郡主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们也好趁早做准备。”
“景之说的没错,大哥,你先去王府,我们先去祖父跟阿耶下榻的庄园休整休整。”薛儆看薛纪劝说,他也跟着劝,毕竟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事儿。
薛縚想了想便答应了。
“你们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王府的路好认,即便是不知道的,只需问问路人,也能得到答案。
薛瑊租赁的别院距离王府极近,只是间隔了三条街而已,等薛景之三人到了,就有专人引他们去沐浴更衣。
等小憩过后,薛景之才见到了一个月没见的薛瑊。
薛景之来时,薛縚等人也都在。
薛景之拱手道:“父亲。”
“大哥,二哥,三哥。”
“坐。”薛瑊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道。
薛景之应声坐下。
“婚期定在了十八日,青庐结在王府。”薛瑊再开口,可就将薛縚等人惊讶了一把。
薛景之目光落在薛縚脸上,欲言又止。
“父亲,咱们家不都已经租赁别院了么?为何还要将青庐结在王府?”
“这是你们祖父定下的。”
众人:“……”
“父亲,大哥的婚事为何这么着急。”薛景之一直都很好奇,眼看婚期已定,加上周边都是一家人,哪有不问的道理。
“王妃已是弥留之际,她希望看着女儿出嫁,全了这一世的母女情谊。”
薛瑊倒也没隐瞒的意思,毕竟这事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如此,难怪……”
“等婚宴过后,回了长安,家中还得给他们补一场家宴。”薛瑊知道,此次婚事仓促,族中有不少人来不了,等郡主嫁入他们薛家,那就得主持中馈,总不能不认识薛家人。
薛縚应和道:“父亲说的是。”
“你们舟车劳顿,这两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了才能替你们大哥去接亲。”
薛景之听着嘴角一抽。
青庐都设在王府了,她哥哪里是去接亲的,倒像是入赘的。
不过这话薛景之没敢出口,毕竟容易挨打。
薛景之是第一次来遂州,加之已经休息了小半日,在别院里闲不住,便想着出去转转。
遂州州府为遂宁,属剑南道。
遂宁取自:平息战乱,遂得安宁。
薛景之来的路上就听说,遂宁城外有一座灵泉山,苍松古柏,绿树成荫。山间有一泉,色碧味甘,终年不溢不涸,名曰灵泉,灵泉山由此得名。
据史书记载:灵泉山,隋开皇中,因大雾晦暝三日而解,忽有释迦石像立于其所,遂建寺,号圣佛寺。
薛景之的目的,就是哪儿了。
“景之,这是要去那里转悠?”薛纪倚靠在门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啊,出去转悠也不知道与哥哥们说一说。”薛儆双手抱胸,也在旁边应和。
薛景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二哥三哥,我准备去圣佛寺转转,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薛景之怎么说也是跟这两个一起长大的,虽然年纪相差了好几岁,但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哪有不知道这两人的性情,那可是一个比一个腹黑。
“我们就不去了,你要去身边也得带人。”
“知道了。”
薛景之叫上了自己的长随书砚,书砚比薛景之年长两岁,身量也比她高一个头,与她自小一起长大,是她乳娘的儿子。
“郎君,今个儿为什么不在别院休息?”书砚单手持疆,看着一旁同骑的薛景之忍不住问。
“虽说婚礼在王府举办,但回门之前那位未来大嫂是要来别院小住的。”
“大哥忙着婚事,二哥三哥年纪也到了,父亲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熟悉熟悉流程也好。”
“不然你以为二哥他们会那么容易放我一个人出来?”
书砚想了想往昔小郎君一人出来的时候,其他郎君的表现确实很紧张,不是跟着就是派人跟着,声势浩大。
“郎君说的是。”
圣佛寺有上下寺之分,下寺建在灵泉山下,上寺建在灵泉山山顶。
无论是那一寺,皆是香客盈盈,络绎不绝。
看到这么多人,薛景之有些不想去了。
“郎君?”书砚轻踢马肚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他们来这儿上香,是为了祈愿或是还愿,那我们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薛景之将问题丢给了书砚。
书砚跟在薛景之身边多年,早就习惯自家郎君的脑回路,“郎君不信佛,来这儿自然是看景致的。”
薛景之点点头。
“这儿景致确实不错,走,我们去爬爬山,锻炼锻炼。”薛景之将缰绳丢给书砚,书砚将两匹马牵去马厩,马厩有专人负责,给了银钱后便随薛景之爬山去了。
圣佛寺自建成便香火鼎盛,从前隋到如今的大唐,不知多少信徒前来参拜过。
苍松叠翠,溪流潺潺,鹰翔鸟鸣,确属景致风雅。
到了山腰方亭,薛景之就不在继续上前,而是停了下来,眺望远方。
“郎君可是累了?”
“不累,只是觉得人多,有些不想去挤。”
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