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之喜

    两天难得的休息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正月初三，当早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嘹亮的起床号划破监狱沉寂的静谧，所有人快速而有序地走出狱舍，然后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新的一年开始了。

    早饭依然是白米汤、咸菜、馒头，思想教育内容依然是背诵行为规范，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所有人对这样单调的生活节奏早已习以为常，李凡跟着大部队、喊着口号往监狱车间方向赶，心里思筹着今后如何和机修师傅相处，如何和车间管理员缓和关系。尽管年前的事情他赢了，但是李凡心理清楚，如果不缓和同机修和车间管理员的关系，今后的他们肯定处处难为自己，防不胜防，现在李凡似乎有点后悔年前的所作所为了，毕竟现在在监狱里，他没有选择，必须面对。

    车间的设备、布置和年前一样，所有人也像往常一样排着队等待车间管理员分配任务，但是这次车间管理员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等候在配料区。开始，大家都在安静地等待着，慢慢地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人说车间承包厂家换了，有人说车间管理员估计放假还没有回来，还有人说车间管理员跳槽了，等等。大家小声地议论着。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车间管理员依旧没有出现，等待任务的队伍开始骚动起来，说话声和抱怨声越来越大。

    李凡站在队伍中，一直在想着等会见到车间管理员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先问候一声新年好还是为年前的事情说声道歉。他很纠结，也很无奈，如果在外面，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换一份工作，就不需要考虑车间管理员以及机修师傅的态度。“嗨，自由自在的日子真好。”李凡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大家新年快乐。”

    李凡闻声望去，见质检员走到配料区，并向焦急等待的队伍打着招呼。

    “刚刚厂里管理层和监狱领导商量决定，今年由我来担任车间管理员和质检员，以后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联系，也感谢各位对我工作的支持。”

    质检员说着拿起当天的工作安排，开始分配任务。

    原本心里还在纠结的李凡一下子轻松起来，“原来那个管理员不来了，那就是代表我不需要纠结如何缓和和他的关系了。”李凡感觉这也许是入狱以来第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无论原来管理员因为什么原因不来了，但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事，至于机修师傅，李凡完全不在意，因为修缝纫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0527，听到广播后请尽快到办公室来一下。”

    李凡还在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广播里传来的召唤。“什么事情需要单独去”，李凡反复思考着，企图找到一丝线索，然后制定应对策划，但是在他短暂的监狱生活中，还没有见过让一个犯人去办公室谈事情的。他想向郭叔咨询一下，但是郭叔早已走到工位前。无奈下，李凡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李凡，快请进。”

    当李凡敲开办公室的门，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示意李凡进来，并介绍到“我是你们的监狱长，这位是李厂长，你们做的货物就是他提供的”。

    李凡很紧张，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请”进办公室，看向监狱长结结巴巴地问答：“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要紧张嘛，小伙子，我找你是好事，莫要害怕。”李厂长笑盈盈的冲李凡说道，“年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是我们做得不对，在这里我代表工厂向你道歉。”

    “我听说修理缝纫机很在行，我刚刚和你们监狱长商量一下，想聘请你担任机修师傅，你感觉怎么样？”

    李厂长很年轻，大概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说起话来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给人一种很友善的样子。这时，他直直地看着李凡，似乎很真诚地征求李凡的意见。

    “李厂长人很直爽，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提出来，我们监狱尽量给你协调。”监狱长看李凡没有表态，从旁边提醒道。

    “我们监狱不是规定，犯人不能使用或者拥有禁用工具吗？修理缝纫机避免不了使用螺丝刀，剪刀或者锤子？”李凡思考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疑虑。

    “这个简单，你的档案我也看到一下，政治上没有问题的，我等会给你批一个文件，允许你使用就可以了。”监狱长回答道，显示对于聘请李凡担任机修师傅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充分调查研究的。

    “关于你的薪酬待遇，我与监狱长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你可以有两个身份，作为监狱的一员，机修参与监狱考核，和其他人员一员。另外，你可以作为工厂正式员工入职，工厂会给你缴纳五险一金，工资按照上一个员工的标准，一个月到手一万五千元，监狱不能手机查询工资到账时间，到时候发工资后会让物料运送人员将银行转账纸质纪录给你拿来，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李厂长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诚意，他微笑着看向李凡，仿佛能洞察到李凡内心的波动。

    “一万五千元？”李凡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在车神公司担任设计组组长的工资才七千元，而此刻李厂长给出的薪资，竟是他之前收入的一倍还多。

    李凡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喜悦，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李厂长：“李厂长，请您放心。只要我在这里，我保证所有的机器都能稳定运行，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很好，李凡，你的技术能力和责任心我都非常信任。”李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向李凡伸出了右手。

    李凡激动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李厂长的手。这一刻，他终于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梦。他心中暗自感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所倚’吧。”

    李凡从办公室出来，一扫入狱时的忧郁，边走边哼起那首不知名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