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舞会
金麟的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卷曲浓密的头发也明显被打理过，不再像往日里那样凌乱，而是弧度优雅地垂在肩上。她戴着璀璨闪耀的钻石首饰，穿着修身的红色晚礼服。这条裙子展现出她肌肉线条优美的脊背，而下摆开叉很高，可以露出笔直修长的腿，她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蜜色，从远处看，她就像一簇热情的火焰，黑发红唇的美人毫不吝啬地向人们展现明艳的笑容。
此时她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正举着一杯香槟，踩着纤细的高跟鞋站在酆肃的身侧，脸上挂着笑容陪着他与别人寒暄。
酆肃也穿着优雅的黑色礼服，看起来气度不凡。他今天没有选择自己的未婚妻——财政大臣温少虞的独女温云千作为女伴，而是选择了金麟，虽然他们在众人面前保持了体面的距离，并没有展示非常亲密的举动，但这个场面也足以能告诉众人，这个在帝国舰军里地位举足轻重的女人，早已是他的麾下之臣。
等舞会前权贵们寒暄的时间结束，金麟难得躲了一会清闲，她身披着黑色皮草，找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露台，点上了一支烟。
可酆肃察觉到金麟的消失没多一会儿，就凭着侍者的指引在这个露台上找到了她。
他一眼瞧见正在夜空下吞云吐雾的女人，只觉得她美到心惊。从小到大，酆肃一直觉得金麟身上有一种别的女人没有的魅力，她浑身释放着野性，危险又迷人，只看她一眼，他瞬间就涌起一股想征服她，想得到她的欲望。
女人听见他的脚步，转过身靠在雕花精美的栏杆上看着他。酆肃走过去靠得她很近，低头温和地问道：“怎么躲到这儿来了，不冷吗？”
金麟扬了扬手里的烟，似乎是在问酆肃介不介意。酆肃摇了下头，眼中的温柔简直就像一汪融化开的春水，他盯着金麟的脸，低声道：“阿麟，刚刚人多我才没说，你今天实在太美了。”
听到酆肃的赞美，金麟简短地笑了一下，之后她探头朝酆肃身后望了望，抬起眼看着他感叹道：“殿下，你要置我于寡廉鲜耻的境地了。”刚刚碰见温小姐，那眼神简直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您是真不怕温小姐吃醋啊？”
酆肃微微侧过头，笑道：“放心，她不敢。”然后又说道：“她父亲也不敢。”他突然伸手探向金麟的腰间，说道：“她父亲是聪明人，要是知道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反而会替自己女儿高兴。”
金麟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阿麟，你真的不用顾忌什么。”酆肃直接揽过她，低下头用一个极其亲密的姿态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就留下陪我吧。”
金麟感受到了酆肃抚上她腰间的那只手，抬头看见他脸上伪装起那完美的笑容，以及那暧昧的眼神，顿时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她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将手里还剩下的半支烟送到酆肃嘴边，酆肃没有拒绝，而当他以为这是个邀约的信号时，刚要凑过来却被金麟一把推开：“我去看看阿璇，我们好久没见过了。”
然而她刚走出露台，却看见两个人就站在不远处——许知野正在与一名权贵寒暄，而在他的身后，李乘渊寒着一张脸，盯着刚刚那个她和酆肃所在的露台的方向。
金麟走出来，正好与他对上视线。李乘渊冷冷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过身，乖巧地跟在许知野身后。
金麟脚步停在原地，许知野被三殿下酆奕邀请来不算奇怪，可是她没想到他能把李乘渊带过来。她打量几眼李乘渊，看见他穿着礼服的样子，宽肩窄腰大长腿，加上俊美的面容以及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独特的冰冷气质，实在很难让人挪开目光。
酆肃从她后面追上来，他也一眼就看见了许知野和李乘渊，便笑了起来，他附在金麟耳边说道：“阿麟，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我是正确的，不信你看，这孩子现在是站在谁身后呢？”
“”
金麟想起那天他们在办公室的争吵，心中很自然地就被酆肃拱起火来了，恰巧这时许知野对上了她的视线，她没好气地冲许知野翻了个白眼，然后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把高跟鞋踩得噼啪作响。
许知野：“”
然后他嘴角抽搐两下，不咸不淡地说道：“哟，金麟大校这是怎么了？”
金麟这一路上脸黑得像一座大杀神，没有人敢拦上去与她说话。她畅通无阻的在一群贵族小姐们的簇拥之下找到了今天生日会的主角——长公主酆璇，她是酆肃和酆奕的姐姐，小时候她们还是关系不错的玩伴，但自从金麟念了军校以后，她们就很少联系了。
酆璇虽然表面上在她两个弟弟的权力争夺中保持中立，但暗中还是更倾向于储君酆肃的，所以今天她对金麟格外热情。
“阿麟，好久不见。”酆璇扬起一个优雅得体的笑容，她对金麟张开双臂，拥抱之余还来了个贴面礼。
长公主殿下今日穿了一件冰魄蓝的长礼服，昂贵的绸缎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裙摆是鱼尾的设计，镶着一颗颗的碎钻，闪耀起来仿佛就像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月光。她的发饰和项链都有蓝宝石以及珍珠的点缀，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来自深海美丽而高贵的人鱼公主。
周围的贵族太太小姐们看见金麟来了，便交流着目光纷纷退下。金麟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为酆璇准备的礼物，精致的首饰盒里是一对帕拉伊巴碧玺耳坠，这对宝石极为罕见，独特的蓝绿色也很衬酆璇今天的装扮。
“谢谢你，阿麟。”酆璇说道，她看起来很高兴。然后她牵起金麟的手，她们二人逐渐走出了人群，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我听阿肃说，父皇已经暗中召见过你了，你马上就会被提拔为帝国元帅。”酆璇开门见山地说道，“先提前恭喜你了，阿麟。”
“嗯，大概是吧，还说不准。”金麟说道。今天上午她被陛下召见，但并没有提及关于元帅之位的事，只是照例询问了她一些舰军中的事宜。然后也许是给酆肃面子，正午时她被老皇帝留了顿午餐。
酆璇四下望了望，对金麟低声说道：“皇宫里人多耳杂，就算是父皇暗中召见，这件事也难免不会传到阿奕耳朵里，所以无论如何接下来你得做好被他针对的准备。一旦你真被提拔为元帅，对于他来说，在这场与阿肃的博弈中，就是彻底落败了。”
金麟说：“你放心，我倒没什么，就怕储君殿下会把三殿下逼得太紧，到时候闹得覆水难收，场面会很难看。”
一提到这些酆璇就满面愁容，她叹口气：“唉，我这两个弟弟的性子”
长公主殿下扶额道：“算了，不说了，今天是个高兴日子，不提这些烦心事也罢。”接下来她微微蹙起秀眉，用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她，话题一转：“阿麟，我最近好寂寞啊，你们军队里最近有没有新来的鲜嫩可口的男孩子？”
“”金麟嘴角抽搐，大姐你话题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长公主酆璇性别女，爱好男，最高理想是收集全天下的美男子纳入自己的后宫。她当着众人面还是那个帝国高贵优雅的长公主殿下，一到人后就现原形。
金麟沉默半天才说道：“殿下，我这里是军队，不是勾栏瓦舍。”
“我只是想给全天下的男孩子一个温暖的家而已，你怎么这样说——”
金麟掉头就走。
酆璇提着裙摆追在她身后，左右探着头央求道：“真小气，介绍一个嘛”
金麟实在被她缠的心烦了，来到大堂左右环顾了一圈，试图找酆肃给自己解围，结果就看见李乘渊捏着酒杯跟着许知野身后给人敬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索性伸手一指：“你看那个，老李的儿子，行不行？”
“哇哦——”酆璇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叹。
李乘渊站在那里，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有些绯红，发丝也有些凌乱，但身为一名军人的缘故，他依然挺拔地站在那里，惹得那些贵族小姐们纷纷侧目。金麟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藏在那些莺莺燕燕之中的公爵家小姐，李乘渊的前未婚妻白柚。
小姑娘眼神里藏着委屈，时不时地往李乘渊的方向瞥一眼，却不敢上去搭话。
这边的酆璇浑身都要冒粉红色泡泡了，心思早就飘到了李乘渊身上，她嘴上不由自主地接金麟的话：“阿麟，今晚他是我的了对了，哪个老李啊？”
“棺材里的老李！”金麟没好气地说道，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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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里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响起，舞会正式开始，金麟没有看见酆肃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跳舞是她最害怕的环节，反正酆璇她也见过了，不如就借着这昏暗的灯光跑路吧，结果刚要溜，却被人在身后一把握住了手腕。
那人力气不小，金麟差点撞进他的怀里，本以为是酆肃，一回头却发现是李乘渊。
李乘渊垂着头看着她，他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但眼底却充满了醉意，黑暗之中，他们一下子靠得很近，金麟甚至能感受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她脸皱起来——这许知野是让他挡了多少酒啊？
“你喝了多少啊？”金麟问道，想挣脱开他的手掌，没想到他一下子握得更紧了。
“没喝多。”
“没喝多就松开我，妈的。”金麟在挣扎间看见聚光灯扫过酆肃了，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她可不想被他逮到。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李乘渊面对金麟时胆子大了许多，他不但没松手反而更逼近她一步，声音带着委屈，又像在撒娇：“我明天就走了——”
金麟眼睛瞪起来：“你专门来气我的是不是？”
聚光灯又扫了一圈，这次她看见了酆璇端坐在殿堂之上却四处张望的眼神，应该是在寻找李乘渊。
李乘渊拽着金麟躲进了一个灯光照不进来的角落，声音更委屈了：“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说个屁，今天晚上我他妈就应该把你打晕了扔酆璇床上，让你哪也去不了呃——”
李乘渊一把将金麟紧紧拥进怀里，几乎将自己身体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金麟发出一声闷哼，只听见李乘渊埋进她颈间，语气又轻又懒地说道：“扔你床上，我就哪也不去了。”
金麟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睁大眼睛——真是酒壮怂人胆，这小子连她都敢调戏了？
“李乘渊你给我起来，别以为在这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我吧。”他闷闷地说道。
“”金麟简直要被他勒断气了，她伸出拳头锤了几下他后背，发现这小子现在的背肌既结实又宽阔，这两下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李乘渊，你什么毛病？你爱去哪去哪，我可管不了你——”
可下一秒，李乘渊瞬间发力将金麟抵在身后的墙上，按着她后脑猝不及防就吻上了她正喋喋不休的红唇——
李乘渊接着酒劲，侵略意味十足，他挤进了金麟的腿间，手指埋进她的头发里，疯狂地吻着，仿佛是在宣泄，他将自己压抑的所有情感都宣泄在了这个吻里了。
从今天踏进这个宴会厅看见她第一眼，看见她一脸讨好地跟在酆肃身后，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但酒是个好东西啊，许知野根本没灌他，是他自己借酒消愁，反正金麟也不在乎他，更不会在乎这个吻；反正他明天就走了，再与她相见不知何时，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告诉她自己对她已经产生了情愫，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才不是懦夫，只有懦夫才只能阴暗地躲在角落里忍受她与别人暧昧不清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沉醉不堪呢，要是你也喝些酒就好了李乘渊的思绪混乱地纠缠着，仿佛只有压制着她疯狂地索取，才能抚慰他内心深处的渴求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