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妈又作什么妖
吃完哥哥留下的蛋糕之后，叶兰舟也打算离开了。
贺霖挡在了叶兰舟的去路，单手从内袋里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面前。
“小舟有空的话去看看。”
叶兰舟的视线聚焦在名片上，是s市一家有名的心理诊所。
他盯着薄薄的纸片看了几秒，伸手抽走后往门口走去。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兰舟停下了脚步对着紧闭的大门说了什么，随后拧开门离开了。
“等贺总有空的时候一起吧。”
贺霖重复了一遍叶兰舟说的话，眼尾得意的上挑，映衬着眸中潋滟的水光。
这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叶兰舟人还没出电梯，就收到了贺霖发来的信息。
【只要小舟需要，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明天怎么样？】
叶兰舟眼中闪过些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
【好】
看见几乎是秒回的消息，贺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温润的玉环绕着指节缓缓移动，又像是欲盖弥彰。
这样也算是势均力敌的爱情了。
屏幕左上角的数字跳动了一下，贺霖快速拿起手机回复了叶兰舟的消息。
【那我明天来接你_】
贺霖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叶兰舟的回复，他干脆把手机设置成了常亮以免错过重要的工作信息。
直到深夜，贺霖才收到叶兰舟姗姗来迟的消息。
【明天有事改天再说吧】
明晃晃的黑色字体显示在光亮的屏幕上，黑与白泾渭分明。
贺霖拧起眉面色冷的发沉，他妈又作什么妖了。
他懒得换衣服直接套了件风衣，拎上家里的药箱就出门了。
夜里路上没什么车，贺霖把油门踩到底，看着前方空旷的道路，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墨色。
周围是一片寂静，呼啸而过的风里杂糅着聒噪的虫鸣声，听得人心底愈发烦闷。
贺霖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使劲按下了喇叭。
响亮的哔声像是在沉默的空气里破开了一个宣泄的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黑暗里疯狂的滋长着。
他叹了口气，随便放了首纯音乐。正巧是上次带叶兰舟回家的时候，两人一起听的那首。
贺霖紧绷着的唇瓣稍微松开了些，希望小舟不要太难受。
悠扬的旋律戛然而止，到了叶兰舟家楼下。
贺霖朝电梯口瞥了一眼，电梯还没那么快到。
他推开楼道门，握着扶手脚步飞快往16楼跑去，不敢耽搁一点时间。
“叮咚～”
听到门铃声，叶兰舟缓缓放下手中带血的水果刀，扭头看向门口，眼中满是警惕。
谁这么晚了还来找他。
叶兰舟的目光移到了身侧的沙发上，那里是他随手一扔的手机。
茶色的瞳孔出现一瞬的呆滞，他的内心深处飘出一丝丝扭曲的喜悦感。
会是贺霖吗。
“叮咚～叮咚～～”
门铃声变得越发急促。
叶兰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道还在冒血的伤口。他咽了咽口水，就这样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叶兰舟看清了来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弧度，伸手拧开了门。
贺霖一只手倚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按门铃的姿势。额前的碎发乱七八糟的贴在他的脸上，鼻尖也冒了些汗珠。
他的衣领一翻一折的，外面罩着的风衣也穿反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滑稽。
见到叶兰舟来开门，贺霖的眉头放松了不少。他抬脚跨进屋内，勾起脚把门关上，上下打量着叶兰舟的全身。
刺眼的红色撞入视线，贺霖的眉心皱成了条状。他牵着叶兰舟的手腕，拉着人到沙发上坐下。
桌上大大咧咧的摆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贺霖觉得好气又好笑：“现在都不藏了？”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给叶兰舟清理伤口，温柔的动作和锐利的话语显得格格不入。
酒精擦拭在伤口上，叶兰舟也不喊痛，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贺霖抬起头看向叶兰舟，温声问：“痛吗？”
叶兰舟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贺总怎么来了？”
贺霖皱着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语气中带上些不正经。
“我来看看小舟睡的好不好。”
叶兰舟没回话，看着手臂上系好的蝴蝶结抿唇道。
“好丑。”
贺霖自信的笑笑：“我就知道小舟会觉得好看。”
叶兰舟沉默了一会：“……也不算很丑。”
贺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抽了几张纸擦了起来，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你回去之后出什么事了吗？”
叶兰舟看着男人宽广的背脊，针脚紧密的内缝线恣意的缠绕在他的心脏之上，松松垮垮地围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以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收尾。
他的手不由得抚上了心口的位置，隔着皮肤感受到心脏有力的收缩。
贺霖以为叶兰舟不想说，刚想扯开话题就听见他发涩的声音。
“她给我打了电话……”
贺霖揽住他瘦削的肩膀头抵住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松。
“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叶兰舟的眼睛慢慢眨了眨，问了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想听吗？”
贺霖轻轻碰了下他的脑袋，声音中带着笑。
“当然了。”
“她说让我好好陪你。”
贺霖用手揉捏着叶兰舟手臂上的软肉，眼中寒意凌然，嘴里吐出的话语缠绵缱绻，似情人间的低喃。
“别听她的，是我要好好陪小舟才对。”
叶兰舟挪了挪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贺霖怀里，阖下眼皮轻声说道。
“明天陪我一起去吧。”
柔软的发丝蹭在贺霖的颈窝处，酥麻的感觉顺着皮肤的纹理向下延伸。他的喉头有些发干，嗓音比平时要哑几分。
“去心理医生那吗？”
叶兰舟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还有去见她。”
贺霖反手扯过身后的薄毯，在怀中人的身上盖好，昏黄的灯光在眸中晕开透出埋藏于底的心疼。
“好，我陪小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