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楼
老六抿紧嘴唇、脸上的横肉绷得紧紧的，他死死地盯着赵青寒，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捅赵青寒一刀。
赵青寒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不知道老六的武斗水平如何，但既然做得监工，想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和老六直接起冲突，但他必须借助老六的引见在老鸨面前露脸，以方便以后出入花楼，也才有可能和季家的道人搭上关系。
再说了，有阿牛这条毒蛇在挑拨，加上自己是四爷女婿的这个身份，就算他说一千遍一万遍“我不会和你抢位置的”也没用，他和老六之间的冲突只会越演越烈。
强龙不压地头蛇，真要斗起来，他肯定干不赢老六，不过要他坐以待毙也是不可能的。
狗急了还要跳墙呢，更何况他是四有青年-----伟大事业的接班人，反正自己和老六迟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趁着老六没有下定撕破脸皮的决心，必须行动起来。
赵青寒的右手不知不觉靠近衣服口袋的边缘-----那里面藏了他提前削好的、尖锐的竹条。
恶斗的气氛一触即发。
可恶，总有一天要这小子乖乖把屁股撅好！老六再次忍下了心头恨，他喟然长叹一声：“罢了，我就豁出去不要这脸皮，赊账也要让十六弟见见世面。”
赵青寒紧绷的心情一松：“那就太谢谢六哥了，十六说话算话，花费多少，等我离开矿山必定双倍奉还。”
老六不再搭理赵青寒，只是起身穿好衣服，两人一前一后往花楼的方向去。
黑山矿场除了大片的棚屋区以外，还有两排像模像样的木屋，一排木屋住满了监工的头头，也就是老六这种身份地位的人。
另一排木屋则是供他们消遣娱乐的地方，吃喝玩乐一应皆有，每天晚上这里都灯火通明到半夜，二层高的花楼尤其热闹。
一进花楼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各种猜拳、打情骂俏、调戏的喧闹声，赵青寒适时露出一副被花花世界迷住的表情。
老六不屑地瞟了赵青寒一眼：下巴佬，享受你最后的晚餐吧。
两人才进门，半老徐娘的老鸨就花枝摇曳地迎了上来：“哎呦，六爷，几天不见，您又威武了，快、快请进。”
她的目光落到赵青寒身上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这位小爷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没等老六搭话，赵青寒先笑眯眯地回答：“鄙人是曾四爷的女婿曾十六，初来乍到，今儿特地来拜访姐姐。”
姐姐？这小子说话可真中听，看来也是个大款，老鸨眼睛一亮，笑容更灿烂了：“原来是四爷的女婿，奴家有礼了。”
老六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什么狗屁女婿，迟早要被月奴撕成碎片，就算月奴不撕，老子也要撕。
但他没有反驳赵青寒的话，只是十分不爽赵青寒抢风头的表现，开口就打断两人的寒暄：“我们坐哪儿？”
老鸨暂时撇开赵青寒，对着老六一脸不好意思道：“不巧，今儿人多，暂时得拼拼桌子，六爷可有熟识之人？”
花楼向来人满为患，但因为面积不大，放不下几张桌子，拼桌子是常有的事，更何况都是一个矿场的人，关系也不会糟糕到坐不到一处来。
老六也不生气，他随意一扫就发现隔壁老王就坐在角落处的桌子上，正搂着美娇娘动手动脚呢，顿时就有了主意：“行，那我就坐老王那里吧。”
“哎，好咧，您这边请。”老鸨笑吟吟地引导两人过去。
老六和老王的交情就那么回事，平时也会因为地盘的问题闹一点小矛盾，但总体可控，而他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老王和赵青寒不对付，他正好可以借老王杀杀赵青寒的锐气。
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捧了对方几句，然后客随主便、各自落座。
才落座，老王就注意到了赵青寒，他眉头一皱：“老六，你怎么把这家伙带来这里？”
老六假意叹气道：“唉，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曾四爷的上门女婿呢？”
“哦----”老王有点惊讶，但还是打心眼里鄙视赵青寒：“原来是上门女婿啊。”
赵青寒皮糙肉厚，根本不怕老王鄙视，他径直坐下，又对老鸨和蔼可亲道：“还请姐姐再上点酒菜。”
“好好，没问题。”老鸨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很快就有龟公来上菜，老鸨也拉来了四名花娘供两人挑选。
老六做戏做全套，大手一挥：“十六，你先挑吧。”
这些搔首弄姿的花娘们立刻挤到赵青寒的身边依次报了名字。
花娘们虽然浓妆淡抹，但以赵青寒“阅片无数”的专业目光来看，她们的相貌和专业素养既不能和月奴女妖相提并论，又无法和霓虹国的妖精们媲美，实在是逊色得很。
他装作一本正经地挑选花娘，心内一转却道：“听说玉莹姑娘国色天香，能否一见？”
“嗬！”老王嗤笑。
老六更是眉头一皱：“我说十六，你能不能悠着点，玉莹姑娘，是你能见的吗？”
赵青寒微微一笑：“六哥何必生气，我不过听说玉莹姑娘的名头想见识见识罢了。”
一旁的老鸨也连忙打圆场道：“十六爷头一次来可能不知道，玉莹姑娘身子骨不大好，向来很少见客，还请十六爷见谅。”
“原来如此，是十六孟浪了，那还是请六哥先挑吧。”
赵青寒又不是真的来“飘”的，他的目的是来找沟通桥梁的，既然捞不着玉莹姑娘，他便没了挑人的兴致。
算你识货，老六重重地哼了一声，两位和老六较为熟识的花娘立刻识情识趣地凑到他身边坐下，没一会儿就六爷长六爷短地娇喘起来。
赵青寒有样学样也随手搂了一个花娘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只不过别人的重点是吃花娘，他的重点是横扫桌上的大鱼大肉，没几个工夫就把桌上的菜都吃了个七零八落。
赵青寒没皮没脸的行为气得老六脸皮直抽筋，老王更是一脸鄙夷：这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吗？
赵青寒一脸的无所谓，面子值几个钱？自从来到这个黑山矿场，天天都是糊糊加馒头，肚子里面是一滴油水都没有了，此时不吃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