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来试试

    车间内，机器的轰鸣声如同低沉的交响乐，持续不断。在这单调而重复的节奏中，阿九的嗓音却异常刺耳。他朝着一旁的机修师傅瞪大了眼睛，嘴角挂着不满的唾沫星子，仿佛要喷出心中的怒火。

    “吊毛，牛什么牛！”阿九啐了一口，声音中充满了对机修师傅的不满。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显然是对之前机修师傅的工作成果极为不满。

    他回头看向一旁的郭叔，脸上立刻换上了另一副表情，满脸堆笑地问道：“郭叔，要不你坐我这边吧？我这边的机子应该还稳当。”

    “阿九，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来。”

    “我试试看还断不断线。”郭叔说着拿起两张球片，轻轻的踩了一下，第一个没有断。

    “应该是好了”，郭叔有些歉意的说道，“阿九，赶紧干活了，你本来就慢。”

    “好勒，叔”，阿九爽朗地应了一声，像一个孩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开始踩球了。

    “机修师傅，麻烦您再来看一下，又断线了。”郭叔一个球没有踩完，断线的频次比刚刚更加厉害。

    机修师傅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低着头摆弄着什么。

    “喂，你丫耳朵驴毛塞着了，我叔的机子没有弄好，快点过来修”，阿九没好气的喊道。

    机修似乎依旧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零件。

    “妈的，装听不到”，阿九愤然离开工位，大步向机修方向走去。

    “8721，干什么？回到你工位上去”，突然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长官，这里有一台机器坏了，我怕喊一下机修”，阿九的态度明显好转了。

    门口的长官看了一下阿九，然后又看了一下机修，“8721，回到你工位，不要乱跑。”“那个机修，怎么回事，耽误了工期你负责？”

    “我”，机机修师傅被长官的话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憋得通红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他刚要说什么，却看见长官的脸色阴沉下来，只好赶紧站起身，走到郭叔的缝纫机前。

    “小师傅，这台缝纫机空踩不断线，但是一放上球片，踩到转角处就会断。”

    郭叔看到机修师傅来了，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解释道。

    机修打开针板，看了一下旋梭，滴了几滴润滑油，然后换了一根针。

    “好了，没问题了”，机修收起工具准备离开。

    “小师傅，你试一下，万一没有好的话，又要让你跑一趟了”，郭叔很客气的说。

    “给你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看”，机修拿起一片球皮踩了一下，刚要发脾气，针走到转角处又断了。

    就这样，机修拆了装，装了又拆，折腾了一个多钟头，依然没有修好，期间有车间负责人来看过，也是没有把问题排除。

    “什么问题找到了吗？”郭叔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有点着急。

    “方法都试过了，弄不好，估计内部零件坏了”，机修小时嘀咕的，

    “你这几天就凑合着踩吧，回头我打电话问问厂家”，机修师傅先然已经无计可施，把机器装好，准备离开。

    “丫的，不会修干嘛来做机修”，阿九嘴里嘟囔着再次站起来，鄙视地看了一下机修，然后冲郭叔说道，“叔，你坐我工位吧，我反正踩的慢。”

    “你做你的吧，趁这会我教一下李凡怎么踩球，怎么对花。”郭叔看了一下正在默默观察的李凡。

    “机修师傅，我能不试试一下吗？”李凡突然问道。

    “你？搞笑的，第一天见这样的缝纫机吧？”机修一脸的不耐烦和鄙夷，“你要是觉得自己够牛，你就试，机器坏了你自己负责。”

    “嗯，我以前见过，”李凡拆下针板，认真地看了一下里面的零部件，然后转动一下缝纫机头。

    “机修师傅，你能不能把螺丝刀和纱布给我用下？”李凡看下机修。

    “纱布可以给你用，但是根据狱中规定，螺丝刀要领导批示后才能给你用。”

    “那就纱布吧。”李凡接过纱布，在旋梭尖上用力的磨了十几下，然后装上针板，说道，“郭叔，应该没问题了，你试下。”

    “真的？”郭叔一脸不可置信地踩了两下，然后放上球片又踩了几个球，中间不曾断过一次线。

    “小凡，你会修缝纫机，没看出来啊！！！”郭叔高兴地拍了拍李凡的肩膀。

    “丫的，原来是机器问题，是你技术不行啊，看看人家，刚来的一个新人一下子就搞定了，你丫的弄了一上午也没弄好，还找理由”。阿九站在旁边，瞪着眼吵吵着，似乎对机修很不满意。

    “郭叔，九哥，这个机器是我设计的，你们忘了我因为什么进来的了？”

    “哦哦”阿九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小子行啊，厉害。”阿九说着竖起大拇指。

    “小哥，你能帮我看下吗？”

    “还有我的？”

    “老弟，帮帮忙了”

    周围正在踩缝纫机的狱友看到李凡轻松把郭叔的缝纫机修好，都嚷嚷着要李凡给他们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