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一声，一声？”颜鸿悄悄低声问，“你打算选哪首啊？”
他正好站在了谢一声旁边，所以直接问道。
谢一声好像还在犹豫，“可能会选《zero》吧，不然《日复一日》。”
他们说话声音也没有刻意压得很低，于是旁边的简星和就一声惊呼，“我也打算选《日复一日》。”
方听雨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对祁连道，“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幸好我不是舞担，和他们没太大的选歌重合。”
“你打算选什么，听雨？”祁连问。
“《冬日海岸》，”方听雨显然已经决定了，回答得异常果断，“这首歌舞蹈比较简单，而且歌曲也偏抒情那种风格，挺适合我的。祁连你呢，怎么想。”
“我想的是《levelup》或者《zero》，”祁连叹了一口气，“看看能抽到第几个选吧。”
林景澄吊足了他们胃口，抽出小球，“请练习生颜鸿选择自己的歌曲。”
颜鸿选择了《自在》，这首歌相对比较保守，歌曲和舞蹈都不太难，至少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他抽出了下一个a班成员，谢一声。
谢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围着《zero》和《日复一日》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zero》。
接下来a班练习生一个个完成了选歌，他们几乎都选择了没有a班成员的歌曲，只有江渔和简星和选在了同一组，让别人惊呼他们的对手简直是“死亡之组”。
最后一个选择的是闵元乐。
闵元乐小麦肤色，像那种网友经常提到的健康帅哥，看起来阳光灿烂的。
此时除了比较中国风的《辞》，每首歌都已经有了a班的学员。
闵元乐没有停顿太久，直直向一个方向走来。
《levelup》。
祁连静静地站在那里。
闵元乐向他一笑，点头致意，然后站在了——他的身旁。
歌曲牌挂在身后的墙上，每首歌的同一个队伍会自动在歌曲牌下成一列。
练习生们一片哗然，起哄说什么a组内战。
就连林景澄也愣了一下，问，“闵元乐，你选择的是《levelup》的b组吗？”
“对。”闵元乐答。
“有点意思了，”林景澄道，“说说你这么选的理由吧。”
“我还挺喜欢这首歌的，”闵元乐道，“然后我觉得，就，有一个实力强的对手，两个人互相较劲，从我个人来说可能更能打造好的舞台吧。”
“那么，期待看到你们两组的表现。”
“现在，请各首歌曲的第一位选择成员选择自己的组员。”
第一次公演才刚刚开始选人，练习生们各自其实也并不熟悉，不知道彼此擅长什么喜欢什么。经常有人调侃第一次公演的选曲就好像在开盲盒，一切未知。
往届也不是没有练习生凭借优先选人的优势大批量选走厉害的学员，打造一支近乎无敌的小组的。颜鸿显然没有走这个路子，他看了看练习生们对这首歌的反应，磕磕绊绊挑出来喜欢这首歌的几个学员。
a班的学员们早已经选好了歌，现在大家主要争取的都是那些实力强劲的b班。
谢一声挑人的时候应该是考虑了综合实力的，祁连心想。
他认识的练习生还不多，但谢一声队伍中已经有了他有印象的人：在初舞台b班时和他一样受到老师赞赏的练习生，朱良。
等轮到祁连选人的时候，他自己认识的练习生已经被选了个七七八八。
确实是茫然啊，祁连感慨。
三年前他是站在下面被挑选的那一个，在自己喜欢的歌曲里拼了命挥手也没被注意到，不得不去了一首不太擅长的歌曲。
现在他站在这一边，面前无数练习生挥动的手臂简直要迷了他的眼。
在这种谁也不认识谁的状况下，确实只能选那些有强烈意愿的。
选完队友，祁连心里一阵打鼓。
留给一公的准备时间并不多，而他甚至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小组的配置是否适合这个舞台。
不过，也许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适合”。
能够凑齐一套完美的舞台配置，完成一个理想的舞台完全是一个只存在概念中的状态。祁连也算看过不少综艺，亲身经历的就有一届，哪里还不懂得这个？
每每有人舞台失误，总会推脱“工作太忙了刚刚赶到现场，临时彩排的”“之前根本没有走位，只排了三天”“我们不是在合适的位置上，可能没那么强”。
可是根本不会有人为他们准备一个排练时间充足、人人在自己合适位置上的舞台。
很多唱跳歌手最出圈的舞台都出于他们选秀期间，都是那些所谓“一周两周仓促准备”的作品。
这已经是极限了。
在不那么好的情况下，拼尽全力将一组的能力发挥到最好才是他们要做的。
歌曲的demo随后会发送到他们的手里，歌词和刚才的展示舞蹈视频直接考录到工作人员手中供他们查看。
历时两周的第一次公演排练拉开序幕。
可能是看在他们还青涩的份上，第一次公演他们得到了两周的排练时间，相比之前的主题曲宽裕不少，但压力却是一点也不小。
毕竟主题曲他们只需要尽可能完整，而第一次公演，他们要完成一个“必须完整”的舞台，这个舞台是要能直接拿出来呈现给观众的。
和同组的练习生们一起走进排练室，祁连一个转头，看见其他六个练习生都直溜溜盯着他。
祁连：……我也没有担任过这种角色。
倒也不怪他们，《levelup》a组这一组的实力并不算很强，就连b班学员的数量都一只手数的过来，还有三名c班学生。
以他们过往的表现，甚至说不定会连着初舞台带主题曲都被一刀剪了。如今进了《levelup》a组，自然下意识跟着祁连这个a班学员的思路。
小组对决考核里为了节目效果考虑，总喜欢把对决的两组放在同一个练习室的两边，祁连看了看那边缩成一团的闵元乐组，道，“咱们先分一下part吧，然后看看c位和队长大家有没有意向。”
《levelup》是一首快节奏的舞曲，对声乐的要求不高，只有副歌部分有些难度。歌曲主要难在舞蹈，以及怎样rap得不那么尴尬上。
尤其是在祁连发现本组并没有rapper的时候。
选秀歌曲里的说唱仿佛一种玄学，时而让人觉得行外人也能做得很好，时而又让人疾呼小爱豆们不会唱歌也不要随便开腔说唱。
“没事，”祁连安慰道，“姜仪老师也算做过男团，咱们在技巧什么上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去找导师。”
“就是词肯定不能直接按照原来的内容来，咱们得先写下符合自己的词。”
光是分工和分词他们就几乎用了整个晚上，祁连还是拿到了组里的中心位。出乎他意料的是，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不爱说话的练习生夏开霁倒是主动提出想要当队长，说希望自己能带着大家编舞抠动作。
“祁连，”那一边的闵元乐走了过来，“你是中心位吗？”
祁连嗯了一声，开玩笑道，“对啊，怎么，来找我‘宣战’了？”
闵元乐嘿嘿一笑，“毕竟都是ab组的中心位了吗，你们可要加油，我们组可是要超过你们a组的。”
“那可还说不定呢。”祁连不甘示弱。
这是一公开始的第一个晚上，他们总算确定好了自己的部分和位置。祁连去食堂的路上看到不少练习室还亮着灯，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的声音。
对比之下，《zero》组效率真的很快。
也可能是谢一声确实选到了有实力的人，《zero》里有三个人竞选中心位，谢一声、朱良还有b班的练习生高英哲。最后谢一声三票胜出。
《zero》a组的组长也是个b班练习生，叫迟乔木。
迟乔木在被选到zero这首歌的时候一愣，然后笑了，问谢一声为什么选他，他们也不认识，而且明明他看起来不像非常喜欢这首歌的人。
当时谢一声刚磕磕绊绊选完第六个人，被他问得一懵，道，我就是感觉你挺适合这组的。
这组就算这么成了，迟乔木没想到的时候，这一部分的录制刚刚结束，谢一声就悄悄拉住了他，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首歌。
那时候说这些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但谢一声问得很认真，所以迟乔木也就回答道，“没有，我当时在两首歌里纠结不知道选哪首，其中一首就是《zero》，当时我打算先碰一碰运气，如果《zero》没选我我就去争取另一首，反正现在只不过是a组选人。”
“我只是觉得挺巧的，明明我没有那么争取，居然真的被选到了这组。”
谢一声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选错。”
可能是得益于谢一声选的人实力都不差，而且都是已经对这首歌有意向的，他们分part格外顺利，迟乔木也提出他之前在公司的时候一直是队长，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在别的组合讨论各个部分的时候，他们已经定好了扒舞的人和主要学歌的人，开始排练。
等祁连回到宿舍的时候，方听雨和李恒已经回来了，一个捏着纸在背歌词，一个涂涂写写不知在干些什么。
听见开门声，两个人简短打了个招呼，看见是他回来了，方听雨就继续背歌词去了。
李恒倒是顿了顿，问了他几句组里都有谁怎么样，然后突然七拐八杠问，“诶祁连，你们组和《日复一日》离的近吗？”
“啊？都不在一层，”祁连奇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没事，”李恒含糊道，“咱们一公还是得待在自己的小组里，可没时间到处乱窜哈……”
祁连一头雾水。
练习生们把这天当作普通的一天，上班下班，成群结队。
而节目已经播出。
影视基地内外是两个世界，当天晚上，来自外面世界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的镜头，幽幽对准了那灯火通明的影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