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狱舍来新人

    李凡在接替机修工作的第一天就忙得晕头转向。前任机修师傅的技术显然并不出众，导致每台缝纫机或多或少地都留下一些故障。为了彻底解决前任机修遗留的问题，李凡逐一排查每台缝纫机，确保问题得以彻底解决。他熟练地拆解机器、更换配件、调整线头、润滑磨损的齿轮。这时的李凡仿佛忘掉了自己身陷监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直到下班的哨声吹响，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车间，这一天李凡再没有感觉到时间的煎熬。

    忙碌一天的李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狱舍，发现郭叔、阿九以及王斌正围着一起说话，显得神秘兮兮的。

    李凡靠着自己的床铺坐下，轻轻地敲了一下床腿，对着郭叔他们说道：“说什么机密呢？”

    “哎吆，李凡，你回来了？恭喜你啊。”郭叔望向李凡，并没有因为李凡打扰他们说话而生气。

    但是，却看到阿九不断地向李凡挤眉弄眼，那表情和脸上那道刀疤放一下，让人感觉有点滑稽。

    “九哥，你怎么了，嘴歪了？”李凡开玩笑地说道，同时不自觉地朝着阿九眼神的方向看去。

    “我靠，什么时候来一个人。”李凡吓得跳了起来，

    但见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悠闲自得地躺在靠近他的床铺上，那人大概三十多岁，满脸的横肉看起来十分狰狞，更能力不是应的是那男子换一头长发，而且正直直地看着李凡。

    “你”李凡结结巴巴地询问道。

    “不要问了，他好像是一个哑巴，我们刚刚已经问过了。”王斌看李凡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口解释道。

    “靠，早说啊，吓死我了。”李凡再次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偷偷地看了几眼新来的舍友。

    只见这名中年男子斜倚在床上，姿态悠闲而傲慢，头微微侧向李凡这一边，双腿交叠成一副典型的二郎腿模样，那神情中透露出一种仿佛在自家客厅般的自在与享受。他的眼神中没有初来乍到的惶恐或是不安，反而带着几分老练与深沉，这显然不是一个初次踏入监狱围墙内的人会有的表现。

    自李凡踏入这个狭小而压抑的宿舍空间以来，这名男子便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猎豹般紧紧锁定了他，那视线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审视、评估，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不怀好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李凡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穿梭，仿佛要将自己看穿，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戒备和不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种无声的对峙仿佛变成了一场无形的较量，空气中似乎能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李凡意识到，这名男子绝非善类，他的眼神中偶尔闪烁过的冷光，以及嘴角不经意间勾起的冷笑，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李凡，小心一些，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阿九悄悄地凑过来提醒李凡：“我们三个进来那人从没有看一眼，也不说话，你一进来就死死地盯着你，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他似乎冲你来的。”

    “而且，你看看他床头没有相关信息，显然是临时安排进来的，我和郭叔刚刚一直在讨论，貌似不是冲郭叔来的。”阿九依然在李凡耳旁嘀咕着，和以前那大大咧咧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进来后没有得罪人啊，就是年前和车间管理员以及机修师傅闹得不愉快，其他的没有啊。”李凡脑子里迅速回忆着，他进监狱以来很少和别人闹冲突，按理说不会冲着他来的。

    “难道是车间管理员或者机修师傅忍不下被辞退的事情，在外面找人对付我。”李凡对着阿九说道，他尽量把声音放低，确保谈话不被旁边那人听到。

    “车间管理员或者机修师傅有动机，但是他们应该不会的。你要知道，在监狱外找人进来对付你要多大代价吗？当年我接过一个活，大概50万，而且还要托关系，仅仅有钱还不行，你说他们两个水有这个能量？”阿九神秘兮兮地分析道。

    “是啊，但是我又没有得罪谁，应该是我们想多了？”李凡思来想去，确信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后，自己安慰道。然后又偷偷地向那中年男子看了一下，当两道目光撞到一起时，中年男子没有移开目光，然然盯着李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但这微笑背后隐藏的信息让李凡感到更加不安。

    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而清晰的哨音，那是监狱熄灯哨声的信号。这哨声穿透了冰冷的水泥墙壁，穿过一扇扇紧闭的铁门，仿佛是一道不容忽视的命令，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随着哨声的落下，所有的活动戛然而止，无论是低声的交谈还是个人的沉思，都被迫中断。监狱内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宁静。走廊上的灯光开始一盏接一盏地熄灭，直至整个监狱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只剩下应急照明发出的微弱光芒，为这漫长的黑夜提供一丝必要的指引。囚室的门逐一被确认关闭，锁链与铁门的碰撞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李凡和阿九默契地停止了交谈，各自躺回床上。在黑暗中，李凡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难以平息。他回想着阿九的话，愈发觉得这监狱内的生活远比他最初设想的要错综复杂。而那个中年男子，似乎成了这一切谜团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他的存在，让李凡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一场未知的风暴正悄悄逼近。

    由于白天在车间里忙于维修机器，李凡几乎是没有片刻停歇。李凡的身体触碰到床铺的那一刻，仿佛是找到了久违的港湾，所有的紧张和戒备瞬间放松下来，不到十几分钟，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迅速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和警觉。

    朦胧之中，他感觉到有一个不明的重物压在他的头部，那是一只手，正紧紧用枕头捂着他的脑袋。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凡的心脏猛地一缩，恐惧像电流一样贯穿全身，刺激着他本能地挣扎，想敲击床腿来惊醒郭叔、阿九他们，但是他使出全身力气依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想呼气一口空气，但是面部的枕头死死地压下来，呼吸不到一点空气。他尝试着用手指去抓挠那只捂住他脸的手，哪怕只是一点点缝隙，也能让他吸到一丝维持生命的空气，但是那个枕头依然死死地压在他的脸上，渐渐他的意识开始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