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出租室的采光不太好，整个房间阴沉沉的，他点火抽了一根烟，冷静地盯着面前发出荧荧亮光的屏幕。
手机在手边震动，他没看，鼠标上下滑动，紧紧盯着论坛走向。
上面写着江渔在初舞台结束后的惊鸿一瞥，看得恰好是祁连的方向，那一段截图一帧一帧被网友们截下，配上滤镜，好个暧昧气氛。
在怒骂祁连蹭游双京热度以及之后越韶英中国舞出圈的浪潮下，江渔祁连那一瞬的氛围出圈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那些看综艺的小姑娘就爱看这个？他打了一个哈欠，继续搜索。
祁连和江渔是不是赛前就认识？一起参见过活动？一起练过舞？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个人是认识的，但那一眼的暧昧与氛围，已经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这两个名字的搜索度都肉眼可见的飙升，直逼最上面的首a谢一声。
哦，对，谢一声，他又笑了笑，翻看了这位一上来就一举飞升的练习生。
手机的震动更疯狂地叫嚣，他低低叹了口气，终于匀出一个眼神给那个在旁边独自震动的手机，翻看收到的消息。
甲方似乎也没料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接连十几个语音方阵向他轰炸而来。
“知道了，”他懒洋洋回过去，“放心吧老板，钱给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突然，他翻看截图的手顿了顿，好像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发出短促的一声笑。
紧接着，他猛然起身噼里啪啦敲击键盘。
十分钟后，论坛里所有人凭空刷新出一个从标题就注定不会埋没在众多帖子中的讨论……
《李涛，谢一声真的是你盘首a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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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别打哑谜，谢一声不是首a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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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太慢了，大家别着急，我慢慢说。
先声明，本人平平无奇无情秀芬，本来不打算完完整整把盘看下来，毕竟选秀太多了且这个选秀没我墙头。
但耐不住你火龙果的狂轰滥炸，搞得我也对你盘有点兴趣。
虽然没有看综艺，但热搜上那些比较出圈的我都看了。
唐子墨啊三百秀芬程彦啊方家兄弟啊啥的。
所以你盘目前最出圈的首a谢一声和一眼万年cp祁连江渔我也都看过。
先看的谢一声的，感觉他还挺厉害的，跳舞巨牛唱歌也厉害，恨不得当场入坑的水平。
我之前追选秀是cp粉，所以还是没能忍得住诱惑，又去看了看祁连江渔那个名场面。
然后发现不太对劲。
也不是我那啥吧，你们看这块江渔看祁连的时候。
[图片][图片]
能看出来吗？这时候祁连身上的姓名贴logo还是节目组logo，没有贴自己的等级。
而在谢一声的舞台，这个镜头。
[图片]
这明显是一个b啊？
所以在江渔表演的时候，祁连应该还没有上台进行初舞台表演；但在谢一声表演的时候，祁连已经评过级了？
咱也不是说谢一声不配这个a，但起码已知这个顺序就是江渔早于祁连，祁连早于谢一声吧？
江渔也是a，是不是首a无所谓，至少已经锤了谢一声不是首a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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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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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进来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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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是说那个什么谢一声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吗，小公司能给他整回来一个首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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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辱骂合文传媒，好不容易放出我儿江渔，又来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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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是吧，又一个隐皇？轰轰烈烈营销一晚上首a结果不是人家？
……
他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看着“万丈高楼”平地起，划开手机屏幕，戳戳点点。
“成了，哥，您就瞧吧，今儿晚上您这综艺讨论度想不高都不行。”
无数秀芬彻夜未眠，看着论坛里的讨论一浪高过一浪，已经偏离了最早的讨论。
有说江渔其实才是首a的，狗公司不作为导致他首a被剪；还有扒出谢一声公司的营业情况证明这真的是个小糊公司怕不是因为没后台拉来当枪使给江渔反炒。
按理谢一声一个素人没办法和江渔家骂得有来有回，但网络上的事谁能说得清呢——刚开始替谢一声说话的应该确实都是为了搅浑水，尽力把乱局整了个旗鼓相当。而当这件事慢慢发酵，老秀芬闻着味过来，就是真的各有见解了。
雪球越滚越大，架势越来越可怕，但同时，两方的人数越来越多，换而言之……节目的讨论度越来越大。
唯热度论的节目方平台方并不在乎谁被骂，他们只知道，这一笔本就是为了争议而挥的神剪辑和外聘的职业人员，的确把节目开播的流量发挥到极致，他们得偿所愿，赚够了眼球。
——
节目在外面引起了一晚上腥风血雨地讨论，影视基地内倒是一片祥和。
今天他们要进行第一次公演的选曲。
第一次公演算是他们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节目组特意把一公放在了节目首播之后，想来也是为了让练习生在这段时间里积攒一些人气，把一公当作第一次人气检验。
谁都知道，最开始开播的这段时间是吸粉的黄金区间。到了赛制后半段，虽然公演还是公演，但来参与节目录制和观看节目的已经有了明显的练习生倾向，表演的再好，也不过让他们心中升起一点好感，很难真正变成自己的粉丝。
而一公，又是很明显的对抗形式。
林景澄看着面前已经整整齐齐准备好的练习生，拿起话筒道，“今天各位来到这里，想必知道我们接下来的安排。”
练习生在下面大喊，“第一次公演！”
“对，”林景澄道，“第一次公演。”
“无论是现在身为练习生的你们，还是已经出道的唱跳歌手，舞蹈和歌曲肯定不是为了发一个视频或者一段练习室练习的。作为唱跳偶像，我们最终呈现给观众的作品，一定就是我们的舞台。”
“作为练习生，学会站上舞台展示自己，是必不可少的素质。”
“在之前的选拔和测评中，无论是初舞台和主题曲，在台下看着你们的只有自己的同行，说到底你们只是在进行内部检验。”
“而舞台的呈现对象，是观众。”
“作为观众的角度，你们的实力是否已经能够与市场匹配。导师可能顾念你们的自尊和心情，别的练习生可能因为感情安慰你隐瞒，但观众是无情的，和观众只会选择她们真正喜欢的表演。你们的舞台是否能在真正苛责的旁观者中得到认可。”
“这是本次考核的目的。”
“所以本次考核，我们将采取对抗的模式，由两个队长率领两个队伍，完成一首相同的歌曲舞台。”
林景澄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环顾练习生们的表情。
赛制没有经过大改，大家其实七七八八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面临这种压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各个练习生唉声叹气，在纠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那么，接下来我们公布一下具体的曲目，各位练习生可以试听一下。”
林景澄说着，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大屏幕。
每次公演考核都会有各种风格的曲目来匹配不同的练习生类型。练习生们毕竟不是完全的流水线产物，性格、声线、舞蹈风格都迥乎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适配风格。
在往常赛段也会有两种匹配的选曲思路。
一是按照自己擅长的风格来，选择最在自己舒适区的曲目，赛程本来就不长，最终能留下的舞台寥寥无几，练习生们会选择自己最舒服最习惯的区域，保证自己的长处被最大限度地看到。
但这样做也容易陷入被动，随着赛程推进，激烈程度升级，如果一味缩在舒适区，无法给观众新的惊喜，也很容易被观众抛弃。
二是多面发展，在选曲中选择反差大的部分来给观众制造惊喜引起好奇，没有人会不喜欢一直在成长、一直有新内容呈现给观众的唱跳歌手。
不过这种做法也存在风险，毕竟这只是一个几个月的综艺，强行改变风格，在短期内速成舞台，也有可能变得不伦不类，反而丧失了原有的优势。
在这个地方，选择宛如一场豪赌，谁有没有办法预料到是赢是输。
但还是有锚点的。
选秀节目的剧本千变万化、剪辑刻意引导、连选曲都可能轻易翻车，唯一的锚点就是练习，只有坚持练习，是他们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大屏幕缓缓亮起，舞室的老师们出现。
“本次的公演考核，我们一共有八首歌曲供练习生们选择，每首歌曲设a、b两个组别，现在请大家欣赏一下这几首歌曲。”
公演曲目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曲，至少作为本行业的练习生们都听过——其中还有他们的音乐导师陈修和的歌，被练习生们调侃“这就不用买版权了”。
八首歌曲播放完毕，林景澄问，“怎么样，都有喜欢的歌曲了吗？”
“有喜欢的也没用啊，”有练习生故作悲痛欲绝，“我也得能选上。”
“说得好，”林景澄煞有其事一点头，问，“那么你们要不要猜猜我们怎么决定选曲的顺序呢？”
“按照班型呗。”有练习生理所当然。
“的确是按照班型，但、是，”林景澄刻意一个重音，“今年我们的开始班型是——”
往年选曲都是从a班开始，不过林景澄的但是咬得太笃定，练习生们被他一个转折转得措手不及，不由得屏住呼吸等他。
“……a班。”
？？
“老师你又开我们玩笑！！”
“白激动了，第一百零一次被老师耍。”
工作人员从旁边抬上来一个抽签盒子，道，“a班的所有成员的小球都已经在这里了，我们现在来抽取了一下可以第一个选择的练习生。”
虽然他刚说到这个流程，不过从最开始曲目播放，台下a班练习生的“小话”就没有停过。
a班一定是优先挑选的，作为选秀类节目的立身之本，节目组不会亏待实力强的人，这就意味着a班肯定能够选到自己喜欢的歌曲，唯一有可能有节目效果的就是会不会有两个a班在同一组。
毕竟a班成员很可能成为公演的中心位，而中心位是所有人都在争取的。
从宣布选曲那一刻起，a班成员的心思就已经活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