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下第一
陈兽一个人走在街上，好奇打量着这十年来的变化——比起以前，繁华热闹了许多。
他虽然偶尔会下山，不过很少离开这么远，倒也是颇为惊奇。
现在09年11月，慢慢天开始转冷，陈兽依旧是薄衫一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个，大叔，你不冷吗。”
一个年轻的姑娘突然靠近，打断了陈兽的思绪，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热包子和豆奶，他一时间有些发愣。
“谢谢。”
倒是真的有些饿了，陈兽没啥矫情，接过包子几口解决，肉馅的，吃的满嘴是油。
“没事，慢点。”
陈兽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抓着豆奶，一瘸一拐的走着。
“姑娘你有些面熟。”
“哈哈，大叔，你这算是搭讪吗？”
王清捂嘴轻笑，似乎浑然不在意陈兽身上的臭味。
陈兽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言。
“小姑娘，我就在前面公园的躺椅睡着，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解决。”
王清笑了笑，也没在意，一拐走进了旁边的小区。
只能说刚好下班看到，随手帮一下，如此落魄，又能帮她什么？
回到家，开门进入房间后，王清拎着手上的菜，欢喜的叫了一声。
“爸，您回来了，早知道您回家，我就多买几样菜了。”
“哈哈，合着我不回来你就随便做做敷衍你妈啊。”
一个中年汉子大笑，头发带着许些银白，眼神却蕴着神光，身体撑的鼓鼓的，看上去极为壮实。
“再笑你自己做饭吃！”王清一跺脚，嗔怒道。
“好，好，我不说话了。”王传承举着手表示投降，一旁织毛线的的妈妈笑了笑，道。
“刚回来话这么多，穿穿看合不合适。”妈妈把织了一半的毛衣往王传承身上一套，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我先去帮小清做饭了，你就好好歇着吧。”
没一会饭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也算丰富。
“小清功夫练的怎么样了？你爸这腿法，不是吹，你只要掌握一二成功夫，出门在外一些小毛贼丝毫不用担心。”
“练啦练啦，不过怕腿长肌肉，我就随便踢踢。”王清撅着嘴，显然不想多提那枯燥的练功日子。“倒是爸，我想听你的故事，你不是总吹嘘自己多厉害吗，讲讲呗。”
“咳咳。”王传承咳了两下，脸上闪过犹豫。“我们那个年代的故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你也看过你爸我的腿功，在那个年代也是数一数人的，南拳北腿，北腿说得就是你爸的谭腿。
那个时候许多腿法大师，内家拳宗师，可不像现在的表演养生，而是实打实的杀伤力，比武起来轻则受伤，重的也是真的会死人的。”
因为是自家人，说起来倒是没什么顾忌。
“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张辰元那小子娱乐圈混得不错，他师傅的故事我和你讲过，唉……你是真的让我老爸伤脑筋，讲什么呢。
对了！”
王传承一拍脑袋。
“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武痴，他叫陈兽，要说年纪比你爸我还小十多岁，现在差不多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要说陈兽最为风光的还是十年前，一手八仙醉酒年轻一代打遍无敌手，所谓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斤，铁拐李：旋真膝撞醉还真，韩湘子：擒腕擎胸醉吹箫……”
一边说着，王传承中指、无名指，小指卷屈握紧，拇指和食指张开略屈，形成蟹钳状，一个持杯手往王清面前一递，把王清吓得往后一仰。
“哈哈，也不知道是传自哪个名师，后来他想当天下第一来证明自己，对一些成名已久的老前辈发出挑战，先是打败了迷踪拳霍武，第二个就是挑战你爸我，他偏要用腿法和我对踢。”
王传承说到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王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最后当然是他输了，断了一条腿，然后作为败者被赶走，一个人离开了，到现在就再没出现过了。”王传承指了指菜。
“算了算了，快吃饭吧，都过去了。”
一时间气氛安静起来，妈妈瞪了王传承一眼，似乎是在说，又讲这些打打杀杀。
还不是你女儿要听。
王传承翻了一个白眼。
他并没有说，陈兽霍武比武那场，陈兽是惨胜，霍武是最后重伤不治而死。
他能赢，也是占了陈兽伤势未愈的便宜。
“还是山上空气好，这次下山比武，了却执念便回山苦修，早日突破化劲。”
陈兽站着混元桩，这是每日必修课，基础打好才有万丈高楼。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呼。
这一刻，陈兽动了。
含胸拔背，陈兽右脚不动，左脚为根为轴猛地转动，双臂以持杯手的姿势举起撑着腰部旋转力量豁然甩动。
啪！
空气中传来劲风之声。
刚猛之后豁然轻柔，好似痛饮之后的小抿，左右摇摆不定，脚掌好似根须紧抓地皮，大腿好似树干稳稳当当，陈兽重心忽然向前方移动，同时右手猛击前方。
啪。
他现在是暗劲境界，这个境界又称为先天，是一个养气的过程，而想养气就得先封闭毛孔，人剧烈活动时，体血精力都会化做这股热量能量和汗水一起通过毛孔释放出去，能不能含住这股气，便是明劲和暗劲的区别。
明劲高手外练刚猛，开发了身体的潜能，激发人体的极限，只是每一拳出去发力强，元气奔泻的也厉害，只知道消耗却不懂得收敛元气之法，是以练成明劲之人体力耐力都不能持久，更甚者若是一味的猛打得不到充分的营养补充，最后会把自身精血打空，这就是弊端。
而暗劲高手则是反过来，锁住了体内汹涌的元气，拳法能越打越猛，元气出不去就会反过来滋养身体，如此气血则愈发充裕，人也会越来越精神。
他十年前偶获机缘，直接从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一跃成了明劲巅峰，豪情万丈却被现实给了一击重锤，这十年时间不仅稳固了原先不稳的基础，让他浮躁的内心得到沉淀，更是突破了到了暗劲，拳法臻至圆满。
他暗劲之后，气越养越足，气憋在身体内，越聚越强，这股气不仅可以用于战斗，还会时刻蕴养皮肉五脏，每一拳一脚都是千斤力量，加上封闭了毛孔，耐力高的可怕，真正的百人敌。
一套拳法打完，陈兽双手猛地提到眉心，随后缓缓下按到腹部，吐出一口长气，好似气箭一般在这冷天射出老远。
天亮，慢慢人也多了，陈兽停止了修炼，随意的坐在公园长椅上，呆呆的看着公园植被上的露水。
暗劲之上的路，该怎么走？
此次下山，正好查查，不至于多绕弯路。
天下第一。
啧，也算了却执念了。
“大叔，你没事情做吗？”
王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陈兽扭过头，杂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格外有神。“只是现在没事。”
“……”
王清心中一叹，摇摇头。
有手有脚却不干正事，她也无能为力。
陈兽盯着王清双腿一会，忽然道。
“你底子不错，要不要拜我为师。”
王清一乐。
“教我啥？”
“功夫。”
王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你教我？”
说完，左手变拳一冲，右拳不动，一曲肘，一撩拳，一绕一踢，落地后又是一记冲拳，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以女子身施展显得格外英气。
“功夫嘛，我还是会一点的。”
王清言语中似乎带着许些小得意，这种事情在寻常人眼里还是很厉害的了，只是下一刻她愣了。
她发现原本有些木讷的瘸子豁然惊起，几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
“十二路……谭！腿！”
陈兽语气突然一变，手猛地搭在王清的肩膀上，也没见怎么用力，王清瞬间被拉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凶煞面孔，王清想要挣扎，却使不出一丝力量。
“王传承，是你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