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溺亡
回到春风苑的孙姨娘,气呼呼坐在凳子上,苏云红知姨娘在母亲那里受了气。
“姨娘,林氏用我的婚事,要挟你,我绝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孙姨娘一直知这个女儿不省心,她有些不安,“红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不要被逮到了把柄,那时,就算是你父亲也保不了你啊!”
她这个姨娘惯会用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下个月便是中秋宫宴,有品阶的宗妇都会去宫中赴宴,若是苏云嫣在宫宴中失了清白,女儿倒要看看他们正房还如何嚣张。”
孙姨娘担忧地摇头,她平日里跋扈惯了,可真正遇到事,她又是个没有胆量的人。
苏云红见她害怕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便拂袖离去。
她虽养在夫人的名下,林氏对她也没苛待过,可也没重视过,她过得小心翼翼,还要讨好苏云嫣,替她做了不少的坏事。
端王喜欢她,才是让她愤恨的地方,她哪里比苏云嫣差了,就因为她是姨娘所生,样样都不能和苏云嫣比。
端王连正眼都不瞧她,她不甘心。
苏若初在祖母身边伺候着,祖母已经吵吵了六日,可还不见陈嬷嬷的踪影。
“祖母,陈嬷嬷她想必是被何事绊住了脚,才会逗留这许多日,府中已贴出了告示,她若看到就回来了。”
老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听到苏若初的安抚,反而变得刚生气。
“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府外找嬷嬷,她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若我不去找她,定会想不开……”
老夫人哽咽道。
苏若初何尝不知,嬷嬷一大把年纪了,又无家可归,那日她盘问苏总管,方知嬷嬷临去只拿了几件衣衫,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
一个老人没有银钱,又失踪半个月,只怕凶多吉少,可祖母又病着,她不敢让祖母再受刺激。
“祖母,您不能出去,您还病着呢!”
老夫人不听苏若初的话,她命下人将她穿上衣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迈出门槛。
苏若初几步上前扶住老夫人,“祖母,初儿出府去替您寻回陈嬷嬷。”
老夫人拍了拍苏若初的手,微微摇头,“哪里有未出阁的姑娘家抛头露面的。”
老夫人坚持要自己去寻。
苏若初跪于地上,泪流满面,最终老夫人软了心思,不去寻陈嬷嬷。
此时,一小厮走了过来,他看着苏若初,瞟了一眼。
苏若初看出他有重要的事,要单独同她讲,便找了借口避开老夫人。
老夫人见小厮鬼鬼祟祟,她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犹如那日寿宴上一般。
苏若初来到正堂上,映入眼帘的是蒙着布的一具尸体,还有两个衙役,站在两侧。
苏若初上前,质问:“她真的是陈嬷嬷?!”
衙役只道,今晨几个渔夫去河中打鱼,发现了尸体,报了官。仵作验过尸体并未发现是毒杀,死亡大约是半个月前,天气炎热,脸上被乱石刮伤,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调查才知将军府近日在找一嬷嬷,看是否是府上所找之人。
衙役将尸身上的一个银手镯,递给苏若初。
苏若初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有些恍惚,这个银镯子的确是陈嬷嬷之物。
翠珠扶住摇摇欲坠的苏若初,将她扶到椅子上,“小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您要想想办法,如何瞒过老夫人呢!”
翠珠红了眼眶,陈嬷嬷平时待他们都很好,老夫人院中有些吃食,还会分给他们各院的下人一起品尝。
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二夫人歉疚地开口,“初儿,二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二婶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拿起帕子擦着那几滴若有若无的眼泪。
“你明明知陈嬷嬷对祖母既有主仆之谊,又有亲人之情,还将陈嬷嬷赶走,你是何居心。”苏若清说道。
二夫人见苏若清故意和她唱反调,气得咬牙,也只得忍着,
“清儿,婶婶不知她那个侄儿是个混账东西,都是婶婶的错。”
身边的嬷嬷宽慰,“二夫人,您也是一片好意,好心办坏事而已,若陈嬷嬷在天有灵,也会理解夫人的善举的。”
苏若清白了眼,还真会给自己戴高帽子,“是啊,若陈嬷嬷在天有灵的话,今晚记得一定要来府上找二婶婶好好感激一番。”
二夫人和身边的嬷嬷被苏若清的话,激得青一阵白一阵,面色五彩斑斓甚是精彩。
“清姐姐,不过是死了一个奴才,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不怕传出去日后姐姐怕是京都无人敢娶姐姐。”
她嘲讽地说道。
苏若清刚回到将军府,冒冒失失害她掉进后花园的湖水中,她便对苏若清厌恶,今日,正好借着由头羞辱她一番。
“苏云红,你说得话,太过分了。”苏若初怒道。
苏若清心中一暖,“红妹妹身为主子对下人的离世冷漠至此,还若被京中世家得知你心思歹毒,还不一定谁能嫁得出去呢!”语气带着讥讽。
苏云红脸色羞红,她扯着手挥了过去,苏若清故意激怒她。
苏云红的手被阻在半空中,“今日,我便替祖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野丫头。”
“今日,倒要看看你苏云红如何替祖母教训野丫头。”
苏云红脸色惨白,她缩回了手,畏畏缩缩看向拄着拐杖迈着步子越过门槛走进大厅的老夫人。
二夫人连忙起身相迎,“母亲,您还病着呢,不能走动。”这些事她自会妥善处理。
又呵斥老夫人身边的下人,怎能惊动老夫人。
老夫人没有发话,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苏云红,她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
老夫人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被草席裹着的陈嬷嬷,她认得陈嬷嬷的衣衫。
老夫人坐到主位上,疾言厉色,“林氏,你便是这般掌家,这般给小辈做表率的。”
她重重地捶着拐杖,气得又咳喘几声。
苏若初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心疼她莫要再动怒。
林氏掩面哭诉,陈嬷嬷的事她有不妥之处,可陈嬷嬷非要走,她也不能阻拦啊!
说得动容,如今死无对证,她便将责任推到陈嬷嬷和那个失踪的侄子身上。
“是吗?”老夫人冷哼,对她的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和善。
“母亲,若不信可以把陈嬷嬷的侄儿当堂对簿。”
日后,老夫人还要仰仗她的夫君,林氏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对老夫人恭顺。
老夫人不由冷笑出声,她算看清林氏的真面目了,在她跟前孝顺讨好的儿媳竟是这般会演戏,骗了她十几年。
老夫人话锋一转,“陈嬷嬷的事,暂且不说,红儿公然侮辱堂姐,长幼不分,我苏家的家教便是如此吗?”
二夫人偷偷斜睨一眼苏云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母亲,是媳妇教导无方,让母亲看笑话了。”
林氏睨着地上惶恐不安的苏云红,“今日,我便罚你去静慈寺罚跪一个月,顺便抄一个月的经书,何时悔悟,求得清儿的谅解,你便可回府。”
苏云红霎时红了眼眶,跪着爬向老夫人,求老夫人开恩。
孙姨娘见苏云红被这般责罚,她立即在堂中哭诉,将军府便是这般苛待她们母女俩。
哭天抢地,甚是惹人烦。
吵得老夫人眉头紧皱,苏管家惯会看脸色,连忙命小厮强行将二人拉出了正厅。
平日里孙姨娘母女大骂下人习以为常,下人们敢怒不敢言,今日,对孙姨娘和苏云红没个轻重的‘请’出了大厅。