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抢收粮食（上）
飞鹰寨大当家孙麻子的屋子外头，根儿哥离了老远，也不敢靠近，来回在打谷场上溜圈，直到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长衫，打着好几个补丁的十八九岁小伙子，从山寨外走来，才火急火燎的凑了上去。
根儿哥一把拉住了小伙子的袖子，拽到了处没人的地方，环视了下四周，做贼一样，把脸凑到那人耳边，“羊娃儿不见了。小书袋呀，你去跟大当家的说，俺不敢呀。”
被叫做小书袋的男子，面色凝重起来，山寨就这么几十号人，每个人都有去处，根儿哥说人不见了，那就是真不见了，“你跟我一起来。”
有小书袋一起，根儿哥总算鼓起了勇气，两人一起来到了大当家的屋门口，小书袋推门就进去了，他习惯了，都是大男人，没啥见不得人的。
大当家的还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平时山寨的具体事务都交给小书袋去办了。
“大哥！大哥！醒醒！”小书袋伸出麻秆样的手，轻轻拍着孙麻子长满麻子的脸，见没效果，叫不醒，就捏鼻子了，管你是不是大当家啊，小书袋是不怕的，根儿哥却是吓坏了，赶紧往后退，生怕大当家醒了一眼看到他。
“呜呜。”孙麻子终于醒了，看清是小书袋，摆了摆手，翻个身还要接着睡。
“大哥，醒醒，别睡了，出事了！”小书袋继续捅他，这大哥，除了会砍人就是睡觉。
“别弄俺，不是外人打上门来都别烦我睡觉，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吧，有这句话就够了，小书袋领着根儿哥去了他自己的屋子。
两人坐在炕上，炕上还放着山寨的各种公共物资，什么锄头、镰刀、镐头之类的。
“根儿哥，具体咋回事，你说说吧。”
“俺昨天夜里起来撒尿，他就不在炕上，我一摸，铺都是凉的，想着许是出去蹲久了，早上醒来，人还没回来，俺问过昨晚放哨的了，也没见人出去，但是哪都找不到了。”根儿哥也急啊，人是他介绍进来的，现在人没了，他责任最大啊。
小书袋脸上越来越难看，“他来的这些日子，晚上经常出去么？”
“有几次俺夜里撒尿，他不在，俺也没在意呀，小书袋，不能出事吧。”
小书袋勉强平复了一下脸色，羊娃儿这个人来的时候，他也观察过一阵子，没啥毛病，跟很多人一样，都是外面活不下去投奔过来的，年龄看着也不大啊，身体，身体！瘦是瘦，平时上山不大喘气！军伍？
“根儿哥，这事你别声张，放心，大当家你是知道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他许是觉得咱们生活苦，另谋高就了呢，你去干活吧。”
根儿哥听小书袋这么说，才把心放下来，羊娃啊羊娃，马上就收粮了，你咋就不能跟大家一起讨生活呢？附近哪还有比俺们飞鹰寨过活的好的呢？谁能跟俺们大当家的较量。
小书袋打发走了根儿哥，又急急忙忙的跑到大当家的房间，“大哥，别睡了，真出事了！”
孙麻子一骨碌就从炕上爬了起来，“你都觉得出事了，那真是大事？”
“大哥，你赶紧起来，组织大家收粮，你也亲自上，怕是没时间了，羊娃儿不见了，我怕是山外来的探子啊。”
“走走走，听你的准没错。”孙麻子火急火燎的跳下炕，就要奔着屋外去。
小书袋又一把拉住他，“大哥，别声张，就说我们早点收完好去抢别人家的，我得带个人去找新的落脚点，你稳住，等我回来。”
“好好好，听你的准没错。”小书袋这才将孙麻子放出去。
秦炽的责任田，他拎着两个兔子回来的时候，大松也把瓦罐粮食带到了，大松打工人，又开始处理兔子。
秦炽带着兰儿继续去她们的小厨房，之前山谷深处吃兔子那个土坑，开始点火烧起水来，顺便烤烤半干的衣服，小绫子的衣服她也拿过来烤了。
小绫子发烧了，不能光吃肉，高粱又太粗了，秦炽找了两块扁平的石头，抓了把高粱用衣服包上，放在两块石头中间，让兰儿上去蹦跶。
把磨碎的高粱渣丢进了瓦罐里，大松也收拾好了兔子，一会儿两人就做好了饭。
四人一娃，在草棚子喝粥吃起肉来。
秦炽看着自己这个碗，抚摸着一圈的豁口，碗兄弟你再坚持几天，过几天爷就把你砸个稀巴烂！把最后一大口粥一仰而尽，又小心的把碗放好了，放最狠的威胁，做最温柔的动作，一个破碗好像是他老婆。
大松已经开始甩开膀子割起高粱了，将割倒的高粱小心的放在地上，一排排的，很有韵律。
秦炽拿着新获得的匕首，将高粱穗一一割下来，兰儿撑着麻袋，在一旁装。
表姐将小绫子照顾睡下，也抡起镰刀去另一片地割了起来。
秦炽一个人割穗，哪有两个人割倒高粱秆快，人家都割完3亩地了，他才收完一亩，前世也干过农活，但是现在的身体不能跟前世比啊。
刚收了一亩就直不起腰，虽然高粱是一铺一铺的，他坐着割完一铺的穗，再去下一铺，也受不了了。
见河滩地都割倒了，表姐和大松也开始坐下来割穗，早点割下来装入麻袋，在地上放久了，不知道有多少要便宜老鼠麻雀。
秦炽躺平了，不能跟两个人比。小绫子已经醒了，侧头看着累的半死的秦炽，心道，你也有不行的地方嘛。
小绫子到晚上终于退烧了，还不能干重活，只能跟兰儿一起装麻袋。
秦炽已经不再收粮了，他又沿着小河沟来到了昨晚抛尸的地方，用根草绳子把羊娃儿已经被老鼠狐狸啃了几口的人头拴上，挑在了自己的木枪上。
离草棚子远远的就放地上了，别让兰儿看见。
找到还在死命收着高粱的表姐，“表姐，你是信我的吧。”
表姐听他说话，也没停下，继续割着高粱，“怎么了？小炽”
“表姐，我一会儿把你的刀带走，去每块地都走一圈儿，告诉他们今夜不能休息，摸黑收粮！”
表姐的镰刀终于停了下来，顺着秦炽的手指看向了远处地上的人头，点了点头，“按你说的办，你能找到地方嘛？要不要让大松跟你去。”表姐可能还记得他失忆的事情，也可能是为了让大松给他壮壮声势。
“不用了，表姐，大松在这收粮快，这点小事，你表弟我还办不明白嘛？”
表姐看着秦炽认真的眼睛，知道事情耽误不得，“那你快去吧，要是没把握，你先去我爹那，把他喊上，他一条胳膊收粮也帮不上太大忙。”
“行，那表姐我走了。”
秦炽先去地边上捡起表姐的朴刀，是真重啊，得有七八斤，想了想还是算了，表姐的刀上有明显的红布，能代表寨主，那他也不带了，背着七八斤跑二十多里山路，虽然最近这些日子吃了些肉，体力恢复了不少，想想也有点心颤。
一旁不远处的小绫子见他把刀拎起来又放在了地上，跟兰儿耳边逗弄起来，“兰儿，你表舅除了会吹牛连刀都拿不动，还是小姑厉害，对不对。”
兰儿很不给面子，“舅舅说了，兰儿最厉害，兰儿以后就是穆桂英。嘻嘻。”
小绫子照着她的小咯吱窝就是一通点，两人一阵嘻嘻传到秦炽耳朵里，很是觉得丢人，不用猜就是嘲笑他呢，想当年自己背着30多斤，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秦炽用自己的木枪挑着羊娃儿的人头远远的避开兰儿就开始出发了，怀里还揣着块兔肉干，二十多里听起来不远，那是平地，加上爬山下山的消耗，对现在的秦炽来说，还真是不小的挑战，还好他还有法子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