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脸贵妇爆改落汤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内。
贺霖闭着的眼睛动了动，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
发麻的半边手臂和肩头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记忆慢慢回笼。
贺霖张开了僵硬的手掌，小幅度的活动着手指促进血液的循环。他垂下眼睑，百无聊赖的数着叶兰舟纤长的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
视线不自觉的下移着，从高挺的鼻梁落到浅粉色的唇瓣上。
贺霖咽了口唾沫，生硬的别开眼，继续数起了睫毛根数。
四根，五根，六根。
也不知道亲起来什么样。
贺霖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也不数睫毛了，反而观察起屋内的摆设来。
这椅子不错，这桌子也不错。
至于人就更错不了了。
贺霖无声的叹了口气，伸出能活动的那只手，用指腹轻轻的擦过翘起的发尾。
他做贼似的看了眼叶兰舟的脸，将手放到鼻尖闻了闻。
苦橙花混合着香柠的酸甜气息涌入鼻腔，香而不甜。
贺霖缓缓放下手，橙花的香气好像飘进了心房，青涩的情感随之生长，弥散开美好的遐想。
一缕发丝从叶兰舟耳边滑下，挡住了他的脸。
贺霖探手将其撩至耳后，指尖无意的划过耳廓，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叶兰舟忽然睁开眼，茶色的眸子里透着些刚睡醒的懵懂。他抬起眼看向贺霖，好一会才移开眼。
贺霖瞥见叶兰舟微红的耳根，眼中闪过笑意，扶着他坐直了身子。
“小舟睡的怎么样？”
叶兰舟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淡淡的。
“挺好的。”
贺霖趁机装起了可怜，他摸着自己的手臂，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
“我的手都麻了，该怎么办？”
叶兰舟站起身走到贺霖身边，只帮他捏了几下就收回了手。
贺霖仰头看向他，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受宠若惊四个字。
“小舟真好。”
叶兰舟默默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想让贺霖就像他那样捏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等二人洗漱好，已经快要中午了。
贺霖撕着手上的吐司边，掰成一段一段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和她约的午饭吗？”
叶兰舟点点头：“十二点。”
贺霖扯面包片的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他笑的贼兮兮的。
“那我们十二点半再出门吧。”
“让她也好好等等我们。”
叶兰舟抿唇露出个浅笑，一只手握着勺子不停的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贺霖抽了张纸擦干净嘴，脸上的神色格外认真。
“如果我骂她你会不开心吗？”
叶兰舟有些愣住，勺子脱手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回过神，把细勺放到托盘上，对上男人水光漾漾的桃花眼，吐字清晰。
“不会的。”不会不开心的。
贺霖轻快的嗯了一声，心中已然有数。
时间拖到十二点半，他们才不紧不慢的出门。
期间不知道挂断了多少次方淑芷的电话。
到后面，叶兰舟的手机完全交给贺霖处理了。
贺霖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开着车，一心二用，脑子里还在为接下来的口水战打草稿。
叶兰舟偏头用余光看了贺霖一眼，想起了自己亲手发出去的那封邮件。
睫羽遮盖住眼底的阴翳，他忽然生出些不安的情绪来。
那封邮件就像是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不知道到底会掀起怎样大的波澜。
“我们到了。”
贺霖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叶兰舟伸手要解身上的安全带，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贺霖见叶兰舟的脸色不大好，以为是即将要见到方淑芷的缘故。他轻轻一按，替叶兰舟解开了安全带的锁扣，温声安慰道。
“别担心有我呢。”
叶兰舟点了点头，没再质疑自己的决定。
二人并肩走进了餐厅。
方淑芷坐在位置上脸色黑的发沉，她看见叶兰舟正欲发作，又发现贺霖也来了。她只好压住心中的怒火，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小贺总会来，兰舟怎么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
贺霖边帮叶兰舟拉开椅子，边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您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您。”
贺霖虽然一口一个您的，但语气却是实实在在的欠揍。
方淑芷碍于贺家的地位不敢和他呛声，只得闷头吃下这个哑巴亏，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小贺总可真会开玩笑。”
她狠厉的目光落在叶兰舟的身上，贺霖她得罪不起，自己的儿子总能说几句了。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没有听说过齐总的消息了，原来是兰舟又碰上贵人了。”
方淑芷把又字咬得格外重，生怕贺霖听不见。
贺霖挑眉笑了笑，眼里一丝温度也无，冷冷的盯着对面的女人。他在桌下找到叶兰舟的手，手指穿过指缝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出于礼貌我要告诉您，我要开始骂您了。”
“你简直就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真他妈能装。”
“你怎么能那样对你自己的儿子，触景生情你就占两字。”
“触生。”
贺霖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空着的手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方淑芷泼去。
方淑芷被他一连串的歇后语和谐音字惊到了，没料到他还会动手，反应一慢没躲开迎面而来的水花。
黑脸贵妇爆改落汤鸡。
放下杯子，贺霖牵着叶兰舟的手就离开了餐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直到走到了车旁，叶兰舟才后知后觉的要松开贺霖的手。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手都被扣的紧紧的。
贺霖牵着叶兰舟的手得意的摇了摇，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添几分肆意洒脱。
“开心吗”
叶兰舟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眼睛微微眯起，还是被贺霖灿烂的笑容晃了神。
他听见自己带着些愉悦的声音响起。
“开心。”
贺霖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上前一步想要吻上叶兰舟的额头。
他及时止住了下一步的动作，牵起叶兰舟的手，献上虔诚的一吻。
轻飘飘的落在贺霖自己的手背上。
他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叶兰舟，眼角眉梢流露出旖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